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節 殘酷試驗

他們就好像一具具失去神智的傀儡，懸浮於無數調製巢之中。等待著強化細胞的注入。

血瞳躺在粗糙的調製巢中，默默的閉著眼睛。

然後，血瞳就在調製巢中，『親眼』看到它們被注入每一個應募者的體內。

哪怕在克羅迪爾，強化細胞的第一應用也是殖裝啊，古斯塔斯又什麼資格，將它們直接應用到肉體之上？

「不！你這個惡魔！！你給我們注入的是什麼！？這不是肌體調理液，這是劇毒！！是死亡！！」一個隕星級進化者不由自主的怒吼道，雙眼赤紅。

看到這一幕，血瞳又無聲的冷笑。

古斯塔斯的藍霧，並不能阻止血瞳的感覺。

如果克羅迪爾文明是那麼好複製，那麼在遙遠的大混亂年代，他們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因為，就算是複製體，強化細胞到底是強化細胞，仍然帶著克羅迪爾的烙印！！

血瞳默默的想著，給所有強化細胞發出一道安撫的思感。隨後，他就感覺到無數期待，憧憬，以及依賴的情緒。

他說出的調製巢也是粗糙的複製品，雖然充滿了能量文明的技術與美感，但實際上與克羅迪爾卻是格格不入。這種調製巢別說調製，連萬分之一的功能都不可能發揮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給強化細胞提供能量。

從某種角度上說，未能徹底解析克羅迪爾細胞奧秘的文明，是不管如何都無法驅使強化細胞的。他們製造出來的東西與其說是複製體，更不如說是克羅迪爾文明的延續。在大多數古斯塔斯祭禮者都以為複製就能重現的時候，血瞳的心中去只有冷笑。

在所有人憤怒與絕望的目光中，吉斯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帶著冷酷與期待說道。

他不需要去看，因為就算看也看不透這古斯塔斯特有的神秘藍霧。在這裏，他的一切感官都彷彿失效，如同漂浮於宇宙的孤兒。一般人如果遇到這樣的場面，絕對會寂寞的發瘋。但血瞳不會，不僅不會，他還饒有興趣的感應著四周，感應著一股股或者欣喜，或者絕望，或者痛苦的情緒。

太粗魯，太沒有涵養了。

通過這些複製體，血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發生的一切，甚至比古斯塔斯人更加清楚，更加明了。

短短几分鐘，血瞳的思感中就充斥著受術者痛苦的呻吟以及憤怒的咆哮。他們都是簽訂了協議的進化者，卻怎麼也想不到會遇到如此恐怖的遭遇。或者他們都很相信自己的力量，但在強化細胞的侵襲面前，他們也不會比一個嬰兒強壯多少。

閉著眼睛躺在調製巢中，血瞳不禁暗暗冷笑。

要知道就算在大混亂時期，都有無數克羅迪爾征服者死於強化細胞的吞噬之下啊……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事實上克羅迪爾的強化細胞，每一個都是單獨的個體，都帶著克羅迪爾的烙印。就好像一顆顆病毒，就算被複制了一千遍一萬遍，病毒的本能卻是不會消除的。而那本能，就是克羅迪爾的力量之源！！！不管複製多少倍，病毒的主人都不會是複製者，而是克羅迪爾真正的主人。

「第二次注入，立即開始。」

他太憤怒了，雖然早在簽訂協議之前就已經考慮過危險，卻從未先過會是如此的恐怖，就連他隕星級的肉體都無法抗衡。如果再由吉斯進行下去，豈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被殺掉？

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事實上在效率至上的古斯塔斯，浪費時間本就是一種罪過。所以很快，一個個光線編織的管道就插入了他們的身體，將強化細胞一一注入。

嫌他們死的不夠快還怎麼的？

放眼過去，只有死亡與瘋狂的氣息。

也就是自己。

血瞳就這樣漂浮在調製巢粗糙的營養液中，感受著數以兆億記『臣民』的不甘與憤怒。

「很高興，你們通過了第一次試驗，那麼接下來，請允許我進行第二次注入，整個試驗過程一共有七十六次，最後的倖存者，將接受我們古斯塔斯的尊敬。」

這都是強化細胞的情緒，雖然它們沒有智慧，但卻有著對母體的本能。

沒有芯核的制約，沒有事先植入的基因序列，更沒有任何約束！！古斯塔斯的行為，簡直就在給所有人注入劇毒！！

利用藍霧阻止了血瞳的視野，阻止了血瞳的感官。但他能阻止血瞳與強化細胞的聯繫嗎？此刻，數以兆億記的強化細胞複製體正在管道中跳躍，每一個都是血瞳的眼睛，耳朵。

不得不說，作為第三世界的高等文明，古斯塔斯的手筆確實夠大。這一次試驗，招募的人數遠遠超過血瞳的想象，居然達到了萬人之多！只可惜這麼多人，真正能夠達到隕星層次的強者卻只有五指之數，大多人連彗星級都未達到。

要知道強化細胞雖然是克羅迪爾培養出的基本生體單位，可它們卻不是毫無意識的，這是一種原始，野蠻，暴戾，殘忍的個體。就算再低級，仍然擁有高等生命的本能！它們是高貴的，桀驁的，如同宇宙中最原始的貴族，就算驅使它們，也必須按照原始的禮儀。而直接將它們注入，正是最野蠻，最無法接受的行為。

心頭微微一笑，血瞳隨意安撫了這些細胞一下，就將其吸收入體內。然後又默默的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只可惜，就連提供的能量，也不符合強化細胞的口味。能量文明的晶體能量太冷冰冰了，沒有生體能量的溫暖，親和。血瞳幾乎可以聽見強化細胞發出的抗議與怒吼，但這一切，卻沒有任何人知道。

血瞳默默的感受著，痛苦，絕望，悲哀等負面情緒，心頭卻一片冷靜。這時候，屬於他的強化細胞也被注入了，血瞳能感到著到這些細胞的喜悅以及依賴。卻絲毫沒有其他人被注入時的暴戾。

吉斯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就繼續說道。

「在等等吧……我的子民們。你們的未來，從這裏才剛剛開始……也許你們會在下一刻死亡，但你們臣服於克羅迪爾的忠誠，我一定銘記。」

近萬名進化者，最後倖存的人數只有七名，這還包括血瞳在內。其他六名倖存者，有四名是之前看過的隕星級，還有兩名則是流星級。

事實上古斯塔斯確實是能量文明的佼佼者，可一旦到了生物文明的層面，他們卻是不折不扣的初哥。

只可惜，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感受了。

藍霧，如同實質般蔓延，濃密的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