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節 各方反應

「不過死了也好。不然看到這些，你又要不安分了。」

黑髮男子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目光卻一點點變得柔和。「為了……她的笑容……」

「相信我，親愛的，再沒有比他更會惹麻煩的傢伙了。」金髮男子回答，但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不過也得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我又如何能得到你？」

視角再次轉變，來到一顆荒涼的行星。這是第六世界的某顆礦星，因為資源枯竭的關係被遺棄掉了。曾經輝煌的都市變為廢墟，只有蜿蜒的河流還在不斷的流淌。在許多年前這條小河就已經乾涸，但時間重新賦予了它的生機。青綠的草地也在河流旁邊點點蔓延。

「可相聚之後，總要離別。」雷亞擺擺手，制止了女子的話語。然後向前走去。

但在今天，當遙遠的天際悄然泛起一絲烏雲。男子的笑容停在了臉上。他默默的注視著天空，就好像在看著一副畫卷，又彷彿在查閱著一篇密碼。

這兩個人影，一個有著短碎的金髮，英俊的面孔，卻總坐在一架輪椅上。另一個則是年輕的紅髮少女，每當黃昏時刻，她都會推著這個金髮青年在河邊漫步。一臉俏皮的和男子說著閑話。男子的表情很懶，很滿足。女子的表情很俏皮，又很高傲。

「喂，我現在可是殘疾。」金髮男子立即告饒，指了指自己不能動的下半身。「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

「……」雷亞沒有說話，卻將自己的雙手抬起，在面前張開。他的手指布滿了老繭，關節粗大，如同古老的樹根。掛滿了歲月的痕迹。

金髮男子頓時從輪椅上一躍而起，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兩人的生活就這樣平靜，似乎可以永遠下去，直至永恆。

「終於，開始了……」

「小傑已經動身了。」紅髮女子在他身後說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目光。「我那個傳承，就那麼令人不省心？」

他這樣說道，伸手摸了摸太陽穴上的傷疤。那裡的血管在微微脈動，跳動著澎湃的能量。這是強大的代價，也是成長的必須。

而與此同時，不知道間隔多少距離的另一處天空，第四世界的某顆行星上，同樣有一個男子在仰望著天際。一頭黑色的短髮隨風飛舞，髮絲下是冰冷的目光。

「可是……我們沒必要參与的……」女子還是牢牢的抱住雷亞，似乎生怕一撒手就會失去。「宇宙的破滅是一個進程，任何紀元都不會改變。你就算參与又有什麼意義呢？克羅迪爾既然已經消失了……那就讓它永遠消失下去吧。」

但對於許多已經佔據了食物鏈的頂端，以獵食者姿態俯視這個世界的強者，這卻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因為它觸動了底層規則。意味著自大混亂之後，宇宙基礎的再一次鬆動。

「你不該背負……這樣沉重的……枷鎖。」

「可能連命都要丟掉。」

「枷鎖……還是使命？」

不知何時，一座小木屋在這條小河邊搭建。兩個人影成為這裏的新住客。

一座陰暗的虛空城在虛空中恆古存在，若隱若現，其中最高的山峰上，頭頂的烏雲正在如漩渦旋轉，雷聲隆隆。一個身穿古老鎧甲的魁梧男子默默的仰首天空，臉色冷漠。血紅的披風在身後舞動，獵獵作響。

「我捨不得你。」

「廢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會容忍你的放肆？」女子也不知道想到那裡，俏臉一紅。「每次都還要我主動……」

「男人不能說不。」金髮男子立即挺起胸膛，貌似堅強。不過他的表現落於女子眼中，卻一點點變了味道。

「可憐的傢伙……走的倒是乾脆。可她的傳承怎麼辦？已經參与了這麼深，成長的這樣快。怕是現在的我也不能照顧他了。真是……」

王的目光，就在背後，王的期待，從未消逝……

不過當兩人的笑容消逝之後，女子卻嘆息一聲。「這一次，你還要參与？」

第二世界，摩塔領域。

「啊！？」

他喉結蠕動了幾下，輕聲嘆息道。抬起手摸了摸鎧甲上的傷痕，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之色。

「總要干點什麼，你知道，人情不好還。更別說他還是你的傳承。」金髮男子也微微一嘆，點頭說道。

他呢喃著，然後騰空一躍，消失在茫茫的雲層之中。

「我的血脈……」他這樣說著，聲音彷彿體內隆隆的悶雷。「在渴望……在呼喚……」

「……」雷亞沒有說話，但眼中的神光去閃動了一下。是啊……梅芬迪亞說的沒錯，換做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生命都沒有必要這樣背負。可問題在於他不是其他人，他是雷亞，克羅迪爾的雷亞！

「可你的身體……」

「咳……咳咳……」男子頓時咳嗽起來，似乎嗆到了。

「距離遺迹事件，已經七年多了……赫克。你還活著嗎？」

「我看你是皮癢了。」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男子的額頭上一點。「得到我？你以為你是誰？當初那個被我毆打的小屁孩也敢這麼大口氣？要不要我再揍你一頓？」

他前面是萬丈深淵，可他卻彷彿走在一條康庄大道上，身影徐徐消失在雲霧之中。在他身後，梅芬迪亞孤零零的站在懸崖頂端，繃帶在風中飄舞。

「不要。」女子花容失色，隱藏在綁帶下的目光滿是驚惶。「我們……還有時間……還有時間……」

如此一過良久，他才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真是，讓人不得安寧。我混到今天的地步，容易么？」

女子的身體很軟，很柔，就如同一股微風，又如同一股清泉。

望著自己滿是溝坎的雙手，傷痕纍纍的鎧甲。雷亞無聲冷笑。「梅芬迪亞……我該走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一個私有位面的滅亡，對於宇宙來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好像揮去了一隻蚊子，一塊皮癬。

「還有……時間啊……」

「要開始了……」

「已經許久許久……許久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梅芬迪亞，你知道，這是我的使命……是我至今仍然存在的……理由……」

「開始了……」

「雷亞……」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呢喃，一個曼妙的女體走了過來，輕輕環抱著他。

她這樣呢喃道，彷彿不知道雷亞的離去。

「原來你早就好了……偏偏還裝作受傷，你是為了……赫克，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