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5章 猛烈攔截
珊多拉抱著和我一樣的困惑，但她沒有任何遲疑，不管復讎軍又有什麼打算，帝國軍都已經推進到這一步，毫無後退的理由了。
冰蒂斯說道：「說這些沒用，那座星球戰艦到底在哪，先幹掉它才是正道——你不至於捨不得吧？」
外景畫面下方突然產生了一陣耀眼的閃光，鏡頭追蹤之後我發現那是敵人的十幾道星河主炮匯合成一線，對泰達希爾號星球戰艦進行了一次強力攻擊，這次攻擊甚至擊穿了星艦護盾，在泰達希爾號銀灰色的地殼上留下了一道寬廣的傷痕。
幽能護盾對這種攻擊的防禦力十分薄弱，因為它恰好不具備隔離萬有引力的作用！
帝國上將號本身也攜帶有引力隔離裝置，但功率顯然比不上星球戰艦，當敵人的攻擊到來之後，皇家艦隊的陣列中突然出現了十幾個異常的引力點，從這些點釋放出來的引力波竟然讓帝國上將號艦身都劇烈傾斜了一下，我一邊穩住身形一邊觀察外面的景象，有幾十架小型護衛艦被質量點捕獲，解體之後形成了明亮的焰火，其他大型母艦勉強穩住了姿態，但超時空打擊被中斷了。
「我去吧。」姐姐大人和我異口同聲地說道。
所有星球戰艦立刻開啟了引力隔離屏障，將自身從本宇宙的萬有引力體系中脫離出來，以防止敵人更大規模的引力攻擊，「黃昏三號」北極附近被撕開一道近千公里長、最寬達百公里的可怕裂縫，洶湧的幽能如同岩漿一般從裂縫裡崩裂出來，在星艦的北極上空形成了蔚為壯觀的連鎖爆炸，損管系統的反應十分迅速，它立即切斷了星艦破損位置的能量供應，然後開始緊急修復那裡的裝甲。被引力暴動幾乎甩向地表的逃生艙在星艦啟動引力隔離之後幸免於難，但還是有小部分因互相碰撞而在高空變成了明亮的焰火。
差點忘了：這裡有一個人的力量可是不需要主動瞄準，而是需要被敵人自己激發的！
珊多拉看向巨型全息投影，目光似乎要穿過那戰火紛飛的畫面，直達宇宙的某個角落：「是一座星球戰艦，舊帝國時代真正的星球戰艦，它是我為慶祝一場巨大勝利而下令建造的旗艦，搭載了整整七種類法則武器和損傷定義系統，因其強大而得以我的稱號命名，復讎軍一直沒有動用這東西，我以為它已經在舊帝國崩潰的時候被叛軍摧毀了……」
「法則修正？」珊多拉一下子站起身來，「怎麼回事？」
「但我覺得它應該在那邊……」姐姐大人突然若有所思地看著某個方向，「很強的
「天體系統艦隊的總體實力當然超過戰歌號，但真正的戰場上，數據有時候最不可靠。至於弱點……那座星艦的防護裝置是損傷定義系統，它能將自己每次受到的傷害直接修正為一個最低值，而這個最低值僅能在它的常規護盾上打個浪花，所以越是用巨炮轟炸就越是浪費，集中大量中小型火力來轟炸或許是個辦法……」
而在正常情況下，它的護盾應該不懼這種程度的炮擊的。
淺淺的非線性思維有時候確實能著眼于普通人一下子想不到但也很關鍵的地方：「法則武器的話……帝國單位不是不怕各種法則混亂嗎？」
我們的護航編隊迅速鎖定了攻擊襲來的空間坐標，令人驚訝的是，它們竟然來自整個影子宇宙每個角落，敵人根本沒有把飛船集中過來的意思，而是直接在可能幾百億光年的距離之外對這裏發動了攻擊。
「恐怕不是常規戰艦。」珊多拉的臉色陰鬱起來，總旗艦都無法免疫敵人的攻擊，情況不太妙，而更不妙的是，我們根本找不到進行引力攻擊的敵人在哪：它用的不是超時空打擊，連續兩次攻擊都無跡可尋，就好像我們周圍的空間自然而然地發生了異變一樣。
珊多拉的眉頭緊緊擰起，聲音聽上去十分陰沉。
對超時空打擊的報警和發現影子空間控制核心的報告幾乎是同時傳來，就如之前猜想的那樣：復讎軍手中的偵測科技和他們對自己總部的防護力度非常強大，在控制核心被掃描的一瞬間，對方也確認了入侵者的位置。
「陛下！周邊空間熱力學定律發生混亂，幽能護盾負擔加大！」西維斯的緊急報告解釋了星艦護盾突然變脆弱的原因，珊多拉立刻下令改變星艦引擎出力模式，用計算力來修正熱力學定律混亂引發的能量耗損，但顯然，這隻是權宜之計。
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攻擊，沒有看到能量光束，也沒有躍遷過來的大當量彈頭，我們的飛船莫名其妙地就被甩飛了出去，根據戰艦的警報，顯然這是某種基於引力效應的武器，但如此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話音剛落，艦橋上便劇烈震動起來：又是那種古怪的引力打擊，它放棄了對付那些可以不受引力影響的星球戰艦，轉而開始襲擊護航編隊了。
空投式引力衝擊的報警響起的瞬間，朝向進攻面的帝國艦隊已經切切實實地遭遇了戰損，一隊游
我被兩個雙胞胎一米二一左一右的星星眼盯的渾身不自在，趕緊連聲答應，收穫了兩下軟乎乎的飛撲。
塔維爾的報告只是個開端，很快下屬艦隊便發來了更多涉及到「引力失控」的損傷報告，一批文明共同體戰艦在攔截敵人發射來的超時空躍遷彈頭的時候撞上了質量牆，本來他們面前是空無一物的宇宙空間，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厚度只有幾微米、寬和高不超過一公里，質量卻超過幾千顆白矮星的引力區域，幾十艘戰艦如同被甩在牆上的軟麵糰一般，在太空中詭異地被壓成了扁平的金屬餅，脫離母艦負責攔截超時空火力的護衛艦基本上都遭遇了相似的厄運，空曠的太空中一瞬間到處都充滿了不斷震蕩的引力斷層，即使帝國戰艦的裝甲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它們的船體可能同時處於十幾段落差達到千萬倍的引力斷層裏面，本來堅不可摧的星際合金被這樣的斷層連續洗刷幾千遍，瞬間便達到了破壞極限……
好吧，讓我看看舊帝國時代的超級戰艦究竟有多厲害！
「千萬小心，我會給你們提供超時空火力支援來清除敵人的護航編隊，假如攻擊無效就立刻退回來：別太依賴個人力量，那在整個艦隊面前毫無疑義。」
領著妹妹打架的哥哥竟然是最好的，這兩個小瘋子果然無藥可救。
隨著珊多拉話音落下，軍官平台上安靜下來。
「我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萬有引力定律已經混亂，現在艦隊中只要是脫離了引力隔離系統的戰艦，質量就會以毫秒為單位不斷震蕩，」珊多拉看著瞬間被渲染的如同她的高能料理（無誤）一樣的全息投影，後者現在看著就好像充滿了雪花點的電視屏幕，代表不同重力加速度的斑塊閃爍到讓人狗眼為之一瞎的地步，「同時混亂掉的還有所有跟質量相關的基礎法則，小型戰艦一旦脫離保護，瞬間就會解體，或者被撞個稀爛。」
「必須趕快解決掉那東西，」珊多拉立刻站起身來，「戰歌號最擅長的就是依靠摧毀敵方陣地上的基礎法則來清掃對手的戰鬥力，現在它應該還在調整自己的武器系統，但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將是個
珊多拉一聲令下，由上千艘永恆級母艦、幾十萬各類型主力飛船以及數不勝數的中小型輔助戰艦組成的護航編隊立刻開始反擊，這是讓人感覺十分詭異的反擊場面：所有敵人都處在常規射程之外，他們只能用超時空打擊來攔截我們，而我們也只能用同樣的方法來反擊，復讎軍的炮火從距離我軍近在咫尺的空間裂縫中宣洩出來，然後我們自己再打開同樣的裂縫，把飛彈光束自爆戰機以及板磚扔進去，每一個行星戰艦上空都是炮火連天，幽能光束縱橫交錯，但只要距離遠一點，在天體系統艦隊外圍，太空一片平靜，刨除了那熱熱鬧鬧的爆炸之外，幾乎安靜到可以拍四十多級港台劇……
「但沒有護衛艦我們就很難攔截敵人的超時空打擊，常規的反重力裝置根本應付不了這種接近法則的攻擊方式，他們在用這種攻擊廢掉我們的護衛艦。」珊多拉用力砸了座椅一下，語氣憤懣。全息投影上，滿眼都是爆炸產生的火光，高能光束和躍遷飛彈在帝國戰艦的能量護盾上不斷綻放出觸目驚心的巨大火團，淡藍色的防護罩因衝擊而不斷產生如同水波般的漣漪。星球戰艦的護盾厚重如同大氣層般，看樣子還能支持很久，但防護力稍微弱一點的母艦已經開始有戰損，它們不但要支持自己的幽能護盾護盾，還要在護衛艦無法戰鬥的情況下負責輸出所有的反擊火力，更要用數倍的出力來構築引力隔離力場以保護整個艦隊，在這種情況下母艦的能量消耗巨大，護盾回充速度也受到了極大影響，當敵人的超時空打擊逐漸放棄攻擊皮糙肉厚的星球戰艦而集中掃除母艦編隊的時候，後者顯得獨木難支。
「哥哥最好了！」
我則在旁邊補充：「虛空也差不多，我就不信它的裝甲能抗住虛空領域。」
「你們的母艦和星球戰艦都有那什麼什麼隔離系統吧，雖然晃得很夠勁，」冰蒂斯站在晃晃悠悠的艦橋上好像挺不習慣，只好唰地展開了巨大的黑色羽翼來幫助自己平衡，結果離她最近的莉莉娜當場就被扇飛了，「雖然小飛船不能開炮了，但好像不影響主炮戰鬥。」
珊多拉看了我們一眼，雖然眼神中有些擔心，但這確實是當前最優方案：假如讓天體系統艦隊用超時空火力按著姐姐大人指示出來的方向進行直接轟炸，或許確實能幹掉那勢單力孤的星球戰艦，但勢必將浪費大量時間，而且我們要對付的敵人也不止一個星艦：全宇宙的復讎軍都等著我們調轉炮口呢！
因
幽能死星開始加速，類坐標引擎在牽引這個空前龐大的恆星要塞時引發的空間混亂在死星表面留下了一條條彷彿蛛網般的黑色裂縫，那不是死星受到了損傷，而是空間坐標在小範圍內被不斷被改來改去，空間本身多次疊加，最終形成了低速空間，光線無法脫離那裡便形成了視界遮斷，這些寬闊的低速帶就好像正在阻攔幽能死星前進的無數條黑絲帶一般，纏繞著那巨大的星體，看上去詭異而可怖。
「情況不明，但天體系統艦隊內的萬有引力定律已經混亂了，所有戰艦的質量和萬有引力都在改變……一架單兵戰機的質量剛剛超過了太陽！它摧毀了自己所屬的飛行編隊！」
「我不知道他們是哪出了問題，」珊多拉困惑地皺起眉頭，「他們在影子空間各處的飛船仍然沒有任何向控制核心集合的傾向，就這麼遠遠地發動攻擊，浪費將近百分之四十的武器威力——這簡直是在把咱們讓進大本營里。」
「整個天體系統艦隊竟然會被一座星球戰艦耍的團團轉。」我聳了聳肩，「它有什麼弱點么？」
「類法則武器，而且不止一種，萬有引力定律和熱力學定律的修正……難道是戰歌號？」
潘多拉和維斯卡也站了出來，因為敵人始終在用超時空火力攻擊我們，這兩個小傢伙找不到用武之地，正憋悶呢，現在看到有特殊行動，頓時兩眼冒光地湊了過來。
就在這時，忙於追蹤引力打擊來源的西維斯突然大聲報告道：「陛下！天體系統艦隊陣型內發現異常資訊……艦隊所處空間的基礎法則正在修改！」
腳下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應該是我們附近的哪艘倒霉飛船不小心撞上了質量點，帝國上將號就相當於瞬間從一百顆中子星旁邊掠過一般猛烈震蕩起來，我一把抓住了從自己面前滾滾而過的莉莉娜，大聲說道：「看看吧，中小型戰艦不可能靠近那種東西！」
塔維爾的報告讓我大吃一驚，這情況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引力打擊，敵人對我們投放的不是質量點，而是乾脆扭曲了天體系統艦隊範
超時空打擊技術讓這種攻擊變成可能，但毫無疑問，假如敵人不集結軍隊，僅僅依靠超時空輸送火力的話，他們的攻擊力將因此大打折扣，天體系統艦隊的龐大是顯而易見的，沒有足夠的攔截火力根本不可能阻擋這個龐然大物，敵人竟然會給我們這樣留手？
「你看，我一點都不覺得敵人的攔截火力溫柔到哪去！」我緊緊抓著座椅的扶手，看著下方的指令大廳中一片繁忙，「珊多拉，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哪種戰艦是專門用引力武器作戰的？」
「收縮陣型，小型戰艦貼近母艦行動，所有大型飛船把引力隔離系統開到最大，」珊多拉果斷命令道，然後將頭轉向指令大廳，「塔維爾，給我一份艦隊空間內的引力分布圖。」
「那已經是歷史了，當然沒什麼捨不得，」珊多拉搖了搖頭，「但要找出戰歌號恐怕沒那麼容易，它的偽裝系統非常強大，甚至可以當著你的面偽裝成一塊小石子，而且一座真正的星球戰艦具備極其先進的超時空打擊裝置，它可以在宇宙的任意一個角落攻擊宇宙另一端的東西，『火力』覆蓋範圍達到整個恆星系……」
「沒錯，希靈單位本身不怕法則混亂，」珊多拉搖搖頭，「但法則混亂會引起大量災難性現象，希靈單位的法則抗性對這些現象的抵抗力不是百分之百的，而且法則武器和自然形成的法則混亂並不一樣，它富有進攻性，就好像同樣是火焰，一個是自然界的明火，一個卻是恆星熔爐，根本無法相比。」
西維斯的緊急報告再次傳來，仍然是壞消息：「陛下，周邊空間的坐標概念被顛覆了！類坐標引擎出力下降，幽能死星正在以虛空航行模式前進——這樣下去，我們不可能在限定時間內靠近控制核心！」
「警告，偵測到在途超時空打擊，艦隊邊界有高能量反應……黃昏三號星球戰艦地殼開裂，我們正在遭受空投式引力衝擊！」
軍官平台上的星圖閃爍了一下，迅速布滿了色彩斑斕的斑塊。
「知道了知道了，帶上你們。」
「詛咒不是直接攻擊，它直接改變目標自身，所以損傷定義系統對我是無效的。」姐姐大人解釋道。
「戰歌號？」淺淺好奇地問道。
「所有超時空火力，全力全開！」
在這次詭異的引力攻擊之後，敵人的常規炮火才姍姍來遲一般落在艦隊身上，由於超時空打擊技術的存在，這些炮火是從分佈在天體系統艦隊四面八方的空間裂縫中噴湧出來的，瞬間就封鎖了整個艦隊所有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