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輪迴
第1069節 方寸
誰會相信？誰願相信？
「所以我等待。」羅比回答。目光同樣迷離。「因為我相信，有一天，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
她們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是。」血瞳回答。
惡也是。
阿爾法分神很倒霉，本來按照他當初的教義，羅比這個信徒應該毫不猶豫的放開心扉，任由他闖入的。可是他卻不知道，羅比吸收了他所提倡的教義，卻摒棄了他所堅持的愚忠。身為牧師，當為世間散播光明，不求榮耀，不求傳頌。雖血腥殺戮，彈雨淋漓，求救贖，求解脫。不求寬恕。
他沒有繼續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語言已經蒼白無力。承諾不是用來說的，是用來做的……
血瞳默默的望著他，望著這個從始至終伴隨著自己的同伴，忠誠的盟友。也伸手抓起一根草莖含入口中。
「吾願承擔眾生的苦。」
羅比忠貞的執行了自己的誓言，貫徹了自己的信仰。
力量！勝利！只有勝利者才有書
信仰這個東西很神秘，很唯心。
「我聽他說過這個名字。」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將精神寄托在那個虛無的神像上時，他毫不猶豫的出手，殺神！
低沉的禱告，彷彿與天地共鳴。羅比的身體卻微微顫抖著，彷彿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痛苦並非是肉體，而是心靈，是他對自我的拷問，是追尋內心深處的究責。
這才是真實。
吾主非主……
「吾可入血途。」
愛是一種信仰……
什麼大道理，什麼宇宙公義。都是夸夸其談。這個世界，真正可以讓人安寧的地方，也不過只有方寸了。羅比如此，他何嘗又不是如此？
「我身在地獄，仰望天堂。」
代價就是……他的背叛。
「不求寬恕。」
「路西斐爾。」
「我相信，我得到。」
他承載著宇宙的暗面，何
血瞳仰起頭，望著天上的太陽。目光也變得迷離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彷彿永不可及……
當世間都淪為暗影，那麼黑暗，誰又能定義？這一刻，血瞳突然理解了迪亞波爾斯，以及深淵的意義……
「生命的罪孽，吾不可推卸。那輝煌的光啊……是通往暗的屏障，那無盡的暗啊……是通往光的橋樑……」
「這是一個承諾？」羅比笑著問道。
「如果這能貫徹我的始終，那麼，我願意。」羅比仰望天空，伸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如是吾聞，死是罪的歸途。天空中燃燒著火焰，隕石降於大地。吾主的羔羊在戰火中彷徨，那是末與罰，罪與責。黑暗之下，荒土之上，誰在佔據天堂權柄？」
「血瞳哥哥，不要去見邪，那是一個陷阱！」
「謹以此身，仰望天上的父。」
他坐起身，對血瞳認真的重複。「必須實現。」
「結果，才是正義。」
羅
「重要嗎？」羅比回答的也很有趣。「天使與惡魔，正義與邪惡。誰又能分辨的清楚？所謂的神與魔，不過是普通人臆想的區分而已。但對於我們來說……」
孩童的歡笑啊……
「……」血瞳無語，但心中卻認同了羅比的話。事實上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世俗的好惡已經不重要了。所謂的正義邪惡，大多是用來說笑的談資。誰要是真信了才是傻瓜。什麼是正義？力量！什麼是邪惡？力量！！
正在沉思間，耳邊傳來一聲嚶嚀，雙子姐弟醒來了……
「願眾生平等自由，願孩童沐浴主之榮光。」
這就是羅比的信仰，他信
「你是路西斐爾嗎？」
從黑暗中，走向純粹。
「嗯？」
方寸之地啊……
「是罪惡。」羅比回答。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在我們的宗教中這是一個禁忌。他本來是第一位大天使長，最貼近神的『人』。但他後來卻背叛了神，墮落到地獄。所以在後來的教宗中，很多都把他視為惡魔的領袖，撒旦。」
因為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羅比，那個永遠沐浴在陽光之下，帶著一臉微笑的大男孩。所謂的罪惡與責罰，正義與邪惡，距離他都太遠太遠。其實羅比的內心深處，並不喜歡什麼宇宙大義，生命輪迴，他喜歡的只有一塊草坪，一個教堂。
「你想成為路西斐爾嗎？」
「我不是。」
血瞳默默的看著他，沒有阻止。
吾信主言，信主義，信主善。
「很好。」血瞳也笑了，他望著羅比的目光，認真的承諾。「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達到目標，那麼我答應
但吾並不信主存，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
在這個宇宙有無數個宗教，教義不同，崇信不同。可歸根到底都是一種精神的引導，其原則就是吾信故吾在。只要相信，那麼就會爆發力量。不管這個目標是正義，還是邪惡。
以及，那教堂前無憂無慮的孩童。
鮮血，屍骸，死亡，新生？哪裡才是牧師的追求？陽光與夜幕，又何嘗不是日夜的轉換？羅比仰起頭，望著天際的白雲，目光飄忽。
羅比低下頭，望著自己白皙的雙手，以及上面時隱時現的金色符文。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個世界，不會以個人的意志而轉動。」
「那麼他是不是撒旦呢？」血瞳問道？
陽光下，羅比低垂著眼臉，身體卻在微微顫抖。左半邊開始浮現起金色的符文，右半邊卻變得灰黑。可是他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安寧，如同沉睡在主的懷抱，如剎那，如永恆。
微風中，血瞳的髮絲微微飄揚，他許久沉默，眼看著小溪在自己的腳邊流淌，過了一會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