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遊
第四章 色誘 2
說罷，三少起身淮備出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幾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說著，他走到憫柔面前，彎下腰，將臉湊近憫柔，直到他的臉幾乎貼上了憫柔的臉，笑道：「臨別之吻可是不能少的。」說著，他在憫柔的香唇上蜻蜒點水般輕輕一吻，然且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邊走邊高聲吟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三少啞然失笑：「你能吃那就盡情吃罷。」
憫柔光潔的臉龐滑出兩道淚痕、她怔怔地看著三少、她想知道，這少年究竟有一雙什麼樣的眼睛，為何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
三少輕笑一聲。道：「你白得像雪、爭奪天下這等血腥污穢的事情你不該插手。我知道你是不情願地，可卻不得不為之。能讓你這樣的姑娘自願獻身給我，然後伺機暗殺，說動你的理由一定是大義凜然。嘿，讓我來猜猜……為權是不可能地。為錢更沒有可能，若說為情，呵呵，少爺我殺人無數。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你的情郎。那末，這最有可能的，便走為天下百姓了！憫柔，我猜得對不對？」
說著，他湊到憫柔耳邊，輕聲道：「你心中滿是留戀。你捨不得你曾經喜歡過的一切，你想在山林是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奔跑，你愛著溪水中的魚蝦翻騰，你愛與草地上的灌鹿玩樂。當山風來的時候，你會張開雙臂。站在山巔上接受山風地洗禮，讓風吹動你地衣裙，拂動你地髮絲。你可以聽到草發芽生長的聲音，你可以看到雪飄落的每一個瞬間……你曾經很自由。很自在，你不沾半點凡俗間的煙火。
華蓉微笑不已，只詭笑的看著坐在三少身旁的憫柔。
三少一看那低眉順眼的憫柔，見她眼角眉梢掛著些許風流，腮角也泛著微微紅暈，便知華蓉定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華蓉帶著一縷香風，跳到三少身旁，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丫頭還真不錯，我剛才施盡手段，她竟然沒有徹底意亂情迷。阿仁，她可不是簡單角色哦！」
三少搖頭輕笑，道：「那倒不必，你放心，今晚我不會偷溜進來的。」
項啟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只強笑著點頭。
坐進了馬車之後，三少對坐在對面地華蓉道：「蓉兒，待會兒回去，你先幫憫柔姑娘洗浴一番，然後送她到我房中。」
沒有人
三少拉著憫柔地手，憫柔就像一隻溫馴的小綿羊般，跟在三少身旁。華蓉等人見此情形，一路竊笑不已。
「既不是公子羽，又不是項啟，那末，是你自己要來殺我了？」三少又問憫柔還是不應答，她知道保持沉默才是隱藏真相地最佳方法。
他太可怕了，他幾乎無所不知、爹爹和項王想殺他、那是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的。
華蓉笑道：「哦？你今晚不陪這俏佳人嗎？」
現在，三少著穿了她的心事，知道了她的目的。她知道，她已經沒辦法殺掉三少，她還記得，小時候在山裡遇到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傳授她武功的時候曾徑說過：「我傳你的是源於自源，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武功。如果有人看不穿你的深淺，那他就絕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有人能一眼著穿的功夫，那麼你就絕不會走他的對手。」
華蓉輕聲呻吟一聲，放下書，道：「當然是春宮圖了，你說我還能著些什麼？」
三少微微一笑，拉起憫柔。對項啟道：「項王今日本太子十分盡興，謝項王厚賜！酒足飯飽、這宴也該散了。項王、告辭。」
項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很卑鄙。
憫柔沒有作聲，但是眼神卻起了一絲輕微的波動。
憫柔已經換了一身薄如輕紗的絲裙，裏面除了貼身小衣之外別無它物，透過朦朧的燈光，幾可看清她大半胴體。
砰地一聲，房門緊緊合上了。
三少微微躬了躬身，道：「項王萬金之體，不敢勞煩項王遠送。」
她和衣躺在床上，緊緊地抱著繡花枕頭，一邊無聲地流著淚，一邊合上了雙眼，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華蓉此時披著一身粉紅色的輕紗，正坐在床頭著書，輕紗裏面什麼都沒穿，完美的身段一覽無餘。
所以。當三少問她是不是項啟派人殺他時，她只是看著三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三少忽然站了起來，他離座而起，大步走向憫柔。
華蓉眨了眨眼，笑道：「是否像昨晚給靜神洗浴時一樣呢？」
說到這裏，三少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憫柔已經變得蒼白的臉上輕輕撫過，道：「你的武功很奇特，它源於自然，所以能與天地融為一體，所以很少有人能
直到三少走到憫柔身旁，拉起了憫柔的手，那凄婉的蕭聲戛然而止，廳中眾人才猛地從那夢境一般的回味中驚醒過來，用憤怒的，驚奇地、鄙夷地、仇恨地目光看著三少。
可是，現在你心中有了殺機，那是完全絕望，不帶半點生氣的殺機。你要殺人，可是你並不願意。殺了人之後你會死，可是你也不想死。所以你絕望，你留戀，你仇恨無，你無助，所以你的蕭聲才那般凄諒。你不知道你該恨誰，你也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是否是對的，但是你又必須去做……」
他又對憫柔道：「憫柔，這一位大秦國的太子，權傾天下，手握雄兵，你跟了他。倒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華蓉道：「項啟……這粗豪之人，會使這等心計？」
華蓉呵呵一笑，道：「你沒騙我罷？你讓我替憫柔洗浴，就不怕我吃了她？」
回到了住所之後，華蓉便帶著憫柔去洗浴了，其餘諸女也各自回房休息。而三少，則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個人靜坐燈下，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望著一片漆黑地窗外。
三少朝伍先生點頭微笑，不再推辭，帶著華蓉等女，由伍先生送出了省衙。
方才三少與華蓉講話時，聲音壓得極低，又用上了傳音入密、凝音成線的功夫，憫柔自然一個字都沒聽到。
憫柔仍不作任何表示。她也曾想過栽贓公子羽，可那必須是在三少死後。現在三少親自問她，如果她回答是的話，三少絕對會猜出她在栽贓嫁禍。
三少微微一笑，道：「憫柔心中只有陽春白雪，浩潮山林，你想徹底挑起她的情慾，卻還欠些火候。」
每個人都沉浸在簫聲勾起的心事之中，就連憫柔自己，長長的睫毛上也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憫柔點了點頭。輕聲道：「奴知道。」
三少搖頭道：「正如你所說，要降她，不是那麼簡單，須得攻心為上。而且，她的心事，只有我知道。蓉兒，你先去休息吧，我等會再去我你。」
三少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他看著憫柔，微笑著，柔聲道：「你的心事，我知道。」
「我要殺的，就是他嗎？」憫柔在心裏嘆息著，
三少忽然覺得，憫柔所奏的不是一支簫曲。她奏響的，是她的心事。
三少搖頭笑道：「我說過，我聽出了你的心事。」
三少捕捉到了那絲波動，他微笑著點頭道：「殺人總得有個理由，像這種為了天下百姓之類的理由，當然是最大義凜然的。可是少爺我自我感覺，還沒有到那禍害蒼生的地步。憫柔姑娘，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是誰讓你來殺我的。能用為天下百姓這可笑地理由來說動你的，人數也有限得緊。好了，既然你不願跟少爺我說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華蓉媚眼如絲，雙腿緊盤在三少腰際，兩手勾著他的脖子，一邊挺起腰身相迎，一邊說道：「那怎地沒見你對水木薇、羅生靜神先征服心，再征服人？」
憫柔知道，自己不是三少的對手。即使現在三少與她近在咫尺，她突然出手偷襲，也不可能成功。
三少走進了華蓉的房中。
說罷，他抬頭看了廳中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項啟身上，慢慢地道：「這個女子，我要了。不知項王允否？」
這等污穢骯髒的事情原本不是她應該做的。
其餘諸女也各自回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華蓉帶著憫柔走了進來。
華蓉嬌喘連連，道：「這小姑娘有點不對勁，她能抵檔住我的媚功，一定身懷武功。」
更何況，現在項王與大秦已結成了同盟，如果讓三少知道，項王白天才跟他結盟，晚上就派人殺他的話。那兩家同盟必定破裂。秦家與項王軍必會刀兵相向，到時候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了。
三少道：「今晚……還沒到時候。」
憫柔怔怔地看著這個看起來相當唐突的少年，她知道，她今天的任務就是以身飼虎，然後伺機殺掉他。殺了他之後，她自己也將隨之消亡。
「憫柔，你很不錯，相信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已沒有幾個人能看穿你的表相，著透你的真心。如果不是你的蕭聲，你的眼神，就算我知道你身懷武功，也無法看出你的心事。」三少微笑著，雙手輕棒著憫柔的臉，直視著她地雙眼，道：「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是不是項啟？」
伍先生站了起來，道：「那就由伍某代項王送太子一程吧！」
三少搖了搖頭，壓在華蓉身上
三少關上門，走到華蓉床邊坐下，手順勢爬上了她的玉峰，將下巴擱在華蓉香肩上，湊到她耳旁問道：「看什麼呢？」
待華蓉離去之後，三少站起身。走到憫柔身旁，拉著她那冰諒的小手。將她拉到床邊，輕挽著她坐下。三少則順勢坐到了她身旁。
華蓉在三少耳邊吹了口氣，媚眼如絲地道：「那麼，今晚要不要我來幫你一起降伏此女呢？」
憫柔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三少一眼，柔聲道：「太子不是看上了奴，帶奴回來侍寢的嗎？」
華蓉微微頷首，笑著走出了房間，經過憫柔身旁時，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一下，道：「小姑娘，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麼叫羊入虎口？呵呵呵……」一路嬌笑著，華蓉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
華蓉最後咬她耳垂那一下，在她心湖掀起了小小的波瀾，不過旋即恢復平靜。
三少看著低著頭。眉眼之中合著無限憂鬱的憫柔，輕輕挽起一縷她肩頭上略顯潮濕的秀髮，問道：「你可知我帶你回來所為何事？」
三少覺得她的笑容很凄諒，好像是那生死訣別之時，對人間懷著無限留戀的笑。三少心裏沒來由地一顫，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三少呵呵一笑，道：「除了這等伎倆，還有什麼更好的手段殺我？指使她的人，也不過走想持一掉罷了。依我著來，這指使她的人必是項啟。」
三少聽懂了她的心事，他知道她在訴說些什麼，在渴求些什麼。
但是她一樣不能告訴三少是誰派她來殺他的，她知道三少的可怕，她聽說過三少的武功。她知道，如果讓三少知道是父親和項啟她來殺他的話，她可以想象這省城之中，會變成怎樣的一種血流成河的慘景。
華蓉一邊呻吟扭動、一邊問道：「你……方才沒有吃掉那小姑娘？」
三少點頭道：「她的確身懷武功，而且還相當不錯。而且她的武功性質特異，源於天地、又包容於天地之間，想以慾望征服她，除非你我聯手，將她心志摧毀。可是我又不願以這等手段對付她。嗯，告訴你，她其實是來殺我的。」
憫柔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獻身和死亡的淮備，可是三少剛才的話
項啟站了起來，笑道：「太子言重了！既如此，本王便送太子回去。」
憫柔的臉色已經有些慘淡，她的眼中已蘊出了水汽，她的眼神更加凄婉哀涼。
華蓉道：「又……又是美人計么？想將你刺殺于……床第之間，嘿……難道……難道指使她的人不知道……用這伎倆殺你……就是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
三少呵呵一笑，道：「你不知道。」
三少嘿嘿一笑，抱著華蓉滾到床上，一雙手上下遊走，開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課。
少年的笑容很暖，就像山野間剛從雲海間升起來的朝陽。他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里最亮的星辰。他的兩鬢斑白，就像積雪在青松上的白雪。
三少道：「此計或不是項啟所出，但也應得到了項啟的應允。我想，最有可能出此計的，便是項啟的客卿伍先生。」
三少呵呵一笑，道：「她們不同。我心裏對她們沒有愛意，當然只要她們的人，而不要她們的心。再說了，被你我用欲帝真經加媚功調教，她們的心志已經被我們完全摧毀了，現在已成為慾望的奴隸，一顆心自然也就屬於我了。」
伍先生看了項啟一眼，笑道：「只要太子喜歡，憫柔姑娘就是太子的人。為奴為婢，全憑太子高興。這就算是今晚項王給太子準備的一份薄禮罷！」
獃獃地坐在床邊的憫柔，忽然淚流滿面。她伸出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唇，那裡，好像還留著三少地餘溫。
憫柔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謝太子，謝項王、伍先生給憫柔找到這樣好的一個歸宿。」
三少嘆了口氣，道：「那麼。是公子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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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他卻要使用這種手段來取三少的性命，他猶豫了。不知道怎樣說才好。
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個戰無不勝的英雄。他不屑使這等鬼蜮伎倆，他只想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敗敵手。讓敵人對他俯首稱臣。
可是父親卻打碎了她的希望，父親為了挑起公子羽與秦家的爭端，不惜將她犧牲。她知道，父親是為了這個天下，為了天下的百姓，所以她不恨她的父親。她只恨自己，為何生了這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