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別樣風情
第二百四十四章 父子君臣
只要日後王太子登基，保證這部法典執行下去，她就功德圓滿了。
「啊，果是如此！」這一言點破，王太子梅克皮斯頓時大喜，也清楚了光輝之主和其它幾位神祇的立場。
就在這時，只聽「轟！」一聲巨響，城南那黑暗之神的金字塔，竟然硬生生在火中倒下，標志著黑暗信仰正式跌入黑暗之中。
成了威脅王太子梅克皮斯的力量。
光輝歷二百十一年，穆爾殺死黑暗之神帕克里，奪取了魔鏡，正式成為無可爭議的預言之神。
這些甲兵，都在三十左右，南征北戰中鍛鍊出來，個個神色冷漠，帶著殺氣，對國王是忠心耿耿。
這笑意帶著無限的歡樂，也帶著無比的悲涼。
「恩，那他能改頭換面，信仰吾主不？」
王艦頓時放緩，移離江心，尋著一處可靠岸的河道而上，其他戰船紛紛放慢了緊隨。
短短一封信，國王維西卻連看了數遍，神色變幻不定，似是讚許，似是冷笑，似是歡喜，似是苦澀。
「您還記得雷恩克王作太子時，攻下了布拉克城，又作了什麼？」
人的生命，就如原野上的草，一歲一枯榮，轉眼就是二百年。
聽得了太子信使而來，國王維西就立刻大喜，說著：「靠岸！」
梅克皮斯大怒，他在晚年，發動了最強硬最殘酷的清洗，命令將一切黑暗之神的信徒和神殿全部拆毀，所到之處，凡是信仰黑暗之神，女人要被活埋，男人要被絞死，九族都要被其株連。
「王兒治理的，真是不錯。」維西說著，他的眸光高深莫測：「來人啊，把王兒的法典拿過來。」
王太子梅克皮斯臉色陰沉，他迅速思考著她的話，以及她的話代表的意義，片刻之後，他問著：「那您說怎麼辦？」
就算是至親，也有親疏，王太子八年不見父親，而雷科茲跟隨著國王維西八年戰爭，這裏情誼就不一樣了。
吳嬡嬡微微一笑，他的神色已經盡落在眼中，可是，這一切對她已經無所謂了。
「是，據說極受戰神寵愛。」
竹簡鋪開，王太子執政八年，這《梅克皮斯法典》，已經大體上完備了。
這就看神殿的立場，以及父子兩人的智慧和妥協了。
總計五十一欄，三百八十二條，全文有著九千字，但是包容萬有，有王室、貴族、武士、自由民、佃奴等等，每一級都有著不同的待遇，又有著公共部分的賦稅、訴訟、租佃、賠償、借貸、繼承、處罰等等條例。
一日之後，策騎自王都而出，直奔著河道所向。
吳嬡嬡卻說著：「慢！」
這八年來，王太子梅克皮斯在後面執掌國政，安撫百姓，開墾農田，任免官員，賞賜貴族，已經積累出大量威望。
軍神維西卻沒有成功殺死戰爭之神洛特伯，二位神明，共分戰爭，連綿的鬥爭延續到很遠很遠。
神祇回答地說著：「你父你叔，已經耗盡了你祖先太陽神遺留下來的福分。」
但是兩位一點燃神火，其它所有太陽神後裔的神性，也差不多全部消
「維西，你已經統一世界，治理世界也有賢兒，現在你可放下一切，追求不朽了，切不可給穆爾超過了。」他低語地說著。
田野之間，又有著低矮的農舍和牛羊。
這信，就是羊皮紙了，所以才可帶著身邊，國王維西拿過，也不嫌上面羊腥味，展開一看，漸漸地，他的神色起了變化。
國王以大勝之勢回京，鋒芒達到頂峰，一時間不可對抗。
他想了想，就說著：「那我就先向父王提起，奉還大政。」
梅克皮斯決心要探求生命的意義，他向諸神獻祭，並且說著：「諸神啊，難道我白白地在曠野里跋涉，轉眼之間就消亡在大地上？難道我的身體，必須躺在陵墓正中，年復一年的長眠？」
梅克皮斯才發覺，在太陽神的屍體上，長著一顆帶著金光的草，這就是能使人擁有長生的草。
「光輝之主是至高之神，榮光不容懷疑，但是他久在軍中，根基全在其中，想必不會再改換信仰了。」
由於梅克皮斯是真王，並且完成空前的偉業，使大地上人類生活的甘美，因此，他獲得了靈魂們的承認，靈魂們說著：「誰能使人們有著安固的房子？唯有梅克皮斯王，誰能使人們有著豐收的田地，唯有梅克皮斯王，誰能身上帶著世界的光，唯有梅克皮斯王。」
「有人提議，迎接父王后，繼續由我執政，您看怎麼樣？」王太子梅克皮斯就直接問著，神親定的法規，教會本身不能染指王權，這點就使許多方面方便了許多，也不需要太多顧忌。
八年來，吳嬡嬡主持《梅克皮斯法典》，已經成就，雖然一成歸國王維西，六成屬於梅克皮斯所有，還有一成分潤給下面人員，但是這二成，也是極龐大的功德，方信就此提拔於她，從三級連升到十三級，已經有著主祭的身份，在教會中地位也是位高權重。
除了王艦不算，後面五艘戰船，每艦可容二百精兵。
第二件就是統一天下。
八年戰爭，不但使任何一個存活的人歸心是箭，也使他們消磨掉了憐憫。
見此，諸人先是一頓，又一齊大笑起來，對於這道殘酷的命令，所有貴族和信徒都沒有任何意見。
等到城中殺聲漸漸平息，國王維西就對著一個貴族說著：「這裏就交給你了，卡伯里。」
「怎麼辦？退到最後一個城中死戰的，必是頑固，全部殺了。」國王維西命令地說著。
第三件卻是移風易俗，建國立制，制定法令。
在戰爭時還不覺得，一鬆弛下來，就感覺到陣陣疲倦，自己已經老了。
在陰森的地府中，勇士和諸多怪物作戰，他們呼喚著各自的神祇，得以獲得力量，層層進入地獄。
當然，也是方信的功德圓滿。
新時代有三件主要大事，第一件是經濟，也就是適宜分封時代的農業經濟，這點早已經辦成了。
由於同屬太陽
王太子梅克皮斯登基，正式宣布以《梅克皮斯法典》為國之基石，並且下令修建新的二位神祇的神殿。
國王維西居在船上，掃看四周，只見江水一片，沿岸田野片片，青苗處處，一望無盡，令人心神清爽。
「對，世界已平，光輝之主的光輝，必傳播於世界，您作為王太子，又是我主賜福的，更在這八年內治理國政，豐功偉績，若是國王沒有瘋，自然不會廢黜於你，可是，他如是這一切，都不顧了呢？」吳嬡嬡傾上前，說著：「那時，只怕一百武士，就可將您擒下，給予誅殺了。」
「王子雷科茲，是戰爭之神的聖武士，可是？」
說完，也不把這信歸還，手一震，羊皮紙就在空中碎成碎片，一點點落到水面上。
這股力量，已經足夠在任何時候發揮關鍵作用了。
既然如此，他就和其他凡人一樣，躲不過死亡的宿命。
「恩，那我主的教會，甚至其它幾位神祇，可容他上位？」
王太子梅克皮斯有些尷尬，欲想辯論，又沒有多少話說，國王不在，王太子自可執政，現在國王回來了，還繼續執政，這與逼著國王隱居退位，有什麼區別呢？
國王維西身披紅色戰袍，見此情況，突地大笑。
頓了一頓，她又說著：「您若是沒有建立大功和威望，在陛下面前，自然是兒子，您現在已經建立大功，廣有威望，您在陛下面前，時時見面，就是心刺了，與其這樣，您奉還大權的同時，不如就請任城主，出京，選一城而居之，想必陛下，也會允許。」
巨艦「凱旋號」，足有36米長，10米闊，這樣大的船，在這個時代，是最高傑出，國王有六艘這樣的船，可帶上一千最精銳的武士。
梅克皮斯摘取了，迅速向上撤退著。
梅克皮斯這時，已經感覺到了地面的確有著迎接他的臣民，他覺得很有道理，戰鬥到現在，他身上的確滿是鮮血和污穢，所以他就命二人守衛，他跳到河裡，洗去身上的污穢。
國王維西一看，竟然還是認識的武士，當年留在宮內的一個武士隊長，心中就是一喜，這細節上就是某種態度了。
王弟雷科茲，他十五歲就跟著父親出征，信仰戰爭之神，血戰八年都參与了，在軍中威望漸漸穩固。
梅克皮斯以自己的威望，召集了當時王國最強的十三位勇士，得以闖入陰森的地獄。
再加上她是穆爾的繼承人，影響力當然非同小可，漸漸被王太子梅克皮斯真正依重，說話也不必多加隱瞞了。
笑完，他眼光迅速掠過三十個左右的貴族和將軍，眸光冰寒，說著：「八年了，羅卡德王國，我維西，終於等到了這天了，沒有交到兒子手中！」
在那裡，他們發覺了真相，那是沉眠的神祇屍體，上面帶著無數靈魂。
那一年，那一日，那一刻，位面轟鳴，得以正式晉陞，新時代徐徐展開。
「陛下，太子執政八年，攻下的城邦，獲得的奴隸，都用於開墾和開礦，近年又有水渠工程，引水灌溉，收成甚多，才能支持如此長久的戰爭。」主祭哈姆林說著：「王都附近，有二河交錯，隨著地勢，可開墾數萬伊沙的土地，就此一項，可足王室之用。」
而在這時，在王宮側殿之內，王太子梅克皮斯和主祭梅爾菲正在交談。
舊時代的太陽神後裔，預言之神穆爾殺死了舊時代的創造主之一黑暗之神帕克里，光輝之主方信，手不染血，就把舊時代的最後一部分污穢去掉。
王太子梅克皮斯聽了這話，頓時陰影盡去，心中大快，哈哈而笑。
他是聰明人，被這一點，就明白了。
王太子梅克皮斯聽了，度步而行，片刻之後，才說著：「您說的不錯，我就按照此法而行，效法雷恩克王！」
國王維西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對身後處於血和火的城市，視而不見。
在陰森的地獄中，一個上古的神魂告訴他：「你必須不睡覺，才能得以闖過六道地獄，來到地獄核心第七層，那裡是神祇墳墓，你可以在那裡獲得長生草。」
只有風和降雨之神埃普達，由於是先代太陽神的坐騎，所以以最後一絲情誼回答地說著：「人王啊，你父你叔，已經耗盡了你祖先太陽神遺留下來的福分，但是你還保留著一線希望，你可去地府之中，奪得不死草，然後你就可以獲得長生，在獲得長生之後，你就有時間來獲得真正的不朽而成為神祇。」
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
「太子知道陛下回京，卻要親自出迎，被群臣勸阻，說路途還遠，太子堅持，特派我前來予信于陛下。」說完，就取出信來，交給國王維西。
「是，陛下！」穿著甲胄的武士，上面是虎頭紋飾，個個形體威猛，殺氣騰騰，是千錘百鍊的精兵。
當王太子使者趕到河道時，凱旋號正在河道上緩緩靠近。
布帆張滿，艦以快似奔馬的速度，朝王都碼頭開去。
王太子梅克皮斯交出了權柄，那就算不會達到「生死在父王一念之間」的程度，也必受嚴重鉗制，如果國王傾向於雷科茲，漸漸削去王太子的影響和羽翼，那數年之後，結果就很可能不一樣了。
次日，方信下旨，冊封穆爾為預言之神，維西為軍神，神祇歸於天國，並且攔截住戰爭之神和黑暗之神的攻擊。
八年時間，南征北戰，從四十六歲一直打到五十四歲了，至於把敵人最後一個城邦攻破了，完成了統一的大業。
「王子雷科茲，不是問題，太子，你我八年相交，可聽我一論。」吳嬡嬡說著。
憤怒而悲哀的梅克皮斯獻祭眾神，得以知道，那個布克爾是黑暗之主的使徒，他殺死了原本的布克爾，混入了隊伍之中。
最後一個臣子克魯克，是光輝之主的祭司，他拉著梅克皮斯狂奔，因為後面地獄的鬼怪，已經追了上來。
「陛下是國王，他有一萬精兵，天下可縱橫，但是下面是治理國政的時候，《梅克皮斯法典》治理天下，已經完善，國王難道可以推翻了重來？還不是用您的方法來治理？以後就算治國有方，這萬民歡呼，又為了誰？您難道還用得著怕您的影響消去？」
使者入得艦內，就在甲板上見得了國王維西，他不敢怠慢，連忙拜下行禮。
「話是如此說，可是，人必須腳踏實地，才能展望未來，所以，您不能全數交出大權，必須有一個支點才可。」吳嬡嬡臉色帶著點凝重，說著：「我之前所說，是建立在正常情況下，假如陛下瘋了呢？」
國王已經五十五歲了，這時想推翻實行八年的《梅克皮斯法典》，決無可能。
沿著河流，連行十七日的路程，終於靠近了王都。
這時，實行的，又是分封制，貴族代表了大部分兵力，一旦受賞回鄉，刀槍入庫，將士解甲，這鋒芒就漸漸消去。
良久，他才一嘆，說著：「我有此兒，還有什麼憂愁的呢，你回去告訴太子，一切允其所說。」
光輝歷一百十年，穆爾點燃神火，成為神祇。
華夏神話中，黃帝就是一人得后二件大功，而白日飛升。
這更是深入實際，王太子梅克皮斯喜色越來越濃：「父王最多保持一萬永駐軍，您說的對，在其後，是和平時光，軍隊和戰爭之神的影響，會越來越消退。」
但是統一世界，大勝而回的國王，如果就這樣傳位給王太子，這又不太可能——更不太甘心啊！
王太子梅克皮斯開始時，英明神武，治理著國家，讓國家蒸蒸日上，等歲月日長，也想效法父親和叔父封神。
就在這時，布克爾猛的變臉，一把抓住放在衣服里的長生草，迅速逃走，只留下了他得意的狂笑聲。
甚至連有著黑暗之神神殿的村莊，都要被剷平和遺棄。
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他，隨著離王都越來越近，他卻感覺到一種壓迫力量，這壓迫力量沉甸甸，來自於王太子身上。
梅克皮斯受此打擊，在岸上當場痛哭著。
哈姆林也是王室出身的祭司，他的語氣就代表了傾向。
王太子梅克皮斯也受到了神的祝福，在法統上毫不遜色于自己，並且，他的手上沒有染上鮮血，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強處。
說來也奇怪，離王都還有一百里時，國王就下達命令緩行，一日只行二十里，據說是為了觀看沿途景色。
時光飛過，雖然國王維西掌了大權，卻不事事親為，王子雷科茲在王都中，得以漸漸掌得大權，羽翼豐滿。
國王維西也不客氣，接手大權，封太子為三城城主，一月後出京。
想到這裏，他眸露奇光，望著笑吟吟，容貌美麗的梅爾菲，心中實在嘆息：「如果她不是內殿女祭司，就好了，實是王妃之選！」
兩人都衝出了地獄，但是梅克皮斯的偉業，就已經失敗了，空手而歸。
時光飛過，年老的梅克皮斯去世，下一代王繼承。
城
若是要罷黜王太子，那是不可能，就算以軍隊強行成功，國家也必分崩離析。
望著使者遠去，國王站到甲板上，凝視遠方。
梅克皮斯就以自己一半的光輝，換取長生草，這實際上是他的功德，功德落下，無數靈魂得以解脫地獄，神屍上的守衛一空。
其後，三日後，太子親迎國王，奉還大政。
內容宗旨貫穿著建立秩序、剷除不法、弘揚道德和信仰的思想。
但是，當靠近著地面，處於第一層陰間時，同行的布克爾說著：「吾王，您闖入地獄，帶著死亡的污穢，這樣怎麼可以見您的臣民呢？不如就在這裏洗澡，等身體乾淨了，再到地面上，見迎接您的臣民。」
但是，在戰爭中，一個又一個勇士也隨之折損，當闖到最後一關時，十三人只剩下了三個人，其中一個當然是梅克皮斯。
江上，水面平穩，宛然明鏡。水波不興，清風徐來！
「請陛下放心。」
「我兒派你前來，有何要事啊？」
靈魂要求他以他的光輝，來換取長生草。
歷代祖先，沒有人能活過七十，自己卻差不多五十五歲了。
「陛下血戰八年，帶著統一世界赫赫大功而回，這時叫他隱居退位？哪個愚蠢的人，向您如此進言？難道要置您于死地？」吳嬡嬡說著，語氣也很直接。
五年後，王子雷科茲謀反，戰神神殿參与逼宮，國王維西出戰，以一千破三千，殺子于神殿之中。
使者跪聽旨意，退下岸去，急急回京。
看著這些甲兵，國王才舒了一口氣。
父子君臣之間的默契，可見一斑。
他猶豫了一下，說著：「你說的不錯，可若我交出權柄，那日後王弟雷科茲……」
「而且，以前戰爭頻繁，戰爭之神的教會和影響才日益擴大，現在世界一統，就算有著零星戰事，也不會有大戰——除非您與陛下決裂。」吳嬡嬡接的就說著：「那沒有戰事，各地貴族回鄉，國王又能保持多少常規兵力？戰爭之神的影響，會不會消融？」
「陛下英明神武，怎麼會瘋？」王太子梅克皮斯先是失笑，說著，但是說完這句，又是沉吟，一股寒意滲入骨中。
而克魯克，把這一切記錄下來，就成了偉大的史詩，史稱《地府記事》，雕刻在石塊上，流傳到了後世，並且，也使第四代神廷的力量，延伸到了地府之中。
一般每根竹簡上，都只雕刻著一條，但是國王仔細讀來，每一條都是治國安邦之策令，作為受世界眷顧的國王，維西當然不缺乏智慧，他從裏面的嚴謹的結構和細節，感受到了王太子作為統治者的堅定和智慧。
「王兒梅克皮斯、主祭梅爾菲。」國王維西仔細的體會著，心中浮現又喜又澀的心情。
「請講。」
這些甲兵送上竹簡。
國王維西因為王子雷科茲謀反依靠著戰神，大怒，下令拆毀在王都的戰神神殿。
甲板上，一片平靜，上百人都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水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