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節 尾巴

影沉默下來，眼中卻露出一絲冰冷。「沒有人可以取巧。雷亞，希望你太過僥倖了，就算他能通過我的守護，再由你放水。但其他三名守護者，尤其是最後的他。都不是可以輕易瞞過的。這不是簡單的遊戲，而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要為『王』負責。」

「如果你在接下來的旅程中遭遇不可抗拒的因素，相信我，那就說明你還未達到進入這裏的資格。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離開，等到有更強的實力在回到這裏。有計劃的暫離並非懦弱，而無用的勇氣卻是魯莽的代名詞。」

「不要太在意了，這也不是你馬上可以掌握的東西。」看著血瞳認真受教的態度，影微微一笑，隨即擺了擺手。

在他想來，戰鬥，就是生存的手段。所謂的榮耀與輝煌，不過是種種激發戰意的光環而已。只是這些說出來恐怕也不會得到影的認同，所以他閉口不言。

「你就那麼確認，他可以獲得……『王』的衣缽？能夠走完這條『尊王』之路？」

「真是魯莽的舉動啊……雷亞。就算我都能看出他遠未能達到『王』的基礎，可你卻讓他來到這裏。難道你就不知道其他的守護者是什麼人？就算他能通過我的守護，但其他守護者呢？」

說到這裏影的聲音低沉下來，似乎也在回憶著當初的景象。過了一會才嘆息了一聲。「也許，你真的忘記了……漫長的時光已經讓我們的血變冷，讓我們的意志消沉。就連這片沉淪的大地也被污染。而像你這樣的新生征服者，恐怕再也記不得克羅迪爾的榮光。」

「呃……」血瞳微有些汗顏。

「沒有人能在這裏一帆風順，就算是我也從未奢望過。因為……」

「知道了，如果你還堅持你的看法。那麼等他通過這條尊王之路時，我會履行我的諾言。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

「……」血瞳再次沉默。但影也似乎並非要他回答，只是自顧自的笑了一會，就輕聲說道。

在他們耳邊，響起影的聲音。

「不要勉強。」

他的表情是那樣嚴肅，就連血瞳也不僅為之一顫，沉默了一會之後認真點頭。

「但是現在……」

「滾出來，愚蠢的螻蟻！！」

說著，影伸出一隻蒼白的右手，緩緩張開……隨後猛的握緊。

「如您所願，大人。」血瞳認真的回答。

「繼續前進吧，年輕的征服者。如果……你還有鬥志的話。」

「請大人示下。」

說到這裏，影沉默下來，目光低垂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展顏一笑。「太久的歲月，我已經記不太清當初的起源了，我只知道我們共同許下了諾言，從此就留在這裏。每一天，每一年，都在孤獨中度過。我不知道是如何留下來的，但我卻記得我學會了下棋。沒有人和我下，我就自己下。每一顆旗子，每一條界限，都是我給自己設下的障礙。」

「……」血瞳沉默下來。他確實不知道克羅迪爾當初的輝煌，從如今留下的點點滴滴也許能夠聯想一些。可問題是，他並非那個時代的戰士，所以不具備代入感。

「不要客氣，我只是想能再看到你罷了。」影笑著說了一句，隨後又抬起頭看了一眼無盡的空間。低聲呢喃道。

影再次看了血瞳一眼，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雷亞那傢伙給了你一些指引，但我要說，他錯了。太早的讓你來到這裏並非是幫助，反而會害了你。所以我有一個忠告。」

他靜靜的望著血瞳離去的方向，低聲呢喃道。「雷亞，這就是你選擇的繼承者嗎？」

影看著血瞳的雙眼，認真的說道。「絕對絕對，不要勉強。」

「真是……寂寞啊……」

血瞳和羅比對望了眼，隨後默不作聲的向前方行去。說來也奇怪，明明前方是一處封閉的空間，但隨著影的話音出口，卻多出了一條深不可測的通道。任由血瞳等人邁進。

等到血瞳等人完全走入那條通道之後，肉壁蠕動了一下，又恢復成原本的形狀。

說到這裏影停了下來，似乎在傾聽著什麼。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你還是堅持原來的看法？真見鬼，我卻不能看出這個小傢伙到底有什麼『王』的資質。除了戰鬥的意志以外，他根本沒有『王』的覺悟。好吧，我知道你才是唯一的調試者，但我希望你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所有人，整個文明的傳承。」

「感謝您的指引，大人。」

說到這裏，影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無限崇敬的神情。「這裏……本就不是一般的試煉之路。」

「風暴啊……」他仰起頭，近乎痴迷的望了一會天空。輕聲呢喃。「多麼溫暖的感覺。就好像……還在昨天。」

不過影卻不會在意這些，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過去是，現在也是，你們這些新生的小傢伙從來就不會控制力量。也許在你們看來這就是極致了，卻不知道這實際上是浪費。記住，只有作用在敵人身上的力量才是有效的。而無效的攻擊，就算你可以摧毀宇宙也毫無意義。」

影搖了搖頭，降落到血瞳身邊。平靜的拍了拍血瞳的肩膀。「你打爛了我的家，小子。」

「難道你忘記了嗎？風暴就是我們的號角。當漫天的紫電劃破長空，我們的征服者就會降臨，行使我們存在的使命。」

血瞳沉默了一會，隨後點了點頭。「是的，大人。」

平靜與狂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形成了他獨具特色的風格。

話音未落他就微一擺手，一道難以形容的能量散播在空氣之中，下一刻血瞳和羅比等人就覺得眼前一花，居然被趕出了那處陌生空間，又回到熟悉的祭壇之上。

「大人。」血瞳一愣。卻看到影適時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狂風凜冽，紫電交織，影就站在這些紫電當中，神態平靜的宛如在郊遊。

「挺有意思的，你不想試試嗎？」

「我忘記了，你並非是我，也不需要下棋來派遣寂寞，你的未來也不在這裏。」

祭壇上空間一陣扭曲，影的身影走了出來。

突然，影的話鋒一轉，仰起頭望了一眼祭壇四周的空間。自言自語的說道。「雷亞，我沒空和你啰嗦了。也許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更大的可能是我們的小傢伙不夠聰明，帶來了一些尾巴。不要擔心，我能解決。」

「血瞳，我可以這麼稱呼你？」

「因為我並非認可你的力量。我只是想給其他人也增加點希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