第五卷 燃爆美利堅
第一百五十六章 燃爆美利堅（一）
電話響起時，他仍在寫著自己的回憶錄。
而黃安德對此毫不在意，人命對他來說或許並不比路邊的野草更有意義，只不過是實現目標的工具。
「噢，龍岐先生？真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來。」出乎意料的是，房間里已經有了一個忙碌的身影。
槍聲在書房裡響起，驚散了夜色中的霧靄。一名工作人員慌張地衝進房間，發現奧西姆已經死在辦公桌前，他這幾年一直在寫的回憶錄翻在最後一頁，那上面是他剛剛寫好的遺囑，墨跡未乾。
「奧西姆先生，有跡象顯示，王直已經逃離雅典，去向不明。我們強烈建議你……」
「各位，黃安德正把他的人從世界各地集中到紐約，據我所知，短短几年間他的能量已經膨脹到了幾乎失去控制的地步，我們必須考慮他可能的行動。」
「已經確認過了。」祝榮冷淡地說出事實。「他還活著。」
「好。」伊萬諾夫點點頭走向冰庫，而龍岐則慢慢走向保安主管。
地下研究機構中永遠無法分辨時間，對於他們這些技術狂來說，時間是由鬧鐘和體內的疲乏感決定的。
就像是死囚被斬首前，讓人窒息的煎熬中，那把懸在半空的大刀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相對王直而言，黃安德並不濫殺，也不嗜血，相反地，在面對媒體和那些不知情者時，他表現得就像是一個略顯激進的科學家，一個偏激的理想主義者，因為大量注資給弱勢群體和有色人種，甚至有人稱讚他為21世紀以來最偉大和最無私的科學家。如果他是白種人，這5年的積累或許能讓他在某個州成功當選議員甚至是州長，而後成為美國總統也不是奇怪的事。
巨漢點點頭，轉頭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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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找他。」過了不知多久，李瑤堯忽然說道。「黃安德注入我潛意識的意志也許並
「我忽然想到一個新的萃取方法，忍不住想要馬上試一試。」隔著防護服，里奧·伯內特絲毫沒有注意到龍岐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依舊熱情地說道。「我總覺得黃安德公布的配方有問題，為什麼我們用同樣的辦法成功率卻總是讓人沮喪，他一定隱藏了其中一些關鍵性的步驟……」
「他還活著，而且已經離開雅典廢墟了。」祝榮在電話里答道。
「我給你帶了點宵夜。」伊萬諾夫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話。「老闆有話對你說。」他對龍岐說道。
「該死的！這怎麼可能。」里奧大聲叫道，他放下手裡的研究，走向房門，這時他忽然感到腦後一陣劇痛。
但這個幾率對應萬分之一的基數來說，實在讓人無法感到興奮，但他已經沒有更多時間去繼續自己的研究了。
「晚上好，龍岐先生，今天又要加班嗎？」保安主管沖他打著招呼，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的臉和瞳孔對準了掃描儀。
「美國人很快會做出決斷，我要你和你的人2小時內預估可能的情況，做好預案。必要的時候，讓所有人陪我們一起死。」黃安德目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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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註定動蕩的夜晚，前總統的死訊只是無數噩耗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根本無人關心。
「我會逐個喚醒他們，他們可以影響一部分人，但我要你做最壞的打算。」
不知什麼原因，許多人都感覺鬆了一口氣。
「往哪投？」另一個人反問道。「王直還會在一個地方傻乎乎地等著你去炸他？」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掛掉電話，他看了看已經接近尾聲的回憶錄，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
祝榮點點頭，道：「在這個時候，或許應該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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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會要殺某些特定的人，我們可以設下陷阱。」
「哦，我知道了。」奧西姆打斷了對方的話。「謝謝你。」他平靜的說道。
實驗室里同樣是血流成河，走廊里散布著四具身穿防護服的屍體。
「我馬上與他本人聯繫。」CIA的新首腦匆匆走到另一個房間去打電話。
「是我。」那個身影轉了過來。
而王直卻恰恰相反，他從來沒有長遠的理想或者規劃，他的身邊總是伴隨著鮮血和屠殺，或許沒有人會喜歡這樣一個吃人的怪物，但真正回想一下，除去那些試圖消滅或者禁錮他的人，真正被他殺死的人並不比黃安德更多。
聽到這句話的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總統，但他正在聽取一名匆匆走來的特工的彙報。
「伊萬，把你最用得上的人都帶上，去做好準備。」
「警報！警報！生活區發生生化泄漏事故，有人變異！重複一遍，生活區發生生化泄漏事故，有人變異！我們將封鎖所有出入口，請呆在原地，等待救援！」
「把人都召回來。」黃安德冷默地說道，牆壁上的鮮血仍在緩緩地流下來，祝榮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那些天花板上的碎塊。
即使是他，即使是有了比華夏好上十倍的設施，有了更先進的理念和技術，甚至是有了強上百倍的樣本，5年時間也只夠讓他把幾率提高了一倍。
兩小時后，伊萬諾夫走到了實驗室門口，他的身上臉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在他身後，是一個被強行爆破打開的洞口。不時有凄厲的叫聲傳來，那是伊萬諾夫的部下們正在殺死他們能夠看到的每一個人。
「不，龍岐先生，求求你！」他哀
「我們可以加大打擊力度，譬如說，總量1億噸當量的核彈？」有人說道。
「放下手邊的所有事情，馬上返回？」李瑤堯有些不滿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身影正站在冰庫門口，看著層層防護下的那具軀體。
但祝榮也見過他殘酷的一面，接近兩萬名流浪者、偷渡者、罪犯甚至是普通公民被綁架到路易斯安那州的地下基地，像標本一樣被禁錮在小小的維生艙里，充當製造血液的機器。在改良藥劑的實驗中成為怪物后被銷毀的人則達到了近三千人，其中包括數百名試圖揭露真相的人。
黃安德是一個魔鬼，5年來她們所經歷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反覆告訴她們這樣一個事實。
「歡迎你，0941號研究員龍岐先生，祝你一切順利。」通行口上方的揚聲器里發出了單調的合成女聲，他沒等門完全打開便閃身進了房間。
作為美國歷史上罕見的在任期內遭到彈劾下野的總統，奧西姆沒有像許多前任那樣四處演講，而是選擇在新奧爾良買了一個農場。2年前，他執意與妻子離婚，此後便一直深居簡出，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伯內特先生？你在做什麼？」他感到有些意外。
「龍岐，你……」他勉強轉過身，龍岐又在他頭上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終於倒在了血泊中。
「龍岐先生？」伊萬諾夫把手裡的人放下，拗口地用華語問道。
「把那道門打開，要快。」龍岐一邊接過電話一邊說道。「我已經解除了自動防禦系統，現在要的只是蠻力。」
「……我覺得失敗的原因並不是我們擁有的樣本活性太高，而是沒有選對合適的媒介……」里奧還在一邊做著實驗一邊喋喋不休著，時間到了兩點一刻，實驗室頂上的警報燈忽然亮了起來。
還有許多人沒有趕
「你這……怪物！」保安主管的一條腿已經斷了，他的左手在地上往後用力扒著，右手還在無力地扣動著已經沒有子彈的槍機。
「是我，情況有變化，王直還活著，你得馬上採取行動。」
「你想去說什麼？」祝榮慢慢地說道。「經歷了那麼多次背叛，他不會再給你機會辯解，他只要看到你就會直接殺了你。」
李瑤堯接到返回紐約總部的命令時，車隊距離利雅得只有不到10公里。
如果沒有王直的干擾，他必定會獲得成功，祝榮對此從不懷疑。
祝榮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很久才她又說道：「先回來吧，你找不到他的。相反，他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
祝榮轉身走向門口，她聽到黃安德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不可能！」李瑤堯的聲音無法遏制地顫抖起來。
換裝、消毒，然後是另外一道安全門，他壓抑著自己激動不已的心情，終於走進了實驗室。
他們兩個都是怪物，可要讓李瑤堯選擇的話，她更願意麵對王直。
王直脫困而出的消息僅過了幾小時便為各國高層所知，消息還未經最終證實，但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現實。
「為什麼我聽到的都是核彈、核彈、核彈？」總統先生拍了拍桌子。「我們就沒有其他武器可以對付他嗎？難道每年數千億的資金都扔到了水裡？」他最後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道：「見鬼！伯內特那裡就沒有什麼進展嗎？」
「對不起，我剛剛覺醒，感覺……很餓。」龍岐抱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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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地把自己的血脈散布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並且耐心地等待著成為世界之主的那一天。這對人類社會來說意味著什麼，祝榮看不透，李瑤堯更是毫無概念。
此刻正是一個合適的時間，絕大多數人都在休息，實驗室里的人
接到電話時，一名工作人員正在向黃安德彙報撤離工作的準備情況，他隨即被暴怒的黃安德撕成了碎片。祝榮毫不懷疑，如果那一刻在那個房間里的人是自己、劉紫苑或是伊萬，下場也只會是一樣的。
伊萬諾夫走過去，一隻手抓住他的腦袋，拖著他走向目的地。
對於美國前總統奧西姆來說更是如此。
他努力讓自己的手不那麼顫抖，然後把那些試劑混入一瓶特製的萃取液，最終放進肌肉注射器內，咬著牙對準了自己的手臂。
此時此刻，五角大樓地下的會議室內一片混亂。
「我早說過應該定期往雅典投放核武器，你們這些懦夫！這就是你們妥協大意的結果！」一名將軍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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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世界的其他角落，還有數以十萬計的受害者。
「抱歉，我的朋友，我本來不願意殺你，只能說你運氣不好。」龍岐匆匆脫掉身上的防護服，打開冰櫃從最深處拿出一個標有「廢棄」字樣的紅色試管瓶，那是他早已經為自己準備好的試劑。
里奧還在地下掙扎著，龍岐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用力按下了注射器的按鈕。
全面妥協或者說無條件投降，還是拼個魚死網破？擺在他們面前的其實就只有兩條路。此刻已經沒有人奢望能夠完全消滅王直，許多人絕望地想著，就算再一次把王直轟成渣子，誰能保證他不在幾年後再次活蹦亂跳地出現？
「死了也比現在要好。」李瑤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麼？我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冷血，照這樣下去，我很快就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怪物。」
龍岐抬頭看了看鬧鐘，緩緩走到他身後，右手抓住了一台沉重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