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白骨吹再響

之前，在滅塵子強勢反駁，堅持自己對長眉真人的敬重之時，他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好主意。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妙一真人齊漱溟所料，他的意念，一行與長眉真人戰意溝通，便行得到了允可。

萬一，這個戰意最終蛻變為魔，那麼，便很有可能，奪舍妙一真人齊漱溟這個二代掌教，自己稱宗做祖。那樣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這一脈峨眉傳承，就算是真的毀卻了。這般的事情，自然是長眉真人極力要避免的。所以，他便運用滔天的手段，布置下禁術，使得戰意今後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

影影綽綽之間，妙一真人齊漱溟似乎看到了滅塵子隨著空間破滅化作飛灰的場景。

而看那法力噴射的氣息，只怕下一刻，連作為爛肉留下的資格都沒有。結局肯定是只有一個，那便是完全的磨滅，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凝碧崖。

可是，紅髮老祖就這麼做了，這讓任何人看見，都會忍不住破口大罵上一句，「暴殄天物！」

此時此刻，若是有別的修士在此，肯定會被怒氣刺激的瘋狂的。因為，紅髮老祖納入口中的，赫然是為修士界所有之人都覬覦非常的廣成金丹。

接下來的事情，便水到渠成。長眉真人戰意、妙一真人齊漱溟本人的修為，再加上帝府天籙兜率真敕的加持，三者合一，終於使得力量突破了天仙中階的層次，足以對空間法則進行操縱。

是的，沒錯，就是妙一真人齊漱溟。

……

心中感慨的同時，妙一真人齊漱溟的手印按下的速度，無形之中又快了幾分。

這聲音，並沒有如尋常的那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是沿著紅髮老祖所面對的方向，筆直的朝著前方衝擊了過去。

「啪、啪、啪、……」

當是時，「噼里啪啦——」一陣爆響，紅髮老祖體內的經脈盡數在這浩大法力洪流的衝擊之下碎裂。可是，即便是如此，也對廣成金丹釋放出來的磅礴法力沒有絲毫的削弱。法力洪流，就好像是掀起了狂猛風暴的大洋，一個席捲之下，紅髮老祖的整個身軀，都行爆裂開來，一道道法力氣息宛如實質的光波，從其周身毛孔之中，沖將而出。

吞下廣成金丹之後，立時間，浩大的法力洪流便行宣洩出來，沿著紅髮老祖的經脈，朝著他的四肢百骸衝擊而去。

這一刻，妙一真人齊漱溟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微笑，這微笑雖然淡，但是，代表的卻是絕對的自信。

凝碧崖外，無名山谷。

然而，紅髮老祖此時，卻是絲毫沒有這樣的自覺。

就是被天下修士稱頌千多年歲月的長眉真人任壽，也不過只佔了悟性、運氣兩者而已。至於資質，說一句奇差無比，實在是不為過。不過，他的運氣實在是太過於逆天了，居然硬生生得到了世間改換資質的第一靈藥——九天仙府萬年紫芝蘭，使得自己的資質，也被推至了絕巔，從而，成就了震古爍今，無上的威名！

至於那一抹長眉真人的戰意會不會願意這般的出手，妙一真人齊漱溟卻是絲毫都不擔心。因為，他很清楚，上一次，滅塵子藉助極樂真人李靜虛的靈符，壓制於他的事情，已然讓其產生了極大的憤怒。

這時，紅髮老祖把手往胸前一抹，立時間，一顆雞卵大小，通體金光燦燦的丹丸出現在手中。紅髮老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即時間，便行將其往自家的口中納了過去。

當下，妙一真人齊漱溟的手印，為之一滯，就這麼一滯之後，他面色大變，「白骨吹！」

可是，長眉真人深知，這麼一個天仙級別的存在，隨著年月日久，肯定會漸漸衍生出自己的靈慧的。而這種靈慧，究竟是好是懷，是道是魔，誰也不敢保證。畢竟，就算是慈悲著稱的佛陀，也有魔性的一面。

他那已經結成的手印，雖然在下一刻，便行按在了那封禁了滅塵子的空間辯解之上，但是，失卻了長眉真人的戰意，他卻是根本無力發動碎空大法，故而，這一掌，並沒能讓這個空間完全的湮滅，僅僅是將其打破了一道裂縫而已。

即便是這一刻，主宰妙一真人齊漱溟身體的，仍舊是他本人，而不是那自上界降臨的長眉真人意念。

不過，接下來，他也沒有後悔、彌補的機會了，因為，就在這時，融合在他體內，一直完美無瑕的長眉真人戰意，硬生生的被轟出了他的體外。

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心思，也是靈動之極，一瞬之間，便行想到了鍾元仙府之中，長眉真人畫像之中留存的那一抹長眉真人戰意。

這一刻，紅髮老祖身上散逸而出的氣息，遠超尋常的天仙。

「三師兄，雖然你比我先入門，資質稟賦也比我高，但是，師傅信重的，終究還是我！你能夠與我爭鋒多年，也算本事兒，只可惜，從今之後，再無機會了！」

那份清明，就宛如剛出生的嬰孩兒一般，純粹無比。

因為，一旦真箇付諸於行動，那等待他的，也就只有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下場。

事實上，那也不是真正的，來自於上界的長眉真人意念，只不過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玩的一個把戲罷了。

一粒金丹，千年法力！

眼看得，就要按在那如同水晶一般的空間邊界之上時，突兀的，一聲激越之極，刺耳穿雲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一抹長眉真人戰意，雖然並不具備長眉真人的靈慧通達，但是，于戰鬥一道之上，卻是非常之精通的。而他，卻是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天仙級別力量。由他作為掩護，恐怕任誰也看不出那降臨而下的意念是假的。

驚愕之間，妙一真人齊漱溟卻是忘卻了，自己此時應該用長眉真人的口吻說話才對。

妙一真人齊漱溟的雙手，舞出了千萬重幻影，就好像他原本就有千條臂膀一般。僅僅一個剎那之間，他便完成了碎空大法的施展，合成的那道手印，虛虛的，輕描淡寫的朝著面前的那片空間按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這團爛肉陡然一聲高亢的嚎叫，立時間，一塊拳頭大小，白骨製成的哨子憑空浮現在他的身前，而後，自發的落在那還勉強可以被稱之為嘴的地方。

如果一個人，資質絕佳，悟性超凡，又有著天書妙法，那麼，根本無需再去搜羅任何修行的資源，僅此一顆廣成金丹，便足以讓其晉陞天仙的境地。

當然，這隻是假設，事實上，資質、悟性、運氣，這三種修士的根本都好的一塌糊塗的，還真沒有出現幾個。

可是，主意再好，要完美的實現才行！若是露出了破綻，被人給認出來，那峨眉派也別提聲望二字了，剩下的，只會是笑柄而已！

在他看來，既然滅塵子如此的強調他對恩師長眉真人的敬重，那麼，長眉真人對其的懲處，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反抗的。一旦反抗，就是欺師滅祖，會遭到全天下修士的唾棄。那時候兒，不會有任何人敢於站出來為其張目，因為，誰也不願意，自己座下出現這般的弟子。

之所以真正的主宰者還是妙一真人齊漱溟，而不是長眉真人的戰意，乃是因為，長眉真人臨去之前，所設的玄妙。

轉化了形貌的紅髮老祖，盤膝于地，瞑目靜心，幾個調息之後，再度的睜開雙眼，此時此刻，他眼眸之中原本的陰狠、冷厲、瘋狂、興奮、……等等等等所有情緒，都行消失不見，完全化作了清明。

戰意，雖然脫胎于長眉真人，但是，被長眉真人分離捨棄之後，從某種意義上講，便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了。只不過，他沒有實體，沒有領會，承載的完全是守護峨眉，教導後輩的使命！

不過，饒是如此，長眉真人任壽也是大器晚成，如果，他在修鍊之初，便行得到一粒廣成金丹的話，那麼，他的聲名，絕對會再盛上十倍不止！

而這一次報復，針對的就是滅塵子，在妙一真人齊漱溟看來，長眉真人的戰意，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的。

由此可見，廣成金丹的珍貴。可是，紅髮老祖，居然就這麼生吞了。任誰也不會相信，就他那地仙的修為，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廣成金丹之中內蘊的千年法力給盡數化納掉。因為，這是一位天仙，也做不到的事情。

僅僅一個剎那的功夫兒，那聲音便跨越高山大河，席捲至了凝碧崖。

此音，充滿了一種太古所獨有的孤寂、蒼涼，讓人在那一剎那，只以為穿梭時空，回到了太古。

一聲激越、蒼涼，宛如龍吟的聲音響起。

爆響之聲，如同雨打芭蕉一般，響個不停。而隨著爆響，紅髮老祖整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若非，還維繫著一個人形的形體，只怕任誰看去，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人，只會將之當做一堆爛肉。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