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願望的代價（下）
「亞由，真的已經安心了嗎？」尤里西斯所看到的亞由的過去，那悲傷的血色，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遺忘的東西。
她的頭髮顏色是淺紅色，身體有的是青鳥的血統，如果和尤里西斯結婚生孩子，那麼生下來的應該是黑色翅膀的使者。
「可是這裏不是你的夢嗎？我在這裏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你的記憶？」尤里西斯看著周圍不斷變化的春天景色。
「美麗新娘！」
之所以這麼拚命的追求亞由，不就是因為想要知道那把「鑰匙」的用法嗎？
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可能這樣平靜的去面對。然而現在在他面前的亞由卻依然露出了微笑，那是他所熟悉的天真而沒有憂慮的笑容，最適合亞由的笑容。
「不，不是那樣大的，只需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等等我……嗚咕……放哪去了？」亞由拚命的搖頭，然後開始在自己的翅膀小背包里不斷的尋找。
那是一件看上去還未完成的禮服，鑲嵌在禮服上的寶石顏色是淡淡的青色，然而卻沒有多少光彩，似乎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的部分。
小亞會從他身上學會寫字，然後寫信拜託她送出去，然而這種行為更加加劇了鎮上的人們對她的猜疑，甚至已經有很多人認為她是魔女，是帶來瘟疫的罪魁禍首。
「名字，不記得了……好像是菲……後來還遇到了他幾次，可更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亞由的記憶顯然一點也不可靠。
「嗯。」尤里西斯點了點頭，在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正常后，他確實有察覺到這一點。如果他真的使出全力，是可以將這個束縛他的世界徹底粉碎。
「嗚咕……你……」亞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並且是很紅很紅，她可是記得自己和尤里西斯的那個約定。
「儀式嗎？好的，需要我怎麼做，尋找哪些魔法寶石，還是要去召集星使？」聽到「儀式」這個詞，尤里西斯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不久前的化裝舞會。
「給予你幸福，我的……」尤里西斯沒有任何戒心的重複著亞由的話。
尤里西斯有些失望，果然靈魂魔法的秘密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尋找得到的。不過既然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人達到過靈魂魔法的最高層次，那麼就代表他也可以做得到。
「那麼……我也……我也會完成約定，將最寶貴……最寶貴的東西……嗚咕！」亞由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都快要聽不到了。
「那是小亞最後的夢想，她想死在那位魔導士的懷抱里。可惜事實並沒有那麼美好。嗚咕，最後小亞死得很慘，她想回去那個地方，結果半路上就倒下了。」亞由的眼睛又開始紅了。
第一次是在化裝舞會的舞台中央，那靈魂也曾經被燒成灰的莉莉姬復活的時刻。
「可最後我帶小亞上山……」尤里西斯無論如何也不覺得那是過去的事情，因為現在他的懷抱中還殘留著亞由
這是代表著「幸福」的青色新娘禮服，送給憧憬幸福，一直快樂的少女的幻想武裝。
將一切的悲傷，難過都自己承擔下來，哪怕面對死亡的陰影也能微笑，那種如水晶般易碎的美麗轉瞬即逝，讓他真正明白那代表著什麼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太晚。
儀式開始了，巨大的青色翅膀包圍著亞由，魔法陣開始高速的旋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亞由本來的衣服開始飛快消失散，露出了她可愛的少女身體。
只是那個小鎮中不會再有那個總是在街道一角哭泣的孩子，她和所有在疫病中死去的孩子一樣，慢慢的被人遺忘，似乎從來也不曾生活在那個小鎮上過。
「嗯，過去發生的事情很難過很難過，但是現在的我很幸福。可以到處的跑來跑去，可以吃到好吃的雕魚燒，還有新的朋友。」
只要河流還在，土地還在，森林還在，世代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小鎮的。哪怕就在不久前這裏曾經發生了一場災難性的疫病。
所以他不會那樣做，他和亞由約定好，要在這個世界找到她失去的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即使發現了自己只能使用四級光系魔導士的力量也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尋找。
嗚咕！嗚咕！這，這簡直就是求婚啊！怎麼辦，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這也發展得太快了。
「嗯，對於我來說非常的重要，所以亞由拜託了！」尤里西斯誠心誠意的拜託亞由，對於他來說，持有「鑰匙」的亞由是復活尤麗雅的關鍵，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少的人。
「雖然很難過很難過，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會改變，所以想起來后就接受吧。嗚咕，本來以為我會是公主的……」對於過去的回憶一直困擾著亞由，當一切的謎被解開，她也尋找回了自己的真實。
從高高的山峰上看下去，山下的小鎮已經恢復了活力，從冬天的疫病中頑強生存下來的人們正在展開新的勞作。
根據他所看到的這個世界的風貌，這個世界還在至高神教會發展的中前期。由於死靈戰爭的緣故，各種地方歷史早已經在戰爭中毀滅得亂七八糟，所以他也判斷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時代，只知道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某個時光。
「儀式……必須的……如果想要我最寶貴的東西，必須完成儀式。」亞由鼓起勇氣，對尤里西斯表白了自己的心愿。
帶著耕牛開始翻土的農民，背上弓箭走進山中的獵人，摧起車輛開始出發的行商，這是哪都可以看見的小鎮景色。儘管因為那場災難而失去了諸多的生命，但是人類的生命力是非常頑強的，他們正在努力的恢復這裏的秩序。
最後所發生的事情就是尤里西斯親眼看到的一幕，還是青鳥幼鳥的小由付出所有代價召喚
「不過，不過，那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且會很疼的，尤里西斯，你真的那麼想要。」亞由有些可憐的看著尤里西斯，希望他能更溫柔一些。
「嗚咕，還好有你在這裏，否則我一定會傷心到連雕魚燒都吃不下的。」亞由就著尤里西斯的衣服狠狠的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點也沒不好意思。
「給予你幸福，我的……」亞由用期待和不安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尤里西斯。
結婚的誓言蕩漾在這個充滿春天色彩的世界中，本來顯得暗淡無光的禮服驟然散發出無比柔和而美麗的色彩。
來自阿斯塔羅特的力量，不可能被這樣的夢世界束縛住，那是這個世界任何人也做不到的事情。然而如果真的使用那種力量，這個世界就會全部毀在他的手中。
雖然她差不多答應了，可這麼直白的被需要，實在是太羞恥了。
「嗚咕，隱身的黑暗鬥蓬，不是！」
然後，就是悲劇的開始，被鎮上的人們認定為「魔女」的小亞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拋棄了。當某天那位魔導士離開小鎮外出的時候，鎮上所有的人們一起向小亞的爸爸施加壓力，要他和小亞離開這個鎮子。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不過要沉進多黑暗的深淵中，他也想要那樣的力量，可以創造奇迹的力量。
那是少女羞澀的表白，隱藏著諸多複雜的心意和期待，大概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位少女都會有這樣的夢想。
「那可就是大問題了。」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尤里西斯知道他所認識的那個天真迷糊的亞由又回來了。
「這麼說的話，真的曾經有一位魔導士來到這個鎮上，教小亞寫字？」尤里西斯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他在這個世界的所做所為，居然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某個人重合了。
「把這件衣服送給我，然後說——」亞由紅著臉將這件未完成的禮服放到了尤里西斯的身上。
沒有敢指責教導小亞知識的那位魔導士，在魔導士還在的時候所有人都避開了兩人，小亞也渡過了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喚魂之術和靈魂融合之法，不管哪一種都是違反了生命法則的奇迹。尤里西斯想要得到它們，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嗯，雖然總覺得沒出什麼力，不過真的是太好了。」失去記憶的悲傷尤里西斯也曾經體會過，在過去的夢中看到那個粉紅色頭髮少女時的心痛，莫名的淚水，那是想找而找不到的東西，因為太過寶貴反而被忘記了的寶物。
雖然並不討厭，而且找回記憶后發現了更多的熟悉味道，可是她對愛情什麼的其實真的是一竅不通。不過，不過如果是尤里西斯的話，如果是將她最重要的過去都找回來的他的話……
尤里西斯現在可以看到那裡的景色，一切
「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小亞的記憶。只有符合她記憶輪廓的事情，才會在這個世界出現。尤里西斯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發生過的事情，除了最後那一點。」亞由聳聳鼻子，似乎想聞出尤里西斯身上那股記憶中的味道。
「召喚骨頭的鬼王披風，也不是！」
「沒關係，不用害怕，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尤里西斯就和以前安慰海倫，法麗，伊菲婭她們一樣，用手撫摸著亞由的頭，現在在他懷抱里的她顯得非常的柔弱，一點都沒有小亞那堅強的樣子。
在這冰雪凍結的冬季，離開鎮子其實就等於宣判死刑，絕望中的爸爸最終選擇了結束自己和小亞的生命，一起去天堂的媽媽那裡。
「美麗新娘！」
亞由從來也沒有失去過屬於她的翅膀，這對代表著幸福和快樂的翅膀一直就在她的身邊，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只等待著她有一天找回自己過去的記憶，並從那裡面走出來，穿上這件未完成的青色新娘禮服。
能夠將那樣珍貴的東西找回來，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哪怕那回憶中帶著無盡的悲傷，也是屬於自己的最重要的東西。
第二次就是在他的面前，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已經死去的小亞被召喚回來，並且最終以新的形態來到這世界上的瞬間。
最後見到的小亞實在太過堅強，堅強到即使面臨死亡也沒有露出任何恐懼。那樣的小亞讓尤里西斯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傷，因為在她的身上他看到的是自己妹妹尤麗雅的樣子。
那是一套無袖的青色禮服，包裹在亞由手上的青色手套，打開的巨大裙擺，還有自動伸開的緞帶，全部散發出絢麗的色彩。在禮服的胸口，鑲嵌的是一顆天青色的水晶，水晶的中央部分，一隻張開翅膀的青色大鳥正在沉睡。
「打折用的空間包袱，不是啦！」
這裏，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夢，而是亞由創造出來的過去，她最深刻的記憶。
隨後，所有的青色水晶開始一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中，無數深奧的金色魔法符文在飛舞，一個半徑十米的巨大魔法陣在亞由的周圍形成。
他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真正的他是什麼樣子，這些都已經模糊了。只有那種特殊的味道還有著清晰的記憶，現在的尤里西斯身上就有那樣的味道。
「嗚咕！看，那裡就是我住的地方，小時候我很不聽話，總愛翻牆，結果有一次從牆上掉下來摔了半死，害爸爸和媽媽擔心了半天。」
這已經比他預料中要好上太多，如果亞由拚死也不答應的話才是最大的問題，總不能像莎朗說的一樣把亞由抓回去然後囚禁起來。
嗚咕！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明明也看過別人是怎麼做的，可在這個時候總是害怕啊，怎麼辦？
「我，我答應你的
那些本來暗淡無光色青色寶石一起浮現出旋轉的魔法陣，以亞由為中心調整著禮服的大小和寬度。很快的，一件全新的，散發出天青色的新娘禮服就出現在尤里西斯的面前。
「尤里西斯你如果亂來的話，其實是可以打碎這裏的，你應該也知道吧。」亞由指著這片天空。
亞由的全身都被這樣美麗的青色光芒所包圍，本來已經失去了翅膀的她，身後隱隱約約可以見見一對巨大而寬廣的青色翅膀。
「小亞沒有死掉，而是現在就在這裏，我是亞由，夢之使的亞由。」
咦？這個？等尤里西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時候，儀式已經開始了，屬於亞由的新娘儀式，她憧憬著的幸福時間。
「不，這個夢是不一樣的，這是我的過去。」亞由並沒有不敢看那個曾經熟悉的地方，她微笑著指著小鎮的一角。
席捲整個光輝學院的巨大魔法陣，翱翔在天空中的風之魚，以卡蕾為首的二十一位星使聯手將空間分割扭曲，製造出旋轉舞台的氣勢。要拿到亞由身上最寶貴的鑰匙，想必至少也需要這種程度的魔法儀式。
如果尤里西斯在她夢的世界中找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那她就要把自己最寶貴最寶貴的……嗚咕！嗚咕！嗚咕！她還沒生小孩的心理準備啊！
嗚咕！怎麼辦，臉紅到話都說不出來了。不過不管怎麼快速發展，一下子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太過了。擁抱已經有了，接吻剛才因為太激動也有了，那麼接下來的是什麼來著？
「等等，那位魔導士就是教導小亞知識的那一位嗎？」尤里西斯實在沒想到，自己的所做所為居然和那位神秘的魔導士重合了。
這個世界所出現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過去的輪廓重現的，所以尤里西斯做了正確的選擇后，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發展下去。
尤里西斯接過了這件感覺不到多少魔法氣息的禮服，總覺得這個禮服的款式好像在哪裡見過。
難道是儀式用的某種魔法禮裝？尤里西斯覺得自己猜到了答案。
「沒問題，還需要我做什麼？」尤里西斯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非常非常的想要你，喜歡喜歡喜歡你，所以請把你的一切都給我吧！」
「雖然總是很窮很窮，但是我喜歡現在的生活，非常非常的喜歡。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事情我又不會知道，所以現在快樂是最最重要的。」
「不說那個了，尤里西斯，剛才你問我最重要的東西找到了沒有……現在，已經在這了。」亞由指著自己的胸口，臉紅紅的。
「那麼，你找到了你最重要的東西了嗎？」尤里西斯真心的詢問。
告白？不，已經一直在進行中，尤里西斯不是追了她三天三夜對她
再下面一下，是一雙青色的長襪，以及一對扎著蝴蝶結的皮靴。
她那漂亮的臉蛋也越來越紅，在這春天的色彩中，顯得格外的嬌嫩可愛，如同剛剛萌芽的小花一般。
這樣美麗的春光很快就消失，那件調整好的青色禮服自動穿到了亞由的身上。
「那個時候，真是謝謝你了，尤里西斯。雖然你教的東西我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嗚咕……」說到這裏，亞由吐了吐舌頭，現在就是尤里西斯再教她一遍，她也記不住了。
最後，戴在亞由頭上的一頂青色的雙翅后冠，兩顆漂亮的水晶如同一對斜斜伸出的翅膀一樣點綴在她的耳邊，那是青鳥的祝福。
這是尤里西斯第二次目睹到這樣的奇迹之力。
那漂亮的粉紅色草莓，柔嫩而潔白的肌膚，勻稱的雙腿，全部暴露在了空氣中，尤里西斯甚至可以聞到那少女特有的芬芳。
光明，黑暗，似乎都有一些，可更多的是曖昧不清的灰色，代表模糊的黃昏的色彩。
「最重要的回憶，小亞希望的夢，終於完成了。所以尤里西斯，你做到了。」
「真……真是的……這麼直接……」在亞由聽起來，尤里西斯剛才的話可以這麼翻譯。
畢竟，那可是足以將死者復活的大魔法，逆轉生命法則的禁術啊！
還好，小亞的身邊有著小由，她召喚來了可以創造奇迹的人。所以悲劇在最後的最後被阻止，已經斷掉的弦被重新接上，已經消失的靈魂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上。
「他叫什麼名字？」尤里西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消息。如果知道名字，他就可以找到線索，找到和最高層次靈魂魔法相關的道路。
「是的，小亞已經記不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但是確實有一個這樣的人，在旅行經過這裏的時候教了小亞一個月的時間。」亞由很肯定的回答，雖然細節上有略微的不同，但是尤里西斯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偏離小亞最珍貴的記憶。
在尤里西斯的懷抱里死去的小亞其實是幸福的，因為現實中那個時候的她雖然很拚命的努力了，但是還沒到達那個兩人約定好的地方就死去了，倒在了一顆大樹之下，鮮血染紅了雪地。
「謝謝，其實我真的非常需要那樣東西。」尤里西斯指的自然是亞由身體中的「鑰匙」，可以召喚來風之魚的門。根據已知條件，那是喚魂術不可缺少的道具，整個化裝舞會的儀式核心。
從小翅膀里翻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或者布料一樣的東西后，亞由終於找到了她以前就很喜歡，但是卻從來不敢穿的一件衣服。
「嗯，那個人和尤里西斯你身上有類似的味道，似乎也可以使用一些光系魔法。當然，最重要的，他會靈魂魔法。」儘管藉助了那個人的力量和小亞完成融合，可亞由對那個人的事情也不是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