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節 誰都可以犧牲

巨大的『小世界』在三人的聯手下緩緩停了下來。雷亞放下手，歉意的對繆斯說道。

「現在……我們的價值也結束了。」

於是他顯出身形，如同和一個老朋友談話般輕聲說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們干擾博卡族的崛起。為了這一天，我們準備了萬年。為了這一天，不只是我，所有博卡人都可以死掉。所以人類已經成為計劃中的障礙，必須被排除在外。」

「所以，我們必須要抗爭。這就是計劃。」

「當然是成為宇宙主宰的計劃。」

「是礦產，財富，星球，還是權柄？」

「你在說什麼？」議長被扼住脖頸，艱難的問道。「什麼唯一……」

「測試原始烙印的收集效率。」

他沒有說清誰是『他』。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區別在於，你更低賤！因為你只是流水線的產物，你是硅晶，碳基，光能的結合！如果需要，他還能複製更多，生產更多！」

說到這裏，雷亞又看了繆斯一眼，然後和『木頭』一起消失在虛空。

「呵……」吉斯特爾曼放開手，露出一絲笑容。「知道嗎？有時候我很羡慕你們。羡慕你們這些宇宙的原生種族。」

「我們信奉他，崇拜他，為他驅使。為他戰鬥！」

「可是……」說到這裏，吉斯特爾曼的面孔突然扭曲，近乎瘋狂一樣大吼。「當歷史的迷霧掀開，我們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利用我們。和克羅迪爾一樣，我們也是他的犧牲品！」

那我們之前做的算什麼？那些犧牲，那些死去的同伴，又算什麼？一時間，所有人都望著那巨大的『異空間』，眼中露出絕望之色。

「雖然你們弱小，你們落後。可是你們卻是宇宙產生的，所以從你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個體的唯一。你們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是那麼完整，那麼的獨一無二。就算在宇宙中再尋找無數次，也找不到一個同樣的代碼。」

「如果現實中，無人可以打破你的牢籠，那麼就讓宇宙的神秘來決定吧。」

而與此同時，『小世界』中的議長，正徐徐睜開雙眼。

吉斯特爾曼有些竭斯底里，他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議長的脖頸吼道。「你能相信嗎？創造你的父親，母親，從一開始就把你當做玩物！他根本不愛你！不管你有多麼崇拜他，多麼信奉他，在他眼裡，你和一切低等生命毫無區別！」

難道說，這個巨大的『小世界』已經成為無解之勢嗎？

「現在，你知道了？」吉斯特爾曼又拍了拍議長的肩膀，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老朋友。這就是現實……為了我們的族群，請你們……放棄吧。」

「計劃？」議長察覺到吉斯特爾曼提到的詞彙，奇怪的問道。「什麼計劃？」

「對不起，我只能幫你這麼些了……它已經進入同化進程，這個宇宙已經沒有什麼力量能夠破壞它。而且它與奈落之門鏈接在一起，等它同化完成的那一刻也就是奈落之門消失的那一刻。」

「我們是工具，當利用價值結束之後，等待我們的只有銷毀一途，就如同萬年前的克羅迪爾。」

「真神想要的就是這些。在無數年的試驗中，他發現通過殺戮和戰爭可以收集這些存在性，從而壯大自己。克羅迪爾，我們，蕯沙，都是他創造的收集工具。而區別就在於，克羅迪爾是不完善的一次性消耗品，而我們，是改良后的成果。」

「萬年前的克羅迪爾……」議長瞳孔微微收縮。「什麼意思？」

在他面前，議長一點點挺直了殘破的胸膛，任由傷口血流不止。「沒什麼不對。只是……」

吉斯特爾曼的眼中流露出悲哀，他緩緩說道。「和克羅迪爾一樣，我們也將被拋棄。」

一顆金色的心臟，出現在吉斯特爾曼的眼中。

「我看到了……」他這樣對吉斯特爾曼說道。「自己的未來。」

「呵呵……」吉斯特爾曼笑了，他對議長說道。「你真的以為，克羅迪爾是因為征服才成為眾生之敵嗎？不，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成為眾生之敵是因為我們。同樣，他誕生的意義，就是一次測試。」

此刻的他無比蒼老，無比憔悴。就彷彿經歷了無數年一樣。殘破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不斷流淌出鮮紅的血液。破損的傷口處甚至可以看到蠕動的內臟，以及蒼白的骨骼。

「沒有真相。」吉斯特爾曼回答，臉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看得出來議長已經放棄了，因為在議長的眼中沒有了鬥志，只有深深的絕望。

「我只能為你延緩一點時間，剩下的，就要看他的了。」

「都不是，其實最寶貴的，就是你們每一個卑微的生命個體，或者說，是你們的唯一存在性！它以靈魂的形式存在，當生命力耗盡就會回歸宇宙本源。從而孕育出一個新的生命烙印。如此循環，如此發展，才會誕生一個多姿多彩的大世界。」

……我將親手終結，蒙貝托家族的榮耀。

「可我們不是……我們是被生產出來的，所以哪怕我們擁有光芒之池，也不過是自我循環，自我複製的產物。也許我們看起來各不相同，但在靈魂的本質上卻一模一樣。」

「他賜予了我們榮耀，也賜予了我們地位與財富。」

「這有什麼不對嗎？」吉斯特爾曼警惕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議長。他突然發現事態有些超出掌控。

「我忘記告訴你。其實，並非沒有辦法破解你這世界牢籠。」

說到這裏，吉斯特爾曼又深深的看了議長一眼。微微嘆息。「這個宇宙，什麼最寶貴？」

「創造了克羅迪爾，創造了我們，同樣創造了蕯沙的偉大主宰！」

「殺神？」議長的心底微微一沉。「哪個神？」

這一刻他不想一個等待死去的犧牲者，反而如同一個鬥志昂揚的戰士。大聲的回答議長。「當然是我們唯一的真神！！」

吉斯特爾曼大驚，剛要動手，就看到議長反手一探，居然撕開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眼神很誠懇，彷彿這樣就可以讓老議長安息。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隨著他最後一句話出口，議長卻突然笑了起來，他抬起手，一點點將吉斯特爾曼的手掌抓緊，從自己的肩頭移開。

「你說呢？」吉斯吉爾曼眉毛微揚，神采煥發。

也許是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也許是因為兩人再也無法活著。所以吉斯特爾曼放開一切警惕，誠實的回答。「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也叫殺神。」

「我們根本沒有唯一的烙印！」

「他拋棄了我們！」

「沒想到，我竟然要和你這個小世界一起，被大宇宙同化。同樣沒想到，你居然會犧牲所有博卡人的性命來封印奈落之門。難道你就這麼害怕我們去找尋真相嗎？還是奈落的下一層，隱藏著什麼東西？」

「它是這個宇宙最偉大的存在，決定著一切，掌控著一切！」

「原來……這就是你們孤注一擲的原因。你們也和我們一樣，不想被命運所玩弄。」

說著，議長當著吉斯特爾曼的面，一把將那顆心臟抓出，捏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