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節 認可

「不可能的，西澤。迪爾克那個傢伙已經死了，你我都親眼看到。你一定是認錯了。」

他的目光越過雷亞，又望向不遠處的迪爾克，久久不語。

沒錯，就算雷亞和迪爾克即將消失又能怎樣呢？這已是最後的戰爭，只要他們出現在這裏，就是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哪怕他們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秒，這一秒的光芒都會比太陽更耀眼，比彩虹更燦爛。

他轉過頭，看了熾熱王座一眼。「也許，不用和我們戰鬥，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這兩人就會消失。」

「也許只是神域中級的地步。比如今的黑洞級略強一些，但比我們要弱。」博卡先知眼中又閃過那些熟悉的電芒，隨後肯定的點頭。「沒錯，我們能夠戰勝。」

血瞳知道，他從未離開過自己。

「如果可以，請不要讓克羅迪爾的名字，消散……」

「我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冥王。」博卡先知搖搖頭，目光卻一點點變得清澈。從最初的驚駭過後，這位老者已經恢復了他平時的冷靜。「不要忘記了，我曾經從他手中逃得一命。在這個宇宙，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他的氣息。」

永訣之門前，熾熱王座已經搖頭了。

眼前的雷亞，迪爾克，還有自己的老師，亨瑟爾。

無它，只有一個原因……

人類戰士默默的望著這個普普通通的身影，一個個眼中都泛起迷茫。

他不是沒有聽過這個呼聲，但那些呼聲，是一個個血海中的普通英靈，是克羅迪爾一般意義上的子民的認可。可雷亞是什麼人？他是克羅迪爾的戰神，他的光芒，甚至要全宇宙的戰士來仰望。這份認可又是何等的沉重？

「我和迪爾克，會儘力為你打開前路。」

血瞳不知道，但他突然覺得……一個將意志貫穿了始終的男人，是何等的有力。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這個男人，將自己從遠古的克羅迪爾帶出，將自己送到了X35，是這個男人，開啟了自己的末日生活。在自己遭受磨難的時候從未插手，以一種冷靜的，旁觀者的態度關注著自己的成長。同樣是這個男人，在自己最需要力量的時候，為自己打開了進化之門。溫室是培養不出強健植物的，他用這樣一種優勝劣汰的大自然法則，讓自己從一名微不足道的末世獵人，成長到今天的地步。

……

在那遙遠的大混亂時代，被無數高級戰士圍攻，硬生生堆死。而正因為那一戰他使整個宇宙的高等戰士數量為之大減，從而開啟了足足數百年上千年的力量真空。他的影響力在今天仍在顯現，讓宇宙規則修正增加著進化難度。

「可是……」

「迪爾克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冥王了。他現在只剩下一點點力量。是我強拉他過來的。」雷亞在血瞳面前解釋道，然後站了起來。「很抱歉，吾王，我們無法戰勝眼前的敵人。但我們可以阻止他們。所以接下來的戰鬥就要靠你了。你一定要穿過這片戰場，進入那永訣之門。只有這樣，才能找到那個愚弄了克羅迪爾的傢伙，去為我們算一筆賬。」

「那就好辦了。」熾熱王座頓時自信滿滿，對博卡先知的話毫不懷疑。

「不是么？」

他應該感激雷亞……或者，怨恨。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血瞳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雖然他一共都未與雷亞見過幾次面，但對方卻是他的『引路人』，如果沒有雷亞，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血瞳。

「可是……」熾熱王座苦笑。「也許我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轟……一瞬間，血瞳覺得一股血液湧上頭頂。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無比。

與此同時，對面的虛空。雷亞也正走到血瞳面前，對血瞳微微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你已經成長到需要我仰望的地步了。」

如此一個可怕，強大，卻又神秘的男子，真的就是眼前這個渾身籠罩在鎧裝中的傭兵？

那是至強的，克羅迪爾主宰者的光芒，無限耀目，不可直視。

每一個宇宙戰士，從剛踏上這條進化之路的時候就會聽過他，就會知道他。冥王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個坐標，一個象徵。哪怕時至今日，萬年之後。宇宙最強的巔峰依舊不可跨越，上至博卡，蕯沙這樣的頂級文明，下至人類這樣的卑微螻蟻，永遠仰望著那個遙遠時代高高在上的身影。

冥……冥王？？

說著，雷亞在血瞳面前緩緩低頭，然後如同一座小山般……單膝的跪在地上。

一瞬間，天地靜寂如死，除了風的呼嘯再也聽不見其他。

幸好……他們的力量也有了退化。

「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嗎？」血瞳回答，同時望著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說到最後，雷亞頓了頓，又將目光落於血瞳額前，沉聲說道。

哪怕最冷漠，最無情的關注，他也在默默的執行著王的命令。執行著他身為調試者的使命。

宇宙最強的男子。

迪爾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望了他一會，然後將目光轉向別處。

「我只是在行使職責。」雷亞搖搖頭，目光卻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這種目光出現在他一個魁梧的壯漢身上，顯得那麼的怪異。「你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那麼……按照調試者的最後一道程序，也許我應該……」

事實上西澤那爾之所以被稱為先知，就是他有一定程度的預感知能力，這不僅僅是可以有限的預感一下未來。更可以對許多未知事物進行分析。其準確程度很高。他如果說雷亞和迪爾克已經很弱，那麼他們兩人就一定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注：模糊性的預感，比議長的命運默示錄要差距許多。就好像……呃，螻蟻和大象的區別。）

不過……幸好也只是分身。

所有人，包括人類一方的目光都集中在雷亞身旁的那名男子身上。如果說雷亞的身份對他們仍不可知，但冥王的名字，卻讓所有宇宙戰士如雷貫耳。

不過，博卡先知是不會出錯的，身為博卡族最睿智而強大的老者，他的判斷幾乎就可以看做定論。更何況他是唯一從冥王手中逃走性命的人，當然對冥王有著超乎尋常的了解。

「是分身。」博卡先知眼中閃過無數電芒，隨即平靜的說道。「這兩個人都是分身。他們的本體已經在萬年前的那場戰爭中死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將分身留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生命力所剩無幾，就是力量也退化到一個危險的境地。」

「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覲見我王。」

這時迪爾克的目光也正好轉過來，與他對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