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零九章 劫數
地仙金德之書，不算珍貴，也不是等閑尋得，怕就怕在天機設下障礙。
方信又說著：「水府密要，在於中樞，必要時可關閉水府，任誰也不得進來。」
而在他的身邊，一直站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靜靜的立著，他穿一身青衫，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眸子中閃著精光。
「那相爺的氣怎麼樣？」聽到這裏，他的手不由加重了，她的身子不由一抖，回答他地說：「紫氣隱於明堂之內，如非是我，還看不太出呢，專發文貴，其氣綿長，至少在十五年內，是沒有任何問題，說不定還可權傾朝野。」
再過片刻，臨江之上，黑雲而近，下得雨來，方信停在虛空之上，凝視望去，心中卻有一事尤未決之。
身在局中，守得規矩，方信一向如此，按照這個世界的遊戲法則來玩。
此時，在下著小雨，天是暗沉，蕭蕭的雨點連綿而下，只有一點細細的淅瀝聲音。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眼前整個世界。
張少成的臉色，不由有些陰沉，這話引動了他一項心事。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少女上來。
白秋露拿過，小心翼翼的看過，就笑地說：「不錯，是錢豐錢莊的銀票，十足十兌換，那就再說一句，今日我觀你氣，卻是往昔曾經作了罪孽，禍升福沉，不是好事，具體轉機，還在你一念之間，這算是臨走時給你的。」
「其次王廬夫妻也在其中，如我所料不差，一旦事變劫到，必是余青余雪兩人危害最大，兩人都精於水府之事，出入無禁，余雪本受大恩，理應無患，但是她恩愛王廬，如為了王廬，未必就不作這不得已的事。至於余青，此人得了蛟性，因果不了，極易受得牽引而成為天數棋子。」說到這裏，方信森然說著：「不過，這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先前授法，已經種下種子，如是這二人有反叛，你得此二個符，碎之必取兩人性命，不可有絲毫猶豫，所謂天爭一線，心仁必受其害。」
這卻記在心中，雖然升任少監，卻是位尊權薄，這次前來任務更是監督，這大家都心裏明白，這可不是好差事。
朱新如此，自己也如此——張少成臉色陰晴不定。
張少成聽了，卻沒有再說話，一邊摸著身邊少女，一邊眯縫著眼望著頂著，許久，才透了一口氣，就著窗口，此時天已接近黃昏，就自起身。
頓了一頓，他又說著：「臨江由我主事，又只是一郡半之地，作來容易，但是現在朱新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要盡全功，甚是不易。」
原本御史大夫就因此貶下，讓這個朱新上台，這五年來，他遠避朝堂，兩人相鬥一時也奈何不得，現在郡中治水已成，必要回去，那當中間派卻肯定是不行了，必有一方選擇。
盤子上，一疊是錢莊的匯票，面額都是一百兩，這是最大的銀票了，周圍又有著幾片金葉子，十兩一片，卻是錢莊保證的成色示範。
方信也自出去，這時，夜來深深，那些畫舫上，客人已經上了岸，畫舫也進了港，
「此國有東水、益河、臨江，而匯成了涼江，而涼江又注入戎州主幹戎江，而成大江。東水、益河、臨江，都是水伯，而涼江水神，卻是涼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稱戎江君，這事涉及到戎江君很少，不必多慮，但是治水進程，三水卻要打通，影響到了其它二個水伯，以及涼江侯——先前我僅僅只說一部分計劃，不涉及其它二水，就是為此，雖然現在爆發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提防，如是兩水伯和涼江侯前來，就說我不在，閉門就可，天大的事，由我承擔。」
兩年後，就有人對他說：「狐精雖是淫祀，也幫人治病，薄有功德，雖然說搗毀也不傷德，但是君曾諾之，又出爾反耳，殺其全族，已傷陰德，君氣數如旺，這狐還奈何不得，如是運衰，只怕難以度過。」
那狼狽撤回的方信，報復早已思定，必符于大道——在此方世界立道。
智慧通達之士，無需術數運算，就可洞察天機運轉，預知禍福大要。
沒有幾日，有一個老者對張少成家人說著：「請稟告知縣大人，不要彼此結仇。給我三天時間，我將攜帶家小離開這裏。」
明道進于純，生殺存滅在於心乎，雖然方信離這種「目見天數劫數非一體，其術無厚入其間而遊刃有餘」還差了些，但是也自然知道怎麼樣殺之如庖丁解牛。
而再下面，官員都是舉樽酒盡，與下面少女調笑，這等事情，在地球上，在明朝之前，也是常事。
雖然後台是宰相，但是這朱新也是世襲伯爵，現在又是御史大夫，這五年也是權勢漸長，快威脅到上面二個大人了——這也是為什麼上面二人容不得朱新逍遙，卻要召入京中，以見分曉的原因。
方信浮現出一絲苦笑，說著：「大勢安能妄為？朱新原本不過是一個富貴之人罷了，得了我轉給金德龍氣，才得機緣湊巧，得了大位，治水之道，本是苦差，朱新避而遠之，一時也可得，但是如今治水已成，恩澤百姓，又趁機豐了羽翼，這宰相和太尉，安能再容之，回京就是大變之始。」
朱新就問著：「眼前水渠而成，銀子準備好了沒有？」
方信本身根基是功德道，但是功德道越髮長進，他就越發不吝殺戮。
這時，在身後當地何縣令忙說著：「國庫撥下六十萬兩銀子，郡中縣裡這五年來，也補上了三十萬兩銀子，並且萬人工程，就算有著一半是勞役，不需要花工錢，但是也要動用了三十萬石糧食才得支應下來，現在郡庫縣庫中，無論銀子還是糧食，都已一空了。」
「這也等閑，郡內治水完成，開八十萬畝良田，又使年年山洪減少，就此一項，功成當日，就總計三百萬功德降下，我為主事，得一百六十萬功德，朱新為明中人道主事，也得五十萬功德，你居后管理，得二十萬功德，還有十萬功德轉給成王，餘下六十萬功德，普及參与者。」方信睜開眼
而在水府，方信正在雲床之上，蕭冰坐在其旁。
而莊子說：庖丁解牛，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這少女梳了簪花的美髻，穿絲綢裙衣，明眸皓齒眉目如畫，身子苗條細緻，但是緊裹的胸部暴露出誘人的含苞花蕾曲線，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笑起來與那些成熟的美女，另其有一種令人心動的風情……她掃過了朱新。
這個少女，卻是白秋露，模樣一直保持在十四五歲的狀態，身體卻纖細而豐滿，全身象水一樣起伏著，她「啊」的一聲，發出低低的呻吟。
朱新說著，頓了一頓，又笑著：「何縣令，你這五年來，也戰戰兢兢，勤于政事，想必朝廷必有賞賜。」
張少成聽說以後，就表示同意了，但是第二天，他突然帶著衙兵，舉著上任的聖旨，放在祭台上，請王力封鎖之後，把那幢狐社包圍起來，一聲令下，油火淋漓而上，頃刻之間，狐社就包圍在火海之中。
不過想到丞相魏虛成，是王國最高行政長官，王上年幼，百官生殺予奪仕途沉浮全在其手，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後面又有幾人坐著，態度從容，顯是官身，再後有著三十甲士跟隨，雖然穿著便衣，卻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兵甲衛士。
「哦？你查覺了什麼痕迹？」蕭冰功行大進，也知道一些天數，知道修成者運轉玄功，可推演一些禍福。
說完，她就立起來，雖然才與他經過一番風雨，但是這時放下裙子，又是氣度從容麗光漸成，讓人總感覺不到她帶著那種氣息，笑了笑，她就自己開門，出了畫舫，她有條小船，卻是上了船，自搖而去。
而蕭冰身上，卻是五色兼有，運轉不修，只是半尺光氣。
朱新呷了一口茶，說著：「張少監，五年了，此地總算要快完成了，此渠最後介面完成，臨江分水至平原了。」
這個少女恭謹一禮，退了出去。
兩岸千里農田，一片碧綠，而臨江水上，寬而平緩，水行平穩，最宜游賞。
張少成心中暗罵了一聲，卻也沒有放過，就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後撩起了她的裙子，裏面的確什麼也沒有穿。
朝上三公，丞相卻是魏虛成，位處於百官之上，而太尉邱楓，手掌兵權，兩人相鬥不已，各想獨攬朝政。
禍福在於我一念。
庖丁釋刀雲：平生宰牛數千頭，而今宰牛時全以神運，目未嘗見全牛，刀入牛身若無厚入有間而遊刃有餘。
朱新坐在主座之上，酒杯是青瓷，胎薄而細，照得酒也青碧一片，周圍跪坐，是一個絕色少女，舉手投足之間，每一個動作都盪起一種難以描述，撩人心扉的嫵媚。
夫子說：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
這就是神乎其技，而暗合於天道了。
「現在誰在上面？」
「有，有不止一條途徑呢！
朱新凝神觀看，水渠實際上已經挖成，就在最後與臨江的交口處打開，然後上下兩個臨時壩挖開，就成了。
何處能舍，何處必爭，這其實看各人的眼光。
張少成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上，突地就把這個少女抱住：「白小姐，你看的相，到底怎麼樣了？」
三日後，臨江之上，畫舫十余只，靠成一片。
這何縣令心中暗喜，應著：「是，這全是相爺洪福。」
「與國而言，文武分家制衡，貴族與士大夫兩分，都是陰陽之道，破壞了這些規矩，你我可容了？這方世界，雖然天地人界線不明顯，混淆之處甚多，但是畢竟三分，其中道理卻是一樣。」
「是！相爺，一方面上游山洪都有泄處，不至於爆發，其次就是各渠沿郡而行，卻是灌溉了八十萬畝良田，相爺，就是此項，就是大功德啊！」張少成，卻是朝中少監，他是極深沉的人，一邊心裏琢磨，一邊緩緩說著。
裏面有十余只狐狸在火中慘叫而死，只有一縷白煙衝破了祭台封鎖。
她是極聰明的人，知道天意設局，全在其缺，自己就是那個缺口，如是成就五階，那方信進退之間，就從容多了。
畫舫之上，數十人坐在兩側，而周圍大半是女子，多在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侍候著在場的官員。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禍胎結之啊，幼主十三歲，外事看三公，內事看太后，朱新勾上這路子，與上有太后，與下有民望，與中有黨羽，那就對宰相和太尉造成嚴重威脅了，不過，此事我們萬萬不可插手。」方信冷笑地說著。
他為少監之前，曾任縣令，初上任時，他就見得署中官員，竟然供奉著一家狐社，殺豬宰羊祭祀，當時他很是憤怒，意圖搗毀。
這個白秋露，身有異技，相人奇准，但是卻喜于這種男女之色，這也算是她的愛好了——她的評語，他還是相信五六成。
張少成也連忙退下，經過了甲板走道，這畫舫甚大，走到船尾一處，兩面就聽不見聲音了，他望了望，跳到了鄰居的畫舫上，這個畫舫稍小，卻是自家，到了一個小廳，才關上門，就見得剛才少女等在裏面。
口中說著正題，張少成卻是一手拉起這個少女的裙子，直穿入，摸到了她光滑的大腿，裏面既然什麼也沒有穿。
「那你自己呢？」蕭冰聽著，卻如此說。
既然如此的話，那也無所謂，拼得這化身不要，也要護得蕭冰真身而撤，真身撤退不得，也可殺之取魂回去——世界珠可容靈魂，無遠弗屆，想必這條還作得到。
說完，就拿出了兩個金符，給了蕭冰，蕭冰雖然對余青極厚，但是卻也是掌權三十年以上的經歷，自然知道厲害，當下拿下，才一動念，就瞥見一片極淡的金光在金符上一閃過，卻是淡淡的兩處影子，仔細看去，正是兩人影子。
「我看他的作法不錯，八十萬畝良田開墾，原本動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方信的策略，也完全不一樣。
卻是南廣伯、御史大夫朱新招待郡中百官，不日就要進得王京。
「不過，正途卻是朱新功德圓滿，他是金德龍氣，日後圓滿，必有金德天書賜下，這也可圓滿之。」方信洞察如火，徐徐說著：「天意之事，非是處處針對於我，所以才可爭奪一線生機，朱新的事，也可間接謀之，我要出行自得這金德天書。」
自己算謀再好，也算不得無因果之事，更無法抵禦「以力破巧」的大能。
年已經三十五歲的朱新，在一處畫舫上，望著甲板外面霏霏細雨，在細雨中，上萬民工在雨中冒雨而勞動著。
而在背後，沒有轉化的功德之光，成一光圈，竟又有三尺上下。
「蕭冰，你以後不要出得水府，水府禁制，經我改造，非同小可，一般劫數難以破之，天機與我，無非以下幾個途徑。」
蕭冰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她閉上眼來，繼續修行，只有突破五階，才能與之共舞。
片刻之後，蕭冰醒來，笑地說著：「想不到就作這事，得了二十萬功德！」
僅僅如此罷了，方信如此淡然想著。
起身之後，他就取出了一張銀票，說著：「這是一百兩銀子，白小姐笑納！」
「朱新得金德龍氣，又得五十萬功德，氣數在旺，受此劫數，如能破局，自可海闊天空，如不能，也唯死罷了，你我只得靜觀，雖然說朱新一死，與你我氣數大有妨礙，畢竟這事，你我和他已經成一脈了。」
「其一就是朱新的事，哪怕他敗於廟堂，身死族滅，你萬萬不可出府干涉或者救之，只要守得這條，你我就是沒有觸發此世界天地人的大禁，以你我功德，其它地方，雖有小過也無妨於事。」
禍福同在汝一念。
自己為這少監，就充當這個監督而已！
「不必用玄功查之，就是這局，難道用心就不能知道了？你我都曾掌國，當知道禍福莫大於規矩，而天數莫過於天道。」
方信頂上顯出清光，世界珠照耀，有三尺大小，清清如許，清光之中，又有黑、青、赤、黃四色，卻是各與清光連接。
河流上，大半是運輸糧食、石塊、磚塊等等貨船，但是也有官艇和花艇，這些船多半是有三艙雙桅，兩側的舷板寬大當作走道，可容納數十人甚至上百人的畫舫，上下兩層，布置得十分華麗。
朱新只是看了看，就說著：「這月來解來銀子不錯。」
「回相爺，都已經準備完了，您請觀看，這是新解來的三萬兩銀子。」後面一個年輕人上前，恭謹行禮，拿出一個盤子，說著。
「我知道郡里縣裡有難處，這五年來
這個少女「嗯」的一聲，橫了張少成一眼說：「等會再說好嗎？」
「恩，這雨天也在上面，辛苦了。」朱新只是淡淡的一句，就不多說了，下面的意思自然有人揣摩。
那個年輕人聽了，眸子幽黑，從容說著：「是，相爺，如今天氣一天天冷下去，雨中修築，民工手腳都凍了密密麻麻細血口子，只得作工的人，每天多加白米一斤，黃酒一斤。這本不在消耗之內，縣主簿王廬為趕工程，卻是私銀出之，如今錢來了，就正好補充上得這個缺口。」
就在這時，猛的歡呼一聲，臨時壩梯已經放水，卻是大功告成，朱新一聽見這歡呼，頓時大喜，立了起來，擺手說著：「那你們全部先退下罷！晚上再來我宴！」
上完了茶，朱新淡然掃過，說著：「你等先退下罷，無事不可上來了。」
這是因為知得天機所在，所以殺勢不斷暗合天道。
「妖女！」他不由心中再次暗罵了一聲，但是眼前那初初發育又別有風情的身體引得他情慾頓動，不由解了衣服，直壓了上去。
「或許你的功德大於一百萬，也可破的那張紙，進於五階。」
聽了這話，蕭冰默默想過，才開口問著：「夫君，我要五行成道，成就五階，只差了這一張紙沒有點破，夫君要得五行真精與我，怕是要等治水大業畢其全功才可獲得，不知可有提前之法？」
「縣主簿王廬，您看，那個披著衰衣的就是他！」
外面的歡呼聲連忙不絕，等一場歡娛而過，她躺在床上，任憑著張少成的手游移到大腿內側，但是她卻知道，身邊的男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就低聲說著：「相爺的相，都是好的，但是這等貴人，已經不能專看相，要看氣了。」
「我為水伯，為謀功德與人合作，這已經是容納極限了，如是朱新勢危，而我直接干涉人國政事變革，那就必觸天規，而受天誅，任憑多大功德，也必須轉世再說——這等陷阱，不用玄功，就憑見識，就可知道。」
天規森嚴，修道士安敢隨意干涉凡人生死，特別是像朱新這樣貴為三公的大臣，所以有著此等保護，已經足夠了。
「我的因果不多，可查的，就是先前助得山神和紅龍，也許要涉及到一些修仙門派和魔門，也許會被捲入，但是你不必擔心於我，我就此身，世界珠不算，已有四德圓滿，本身就可鎮壓氣數，還有一百六十五萬功德，天下大可行得，若真是不行，大不了開得殺戒，以完劫數罷了。」
蕭冰沉吟說著：「我雖知道朱新不妙，卻沒有想到到了這地步。」
時光飛流，轉眼就是五年，這臨江之上，船隻川流不息。
朱新聽著，點頭。
但是如果操縱局面的，見抓不到把柄，就自己不守規矩，來個以力破巧，那方信也沒有辦法，但是這就是敵對，必置於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