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士

咕嚕，咕嚕……

見古德迅速冷靜下來，思維清晰，語言犀利，楊凌暗暗欣賞，明白自己沒有找錯人。自己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都拜依米亞的衝動所賜，要是依米亞那小子能屈能伸，聽從謀士古德的勸告，忍到父親率眾多精銳的武士和魔法師回來，恐怕自己就只能趁早落荒而逃了。

把鐮刀放到籃子裏面后，兩個懷春少女在山坡上追逐嬉鬧起來，最後甚至打賭看誰能在楊凌臉上親一口，聽得楊凌直搖頭。

野蠻人加魯克出去后，古德一言不發地看著來意不明的楊凌，而楊凌也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強作冷靜的古德。雖然對方極力壓制，但楊凌還是從他的眼神看到了一絲絲不安。

「吉安娜，要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到底選阿古蘇還是楊大人？」

「嗯，楊大人確實是個好人。他本事那麼大，長得又那麼迷人，哪個姑娘要是能嫁給他就幸福了！」說到楊凌，身穿短裙的姑娘精神一振。

「去你的，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想到這裏，楊凌突然想起了被自己秘密關押起來的謀士古德，根據盜賊芬里斯特的情報，安卡家族很多計謀都出自這個低調的傢伙。自己雖然不在乎什麼名聲，但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交給一些藏在暗處的人處理比較方便。顯然，這個古德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這裏周圍不見天日，空氣渾濁，連只蚊子飛過去都聽得一清二楚，靜得可怕。一般人關十天半月後，別說上刑，就是天天面對昏黃的燈光和漆黑冰冷的牆壁，恐怕都快要壓抑得崩潰了。

「我的下場如何還不知道，但你的下場么……」楊凌一針見血，擊中古德的要害。

在楊凌的吩咐下，野蠻人隊長加魯克親自帶路，越過一盞盞昏黃的油燈，踩著冰冷的玄武石板來到了一間幽暗的地牢。

「對啊，鎮上的哪個姑娘不羡慕愛莉絲？可以整天和楊大人在一起，多幸福！」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嘿嘿，笑話，剷平安卡家族？」古德抹一把殘留在下巴上的水珠，冷冷地說道：「依米亞的父親帶走了絕大部分精銳的武士和魔法師，你殺掉了他唯一的兒子，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

果然，聽楊凌這麼一說，古德面如土色，黯然神傷。沒想到楊凌居然反敗為勝，戰勝恐怖的九頭蛇怪；更沒想到他動作迅速，率人們一舉攻破了安卡家族盤踞了差不多一百年的維森城堡，自己想逃都來不及。

聽到突然而來的晃門聲后，古德疑惑地抬起頭來，臉色憔悴，雙眼無神。看起來渾身無力，似乎這段時間已經吃了不少苦頭。

為了嚴防罪犯逃獄和有人劫牢，楊凌派出最精銳的野蠻人把守地牢。這些野蠻人除了自己的命令，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揮，就是護衛隊長卡西也不例外。

維森城堡很大，除了地面建築外，還有很多地宮。其中，僅僅是用來關押犯人的私牢，就足足有兩個標準的足球場大小。依米亞的謀士古德，就被關押在地牢深處。

楊凌自問自己並非什麼好人，絕對不會為了一個虛名而束手束腳。所謂『以德服人』，在他眼裡純粹就是放屁。世界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

看著吉安娜甜甜的笑容，身穿粗布短裙的姑娘羡慕不已，黯然說道：「唉，吉安娜，真羡慕你的阿古蘇，可以在楊大人府上做事，每個月都能拿到不少錢。哪像我那個沒良心的，整天就遊手好閒！」

靜修一夜后，楊凌感覺巫力日進千里，渾身充滿了力量。透過縷縷白霧，能清楚地看見遠處在樹梢上盤旋的特拉斯黃尾鳥；一陣微風吹過後，對面山坡上兩名采野菜的姑娘的竊竊私語也清晰可聞。

把水壺裡冰冷甘甜的泉水全都灌下去后，古德深深地喘了一口氣，疑惑地看著野蠻人加魯克身後的楊凌。眼珠不時輕快地轉一轉，看起來似乎精神了不少。

「沒錯，我就是殺死依米亞，剷平安卡家族的楊凌，就是你三番幾次想置之死地的可惡的召喚師。」見對方首先開口，楊凌冷冷地笑了笑。

「吉安娜，聽說你過兩天就要和阿古蘇訂婚了？」割一把綠油油的麥斯草后，一名身穿藍色粗布短裙的姑娘問身邊的夥伴。

聽到兩個少女的談話后，楊凌搖搖頭。小時候，別人在馬路邊撿到五分錢會交給老師，他卻首先想到五分錢一根的冰棍；念大學的時候，教導員說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他卻老尋思如何才能向同學們多賣幾張IP電話卡，從來就沒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

擊敗大劍師巴蒂斯后，他之所以當眾羞辱安卡家族，是明白自精靈部落一戰後，依米亞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乾脆奉陪到底，沒想到卻讓人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後來，趁機幹掉依米亞，也只是免得對方糾纏不休而已，卻剛好大快人心。

吉安娜把被秋風吹亂的碎發攏到腦後，說道：「這全都托楊大人的大恩，否則，阿古蘇他早就在森林里遇難了。我母親說了，楊大人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訂婚那天，一定要請他過去喝幾杯喜酒！」

「是的，後天我就要和阿古蘇訂婚了。」白裡透紅的吉安娜抬頭甜甜地笑笑，伸手錘錘酸痛的細腰，興奮地說道：「只要再干兩個月，阿古蘇就可以把給他母親治病所借的債還清，再跟管家預支半年的工錢就可以把以前當出去的房子贖回來，到時我們再正式結婚！」

「加魯克，守住地牢的大門，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楊凌把野蠻人加魯克打發出去，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起來，起來，別他媽的裝死！」見身穿黑衣的古德一動不動地縮在一個角落，野蠻人頭領加魯克使勁搖了搖牢門上手臂般粗細的鐵條。

見加魯克看著自己，楊凌點點頭。後者會意，把自己的水壺摘下來，通過鐵柵欄遞進去。自從擁有眾多鐵匠和煉鐵坊后，楊凌就吩咐矮人魯米給護衛隊更換裝備，雖說暫時還無法給眾人配備制式板甲和武器，起碼每人有了一個簡易的行軍壺。

「水，我要喝水，水……」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做夢后，古德瘋狂地撲過來。嘴唇乾裂，看來，似乎已經多天沒接觸到任何食物。畢竟，野蠻人就是野蠻人，別指望他們會對一名囚犯客氣。

我是好人？

「你就是楊凌？」僵持半天後，古德終於壓抑不住，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