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亂 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二章 糜爛之嫩葉初萌 1
她曾懷疑自己，對三少究竟是何種情愫。
杜曉妍看了看黎小葉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經走到三少門前的柳飄飄和即將走到門前的憐舟羅兒，一咬牙一跺腳，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手緊緊握成拳頭，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如狼似虎的男人與溫柔似水卻熱情如火的女人在這人生的另一個戰場上殊死搏鬥。
鐵靈兒與秦逍遙並肩行來，笑意盈盈的臉上，卻淌著晶瑩的淚珠，若不是秦逍遙顫抖著雙手將她攙扶，她恐怕已經走不動了。
三少一個翻身，將蕭湘月壓到身下，臉上帶著當採花賊時，那淫賤的笑容，在蕭湘月櫻唇上吻了一口，咬著她的小耳朵，輕聲道：「月兒，你是最知道少爺的。現在少爺向你保證，從今後，少爺我再不是從前的那個秦仁。從前的秦仁已經掉下山崖摔死了，現在的秦仁，絕對會對每一個以真心待我的人負起責任。」
得到了下人通報的秦逍遙故作鎮定地走了進來，在跨過門檻時，顫抖的腿卻把門檻踢了個粉碎。
三少房外的院子里，涼涼的月光下，杜曉妍手扶著院中的一棵小樹，痴痴地盯著從窗口灑出的朦朧燈火，有些耳熱地聽著裏面傳出的陣陣呻吟。
蕭湘月微閉著雙眼，輕輕點了下頭，輕嗯一聲，緊緊抱住了三少寬闊的後背。
柳飄飄突然幽靈一般自她身後出現，幽幽地嘆了口氣，道：「男人只有一個，女人卻有這麼多，聽著耳熱是不？想不想雨露均沾？」
三少不覺已開始額冒冷汗。
杜曉妍羞聲道：「飄飄姐她……她說是去助月兒妹妹一臂之力……」
她不遠千里，與秦霓兒一道追殺三少，那究竟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
看到那笑容，她感到自己心中那冰山一角崩塌了一塊，三年的思念化為壓抑不住的淚水壓眶而出，她明白了，她終於明白了這三年來她何止千萬次地問過自己的那個問題。
黎小葉不屑地道：「從我認識秦仁到現在，他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你以為我會像憐舟羅兒她們那樣自甘墮落，把個破男人當塊寶？我是見今夜月色好，出來賞月的。」
『可是什麼？』黎小葉突然幽靈一般出現在她身旁，鬼魅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恨沒有了，剩下來的，便只有愛。
英雄多情，美人多嬌。
顫抖，迎送，身體緊繃如弓，冰山也被大力的撞擊摧垮，冰冷如霜的女子肌膚泛出慾火灼紅的光芒。
憐舟羅兒看著三少，她看到了三少耳旁那斑白的兩鬢，那正記載著風霜的痕迹。
杜曉妍一臉羞澀，捂著雙耳道：「哎呀羞死人了！飄飄姐你怎能說這些話？這房中私事，怎能……怎能……」
『你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三少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連大腿都在顫抖：「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人太多了，救命啊……」最後那聲喊，卻是因為柳飄飄已然帶著一股香風撲了過來。
酩酊大醉的三少在蕭湘月的服伺下回到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房間中，一路上他自言自語地說個不停，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又語帶嗚咽。蕭湘月只微笑著聽他胡說，那如花笑靨之上，卻在月下淌著兩行清淚。
那暖人的陽光，一如流淌在陽光照射下的諸人心中，那熱烈如火的思戀、親情、與愛意……
黎小葉有些尷尬地一笑，『是錯得有些久，沒辦法，逍遙山莊院子太大了，一時轉不出去。你抓緊機會，我這便走了！』說著，逃也似地跑出了院子。
『誰有空關門呀！再說了，知趣兒的，聽到聲音就會自動走開了……』憐舟羅兒一把撲倒了三少，就要往三少身上跨坐，卻被葉映雪一把推開：「輪到小雪了，你們都玩
杜曉妍有些羞怯地道：「飄飄姐，你說些什麼呢！月兒妹妹是秦郎的第一個女人，今夜自然要先陪她了。」
他是真的吃了大苦的。
她是三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除秋若梅之外，最了解三少的女人。
這便是一切誤解的根源，少年的玩世不恭、縱意花叢，便是仇恨滋生的溫床。
『她幹什麼去了？』憐舟羅兒看著柳飄飄散的背影，冷冰冰地問杜曉妍。
進了房，將三少安置在床上躺好，替他除下身上的衣服，又打來熱水替三少仔細地擦洗了一遍，蕭湘月做好了這一切，幫三少蓋好被子之後，爛醉如泥的三少突然對她伸出了手。
杜曉妍羞答答地說：「秦郎，一別三年，曉妍實在……實在是……」說著，她竟也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杜曉妍嚇了一跳，看清了黎小葉后，小手拍拍胸脯，長呼一口氣，嗔道：「黎姐姐，你怎地也是這般神出鬼沒？咦，你來這裏做什麼？難道也學飄飄姐和羅兒姐姐那樣……」
柳飄飄極其嫵媚地一笑，『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床上的肉體翻滾疊加在一起，肉浪滾滾，呻吟聲、嬌喘聲響成一片。
或許三少內心仍然無情，可是如今的三少，已經知道如何對待那些將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縱是謊言，可是動人的謊言，有時不是也比那冷酷的真實更能讓人感到幸福？
杜曉妍頓有頭暈目眩之感：「羅兒姐姐，你怎地……怎地……」
可是她今天卻發現，三少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那個玩世不恭、負情薄倖的浪子。
說著，一臉大義凜然，義無返顧，雖萬千人吾往矣的神情，大步朝著房門走去。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隨著少年墜崖之後又再出生天而消散。
『三少爺，還有什麼事情要月兒服伺嗎？』蕭湘月低著頭，紅著臉走到床邊。
杜曉妍想
憐舟羅兒頓作咬牙切齒狀，冷聲道：「想不到柳飄飄竟如此大胆，不僅與我想到一處，還在我之前出手！不行，不能讓她奪了先機！曉妍，你我均會武功，不可能輸給柳飄飄，你可願隨我一起衝進去？」
柳飄飄看著杜曉妍，一字字地道：「我準備衝進房中，與月兒聯手，雙戰秦哥哥，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可口的櫻桃在舌下俏然挺立，幽谷中的春潮伴著灼熱的喘息泛濫成災，塗抹在肉體與床單上。
喬偉、黎叔、黎小葉風一般沖了過來，喬偉老遠就發出聲聲大笑，那顫抖的聲線正標志著他心頭的激動。黎叔滿頭的白髮白須無發自動，他眼角洋溢著暖暖的笑意，老人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柳飄飄輕笑一聲，突然一臉堅毅地道：「我準備衝進去。」
房中，正揮汗如雨地與蕭湘月奮戰的三少忽聽門板被砰地一聲踢開了。
憐舟羅兒還是一臉冰冷的表情，只不過臉上已經泛上了紅暈。
憐舟羅兒心中如是想。
其實早在少年初見她時，便已將愛的種子播進了她心裏。她所恨的，只是少年不循正法，卻行那採花賊之惡事，還錯采了她的表妹。
『關……關門啊！』三少看著片刻就脫得赤條條的葉映雪，叫喚了一嗓子。
整間房中充滿著淫糜的氣味，男女的體液味道更加猛烈地刺激著他們的情慾，以一敵四的英雄施展出渾身解數，見招拆招，盡降來敵于胯下。
杜曉妍喃喃道：「她們……怎地都如此大胆？雖然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可是……」
然後施展輕功，飛快地朝著憐舟、柳二女追了過去。
憐舟羅兒輕嗤一聲，道：「秦仁小賊當日……嗯，總之這般陣仗我已經歷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若不願去，我獨去與柳飄飄、蕭
來人揉著惺忪的睡眼，嘟著小嘴，一臉不快地走到床前，邊脫衣服邊說：「情哥哥好壞，跟這麼多姐姐玩卟卟也不叫上小雪……」
『月兒，過來。』
『救命……嗚……』三少的嘴被柳飄飄的嘴堵住，雙手正在亂揮，卻感覺抓上了一對軟綿綿，圓溜溜，又極富彈性，令人銷魂的物體。三少百忙中用眼角餘光一看，只見手裡抓著的，正是憐舟羅兒一對淑乳。
蕭湘月驚呼一聲，把頭埋進了被子里，三少飛快地抓過一件內衣，擋住自己的要害，看著一臉媚笑的柳飄飄、一臉冰冷的憐舟羅兒和一臉羞怯的杜曉妍。
『絕對知道。』三少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此時正滿面寒霜，眼神冷酷，不知道其內心究竟是何種想法的憐舟羅兒，一臉嚴肅地說：「羅兒，你太小看我秦仁了，我又怎會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你看我這不是剛剛脫困，第一時間就趕回逍遙山莊來了嗎？」
黎小葉看著三少，滿臉的欣喜。在這愛做夢又愛花的女孩兒眼中，三少彷彿變成了一朵在朝陽下盛放，正映射著金色光芒的玫瑰。
三少徹底絕望了，他強行從柳飄飄兩片烈焰紅唇下掙脫，帶著哭腔叫了一嗓子：「蒼天哪……你為何這般對我秦仁……也罷，今日我秦仁便捨生取義，以身伺虎……母老虎們，記住，一定要排隊呀……」
黎小葉嫣然一笑，道：「我走錯路了，這便回去。」向著三少的房門處望了一眼，道：「曉妍，柳飄飄剛才有句話說得很對，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今夜三少爺剛剛回來，若是錯失機緣，遲了一步，以後諸女之間，可能就會分出高下了。」
蕭湘月遲疑了一陣，終於伸出手去，握住了三少的手。
杜曉妍驚道：「你說什麼？」
因為他看見，柳飄飄竟已開始寬衣解帶。
說罷也是一臉大義凜然、義無返顧、雖萬千人吾往矣的神情
而憐舟羅兒，也是咬牙切齒了一陣，然後邊小聲嘀咕著：「是不是敲暈其他人呢？」邊動手解起了自己的衣扣。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處可消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三少吃驚地看著三個女子，不知不覺，他的聲音已有些變調。『深更半夜，為何闖入我的房中？私闖民宅是有罪的，你們……』
『吱呀』一聲，門栓已被踢壞，因而未能關得嚴實的門又被人推開了。床上正戰得熱火朝天的人們頓時停止了動作，全都一臉訝異地看著來人。
床很大，大到足以擠下十人左右。
可是他為什麼還在笑？而且笑容還是那般討厭，卻讓人有一種難言的溫暖自心頭升起，就像是沐浴在陽春三月的陽光之中。
在三少遮天手將她籠罩，眼見就要將她的生命吸走之際，他猝然收掌，讓她的劍得以穿過三少的肩頭之時，她心中涌動的，究竟是復讎的快意，還是錯傷摯愛的悔恨？
現在她知道了，在看到本以為已經死了三年的三少時，她什麼都知道了。
她至今還記得，在三少與她初渡雲雨，共赴巫山之後，三少那吐露心聲的一席話。
杜曉妍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咦，你不是說走錯了路嗎？怎地飄飄姐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走錯路會錯這麼久嗎？』
蕭湘月來到了院子里，甄洛來了，柳飄飄也來了。
『可是……可是你賞月為何要到秦郎的院子里來？』杜曉妍有些不信。
說到這裏，三少突然瞪大雙眼，嘴巴也張得老大。
朝陽終於努力地掙出了群山的拉扯，躍進了空中。無所不在的金色陽光自天際柔柔灑下，初夏的陽光將逍遙山莊的院落變得無比溫暖。
三少不說話，只是固執地伸著手，雙眼灼灼地盯著她。
三少猛地發力，將她拉得向前撲倒在床上，倒進了三少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