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亡靈肆虐之地

西維斯說著，將身後的數個圖像放大，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宛若鬼蜮一般的景象。

「目前可以確定，在上述三個地區已經沒有任何存活生命體，包括人類倖存者在內的全部生物都已經被轉變成亡靈，但由於時間尚短，敵人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領地擴張到更多的地區，不過亡靈瘟疫的傳播速度非常快，一旦找到突破口，他們將輕而易舉地摧毀周圍地區的防線，比如還遠遠沒有從上次入侵的毀滅性打擊中恢復過來的高等精靈國度，奎爾薩拉斯。」

「你不能指望這些土著可以對抗墮落使徒，」珊多拉的精神連接響起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腦海中，「他們只要能牽制住敵人對這個世界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在畫面上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隱約可見的是一道淡藍色的光暈，那是倖存下來的高等精靈們所支撐起的魔法屏障，曾經輝煌而強大的高等精靈王國如今也只能依靠這樣一個隨時可能熄滅的魔法屏障來苟延殘喘了。

聽到我的擔憂，珊多拉露出了招牌式的陽光笑臉：「這個不用擔心，世界迴路這樣可以修改規則的東西是不可能量產的，墮落使徒能在幽暗城裡建造一個世界迴路已經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原本我還以為他們能修好自己的傳送器就已經很不簡單了，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們的技術實力，不過儘管如此，他們也是不可能造出兩套世界迴路的。」

一截乾枯的手骨突然出現在某一副畫面上，然後畫面急速後退，原來是一個剛剛復甦的骷髏戰士正破開土地，從地下鑽出來。

「奧杜拉信標，那是世界迴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事實上，它的結構非常簡單，甚至是地球的人類科技都能複製出擁有類似功能的東西——它是一枚能量探針，作用是採集周圍遊離的各種能量輻射，世界迴路的啟動一共需要兩個參數，那就是周圍的空間坐標和附近的能量場參數，前者決定了它是否能將兩個地點轉變成一個，而後者則充當迴路啟動的調節依據，因為即使是在同一個世界，兩處相距甚遠的空間點之間的能量濃度也是不同的，假如沒有做好預防措施的話，一旦兩個空間點被連接起來，高能區域肯定會向低能區域釋放出災難性的能量傾瀉，而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世界迴路在啟動之前必須被輸入附近能量場的波動範圍，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咱們今天遇到敵人完全是個意外，這傢伙只是奉命採集世界迴路附近的能量波動而已，跟我們碰上完全屬於他災星高照——當然，這傢伙也有幸運之處，假如不是這個高抗能的能量探針將當時我們的第一輪攻擊抵抗掉的話，這傢伙恐怕早已經被徹底蒸發了，我說道沒錯吧，惡魔？」

一下子被提起自己最倒霉的事情，瓦利瑪薩斯的老臉也不禁微微一紅，他鬱悶地點頭承認道：「這確實是個意外，早在與你們遭遇之前我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但是……」

在今天晚些的時候，我們派出了剛剛從生產線上下來的最新型斥候部隊，一種被稱為「迷途之影」的純能量體隱形單位，這種永遠處於相位隱形狀態的偵察單位擁有和亡靈族幽魂一樣出色的斥候天賦，而且他們還有一項相當變態的能力：將自己融入任何形式的能量流中，從而實現無孔不入的滲透和驚人的轉移速度，在這些優秀斥候的努力下，短短一天之內，我們的「眼睛」便延伸到了東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天空的閃電，地下的岩層，河中的水流，乃至無處不在的微風，只要是有能量流動的地方，便留下了「迷途之影」們猥瑣……咳咳，迅捷的身影，而整個瘟疫覆蓋地區的情況也逐漸呈現在我們眼前。

「空間坐標是唯一的，這是任何世界的空間所共同遵守的法則，就好像一張白紙上畫出的坐標網格線，兩條直線所確定的點具有唯一性，只要縱橫坐標固定，那麼這個點也將固定，永遠不能出現兩個相距甚遠的點卻擁有同一個坐標值的現象出現——當然，這都是建立在規則沒有被打破的基礎上，而世界迴路的作用，正是打破這個規則，每個世界迴路都是成對的設備，哪怕相聚億萬光年，只要兩個世界迴路處於同一個世界之中，它們就可以在啟動的時候將自己內部的空間設置成同樣的空間坐標，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希靈科技確實擁有在小範圍內重寫規則的能力，在世界迴路的能量場干涉下，兩個遙遠的空間將成為同一個地點，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在地球和火星上分別放置一套世界迴路，那麼只要你站在地球的世界迴路中，你就同時身處火星，這是任何所謂的空間傳送裝置都不可能達到的奇迹，這意味著通過世界迴路進行空間跳躍將不存在常規傳送器的冷卻時間，也不會有傳送過程的延時問題，更不會有傳送單位數量和強大程度的限制，來往于兩個星球將變得比推開卧室的房門還要簡單，那甚至不需要一秒鐘，也不用耗費一絲一毫的額外能量——還需要我多做解釋嗎？」

「你想試試自己新的力量是不是已經強大到了足以復讎的地步？」我好笑地看著瓦利瑪薩斯一臉鬱悶的表情，這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因為惡魔的面容和人類差距甚大，瓦利瑪薩斯那張放大了不止一倍的大臉更是從基礎結構的層次遠離了人類五官的標準，這樣一張在我看來格外古怪的面容現在露出了如此鮮明的鬱悶表情，應該說我的觀察能力和聯想能力比較出眾嗎？

在座的各族使者中並沒有高等精靈的身影，雖然他們曾經是聯盟的一份子，但由於那場幾乎亡國的滅頂之災和阿爾薩斯一手造成的精靈與人類的對立，高等精靈——或許現在應該稱之為血精靈——並沒有出現在這些使者中。

「咱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我皺著眉頭說道，「首先，那個什麼世界迴路必須在它啟動之前給破壞掉，一個和幽暗城差不多大而且完全沒有任何開啟限制的傳送通道掌握在敵人手中實在是太糟糕了，天知道他們在世界迴路的另一端準備了多少軍隊來入侵這個星球，其次，我們要儘快查清墮落使徒是不是還在別的地方建造這樣的東西，這個世界迴路的暴露肯定是他們計劃之外的情況，但我們不能指望一直有瓦利瑪薩斯那樣的蠢貨被墮落使徒委以重任，那東西實在讓我寢食難安啊……」

林雪咬著指甲，語調陰沉地說道：「也就相當於將艾澤拉斯星直接變成了他們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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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些專業的高科技術語，我一向表示不能理解。

在要塞的監控大廳中，西維斯正介紹著斥候們最近收集來的情報，除了因為來到死亡之地而有些情緒低落的叮噹躲在自己房間沒有出來之外，包括各族使者在內的所有領導級人員都參加了這次臨時的會議，而在西維斯身後，則是數百個懸浮屏幕組成的巨大幕牆，那是已經深入敵人腹地的「迷途之影」傳回的第一手資料，每一副畫面顯示出的景象都向我們傳達著相當不樂觀的信息。

「他們的數量還在不斷擴張，多年的戰爭為那些曾是戰場的地區積累下了大量的骸骨，很快，整個瘟疫地區都將被密密麻麻地塞滿行走的死屍和咔咔作響的骨頭。」

腐爛焦黑的大地，污濁陰沉的天空，還有遊盪在四周的噁心的腐屍和骸骨，僅僅是看著這樣的畫面，我就彷彿聞到了現場那腐爛的惡臭。

姐姐則做出了更貼切的評論：「應該說不用面對最黑暗的真相，這些傢伙還真是幸福啊！」

「那麼這個東西又是幹什麼用的？」指著淺淺抱在懷裡的黑色金屬柱子，姐姐問出了我們共同的疑問。

而珊多拉自然也知道這點，幾乎在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她便主動向我解釋了什麼是「世界迴路」。

「無知者果然幸福呢。」看著一堆人類士兵帶著掩飾不住的自豪和興奮表情從眼前列隊而過，淺淺如此感嘆道。

對我的調笑瓦利瑪薩斯露出了明顯的怒氣——儘管他在一瞬間便將這份憤怒用一副完美的誠懇表情掩蓋過去，卻還是沒能逃出我的眼睛，我凌空踏上幾步，拍了拍這個身高足有六米的大惡魔的腦袋，用相當和善的語氣說道：「我的問題問完了，接下來，祝你和我手下的科學家們有一個愉快的周末。」

「提瑞斯法，銀松森林，瘟疫之地，幽魂之地……這些地區已經被亡靈瘟疫完全覆蓋，而那些遊盪在這些地區的亡靈軍隊已經被證實是天災軍團的成員，他們和被傳送到這個世界的惡魔們一起，組成了瘟疫地帶數量最多、分佈最廣的主力部隊，層層保護著這些無法被迷途之影觀察到的地點，經過我們的初步推測，這些地點應該就是墮落使徒們建立的基地。」

圓形的監控大廳中落針可聞，數百個懸浮畫面上顯示出的是讓每個人都高興不起來的場景，那些四處遊盪的屍體和冒出詭異黑煙的泥土讓大家都皺起了眉頭。

「簡單地將，它是一種可以將一個世界上的兩個點完全重合起來的裝置，從功能上來看的話，它很像是一種傳送門，」珊多拉的表情十分凝重，很明顯，這個被稱為「世界迴路」的裝置帶給她的壓力相當之大，「當然，世界迴路的作用遠不止那麼簡單，常規的空間傳送器是利用空間摺疊技術建造一個零距離的隧道，把有實體的物質送到空間之中的另一個坐標上，這樣的傳送肯定需要冷卻時間來讓空間重新恢復穩定，並且這種技術對被傳送的個體也有一定的要求，可是世界迴路不一樣，它並不是將某物傳送到某處，而是……將兩個地址變成一個……」

從空間監獄中出來，站在已經逐漸熱鬧起來的基地中，我們的心情卻無法像周圍那些興高采烈的各族戰士們一樣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