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永恆帝國
第二百七十七章 永恆（四）
部門物資供應中，茶是特稀罕的奢侈品，至於咖啡倒也不是。
「許多宗教，聖戰也是如此，多有犧牲才可不斷增其神通氣數。」
「所以一個比較，初時如日東升，前途不可限制，若是那時，連我也必須避讓三分，但是現在，你的理想、仁慈、熱情、壯志、勇氣、犧牲何在？萬千英靈又何在？這點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你這些年來，雖然功德不滅，帝氣凝聚，但是你身邊英靈在不斷減少吧！」方信說到這裏，嘆息地說著：「所以犧牲究竟不是正道，不為長久，人道英靈總不是氣數正脈……最重要的是，是失去了這上進之力，所以如夕陽西下，雖然無限好，卻是近黃昏了。」
這個辦公室是獨立的，有屏幕和網路。
一片光輝浮現，這光輝同樣是金黃色，與它現在的光輝相互照映。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必多說了，方信眼睜睜地看著它漸漸消失。
但是有點必須分明，有人選擇了永恆帝國是他的選擇，什麼選擇也沒有就建立永恆帝國那就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郝靈莉一怔，抬起眼看他，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下個月，就會正式晉陞到十七級，也許會調到新的部門，也許會成為這個部門的主管。
最後一絲冬日的陽光，薄薄照在車內，方信往後靠在了椅背上，說著：「出來罷！」
話猶未已，救世主齊佩波淡淡地說著：「我維護的，不是帝業，是世界的自主權，就算我們要改變，也不會是因為你的緣故。」
「是，我一定用心工作，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一定從命。」就算有著世家作為背景，方信還是對上司很客氣，官僚階級的特性就是上下級權威要維護，至少表面上要維護。
而且，除了這個意義，神國本身也具備功德，這就是承載靈魂。
救世主齊佩波倏地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準備聆聽著方信的說話。
茶杯散發著裊裊的熱氣，方信看了她一眼。
這天下午三點半，還差半小時就下班，她上來為他倒了杯茶。
救世主齊佩波再次變色，身體顫動了一下：「原來如此，那你有何見教？」
蕭冰不是小孩，她自然會選擇處理，五階的靈魂已經具備了神靈特性，想必不必擔心被發覺。
「到那裡去？」方信問著，沿途所到，關卡都毫無障礙，爵士爵位，十八級官階，雖然不算高，但是一般的道路可以通行無障了。
「沒什麼關係，先前沒有作出保密和屏蔽罷了，現在作一次就是了。憑我的力量，下次屏蔽，將不會被他發覺，至於種子，無所謂，真的有這個信念，犧牲了也是英靈，而且是清洗不掉的，畢竟我們立於虛空和不朽之上，世界上隨時可播種，大不了再等上幾百年罷了。」
合成的咖啡特別便宜，是廣大市民和公務員的飲料，但是茶，在以前，由於城外全部是廢墟、寒冷、輻射，所以特別貴，真正的茶，連十八級也喝不起。
「我曾在時光之中，從過去之中，見到你的光輝，你看看這光輝，與你現在的光輝，又有何異同？」方信說著，手一動。
雖然沒有說明什麼是六階七階，但是到了他們的地位，自然可靈犀一通。
一瞬間，她的臉色白了白。
方信笑笑，穿過她的辦公桌，不再理會她若有若無的期盼，也許她很美麗，也許她有許多故事，也許她很不錯，但是這又怎麼樣呢？
介紹了一下工作，上司就出去了，方信查看了一下，發覺自己的工作實際上就是喝茶聊天上網——所謂的福利分配製度，其實早就有計劃有規章，超腦系統都會總計和綢繆，至於出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個工作也非常清閑。
「救世主齊佩波，你都是數百年的英靈了，又何必捨不得一點血脈，一點遺澤呢？你如順應大勢，你本已經沉沉日下之勢，必注
就在這時，警車遙遠的響起。
「曾經有人說過一句，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我深以為然，我先前就說過，若是殉國殉道之犧牲，只要根本不滅，多有犧牲，反而可以多有英靈壯志投入到事業之中，增其氣數，使其事業更蒸蒸日上，你數百年前，一心挽救世界，不但受到世界原力的眷顧，更是得萬千英靈為羽翼，古天子所謂天子百神護衛，其實就是如此。」
「原來是救世主齊佩波陛下！」方信點頭作禮：「我是方信，來自異世界的存在。」
一個月後，方信獲得了通知，獲得了十八級的官階，並且在城市後勤部任得了一個官職，迎接的是一個三十余歲的男人，算是上司，十七級的官職，很是客氣，引到他到一個辦公室。
方信聽了，搖頭嘆息，再不言辭。
遠處的聲音這樣嘈雜，可是被小店隔離著，她把手貼在溫暖的咖啡杯上，似是無限珍惜這點溫暖。
「境界、原力、神力、功德，如是各持道而行，那就留不得餘地，你要將以前救世的功績，全部化為流失嘛？或者這些都不算什麼，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崛起時心懷的大志和理想？」方信嘆息地說著：「我的力量源源不斷，氣數延伸到遙遠的未來，你的功德和力量，都是用一點小一點，真的要戰下去，無非就是時間罷了，而時間是我最不缺少。」
這光中，有著蕭冰的氣息，也有一絲是他的氣息，清清亮亮，若有若無，瀰漫著空中。
世界原力的排斥，雖然沒有完全去掉，卻也漸漸化小，感受到這一切，救世主齊佩波微微變色：「就算要進步，也要是我們自己完成，你們外來者有什麼權利來改變？而且，又憑什麼改變？」
她的神態平靜了許多，一層淡淡的光籠罩著她，方信見了，無喜無憂。
他
但是最近，對環境的改造，城外數千里範圍內，都開始變成花園，茶的價格就有所降低，就算如此，還算是奢侈品。
方信這時放開了功德，頓時，七彩的功德之氣，浮現出來，幾凝聚成實質，救世主齊佩波頓時變色，他看見的是至少相當於自己自己五倍以上的功德。
方信看了過去，眸光一閃。
有時，方信走到休息室，也偶然看見，郝靈莉靠近窗戶，雙手抱在胸前，凝視窗外，這種動作，就表現了她寂寥，沒有受到保護的情況，不過，此時，方信早已經淡泊如水。
「哦，不要緊嘛？那我以前播下的種子？」
言出法隨，方信已經半步八階，他說的話就代表著龐大的力量，而救世主齊佩波，是世界的代表。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外面有著陸空二用警車，降臨下來。
方信平靜地說著：「我也曾是帝王，也曾經拯救過數個世界。所以你不必認為我不理解你。」
清閑的工作，很讓人滿意，方信有時也會結識一些同僚，其中一個就叫郝靈莉，她是十九級，算不上官員，是公務員。
所以，就算到了聖道世界，永恆帝國（神國）也有著存在意義——這是提供給不求上進的人。
然後就是送她回去，車照樣開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送到了一處公寓樓，放她下來，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為禮，就上了樓。
入侵，這二個字就顯示了他的智慧和力量，方信明顯感覺到，在他說出入侵時，世界的原力波動著，對方信隱隱產生著一種排斥力量。
時光飛快而過，轉眼就是大半年了。
說到這裏，世界原力果然一分為二，氣數也是分成二半。
開始時，車內一片寂靜，片刻之後，一團金光浮現出來，座位上多了一個人形，黃
而且，方信想破除這個物質永恆帝國，是因為他想進一步，本質上說，人類並非人人都喜歡在漫長而危險的道路上爬行，有許多人會選擇這種能活數百歲的逍遙生活。
「你應該明白，世界當年在黑暗中，而你應運而生，我也不想知道你獲得了什麼，才使你崛起，但是這本身就是世界和人們的需要。」
到了他的地步，無數世界無數時代的女子，盡可結緣之，又有何真正渴求的呢？
一個世家子弟，對上司客氣，並不會給人不好印象，因為維護上級權威是整個體系的本能，而那些自持背景深厚對上司桀驁的人，至少要給個「才器尚淺」的評價。
雖然說信仰只是一個永恆帝國，但是兩個永恆帝國總比一個選擇要好，方信還是屬意蕭冰在此發展成六階，開闢神國。
偶然有些工作來往，每次郝靈莉走近時，總會聞到淡淡香氣，方信不會辨認香水，卻也知道這種清雅的香味，來自於她的身體，不是香水的功能。
救世主齊佩波的身體，開始轉化，似要離開，方信卻說著：「且慢，我還有一言。」
方信沉默半晌，體會著這種感覺，搖頭笑著：「一個村子來說，別的村子也是入侵，一個國家來說，別的國家也是入侵，但是這都是平行和相對的概念，對於大宇宙來說，一切都是相對獨立，又彼此緊密聯繫。時機到了的話，相互影響已經是正道了。至於站在更高的層次上，只有干涉和拯救，並無入侵這個概念。」
她找的，是一家小咖啡店，這時正是黃昏，滿天絢麗的紫霞。
店中，播放著歌聲。
但是對於憑什麼改變，方信笑了：「憑的就是世界和人心。」
救世主齊佩波仔細一看，卻不由戰慄了一下。
方信好整餘暇的和蕭冰聯繫上：「我們離開這個肉體吧，已經被發覺了。」
於是一杯茶徐徐喝完，就是下班，他開著車，讓她上去，車內空
說到這裏，首先就是宇宙原力的波動，這宇宙原力的波動，與本世界的原力相互影響，混合，轉化，至於更高的力量，更是居高臨下，統帥這一切。
方信視若無睹，只是說著：「謝謝，我請你喝茶怎麼樣？」
天涯何處無幽蘭，每個世界，每個時代，總有一些極其優秀的女子。
「如今，世界已經走到了一個歧途口，那是要閉關鎖國，還是進步？都可以清楚的看出。」
上了樓后，她沒有舉步，聽見外面的車子發動，然後遠遠離開。
黃金色的人形，散去光輝，顯出了面容，那是一個年輕的面容，不算英俊，卻帶著那種難以描述的氣質，救世主齊佩波沉默了片刻，才嘆著說著：「來自於異世界的偉大存在啊，你為何要入侵我們世界呢？」
剛才這話，說到了這裏，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救世主齊佩波完全是功德成靈，卻不持久，比不得我可從宇宙中源源不斷吸取力量，拼下去，無非就是拉長點時間罷了。
說完，二道光輝衝天而起。
「世界有著保守和進步的分歧，人類也是，因此你已經代表不了全部。」
警車所到，突地把一個路人抓了起來。
幾番心思婉轉，她點了點頭，說著：「好啊！」
救世主齊佩波默然無語，對於他們這類層次來說，並無多少狡辯和言辭，因為都明白，都知道，最後比較的，只是決心、力量，與他們各代表的道。
同樣是金黃色的光輝，一個是充滿著仁慈、熱情、壯志、勇氣，甚至犧牲，現在的金黃色光輝之中，雖然帶著龐大的功德，裏面還有著濃郁的帝氣。
「楊先生，您的工作就是分配著福利資源，如果有錯的話，您有權也有義務糾正並且上報。」這個男人說著——眼前這個人，按照習慣，一年後就可以平起平坐，幾年後就可以凌駕自己之上，由不得他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