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倒幕，引狼入室

燭光灑枕，乾清宮東暖閣，德川明子低聲說著，朱濟世看著自己這個日本愛妃寵溺地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小松說的事情可以相信嗎？」

由於不了解這段歷史，現在朱濟世誤以為「公武合體」是自己的蝴蝶效應所造成的。很可能是德川幕府想要吞併朝廷，取得大義名分，然後將日本整合成一個完全統一的國家！

他站起身走到穆拉維約夫身邊：「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你覺得未來幾年朱濟世的軍隊會向阿穆爾河北岸進軍嗎？」

這是在唱哪出啊？朱濟世真有些不大了解日本人的想法了。

有了天皇和朝廷的支持，薩摩藩就能將德川家族指為朝敵國賊，剝奪德川家慶的將軍地位，號召天下對德川家不滿的各藩一起來討伐！如果事成，島津家就會取代德川家成立幕府，統治日本。作為回報，島津幕府不但可以將琉球國割讓給俄國，還能允許俄羅斯在日本本土上租用三個港口，原先給朱濟世的四大洋行的一切特權也都渡讓給俄羅斯商人。還可以同俄羅斯簽訂反對大明的條約。接受俄羅斯顧問幫助日本進行維新變法，將日本改造成一個親俄的開化國家。

「皇上，淑子內親王殿下可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兒啊，如果能和她一起服侍陛下，是妾身最大的榮幸，妾身相信她一定能為陛下生個孩子的……」

「公方和家父都是天皇陛下的臣子，自然希望看到陛下和天皇家聯姻。」

小松清猷現在已經上了「亞歷山大一世」號，白斯文只是證明了他的身份，具體的談判是由向永功（擔任翻譯）和普提雅廷負責的。小松清猷自稱是代表薩摩藩主島津齊興和日本天皇！還帶來了據說是孝明天皇的親筆信，內容是向俄羅斯皇太子請求幫助，以恢復天皇的權威。

……

德川明子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公方為什麼要擔心呢？父親給妾身的信上說，公方大人也是支持公武合體的，他希望妾身能夠促成陛下和淑子內親王的聯姻。」

亞歷山大把目光轉向了普提雅廷，這個俄國海軍中將微笑道：「皇太子殿下放心，這個小松表示願意留在『亞歷山大一世』號上充當人質，如果他敢欺騙我們，他就死定了！而且就算他欺騙了我們又能怎麼樣？日本人難道還有什麼辦法對付太平洋艦隊？我們不過是向薩摩藩提供幾千支步槍和十幾門大炮，再護送薩摩軍從水路前往日本畿內地區的大阪港而已。」

俄國皇太子嗯了一聲，朝普提雅廷笑了笑表示嘉許：「這樣很好，如果你得到日本這個朋友，我們在亞洲的局面就打開了，即使薩摩藩控制不了日本，能讓日本亂起來也好。朱濟世在日本有特殊利益，所以大明肯定會被捲入日本的亂局，只要有個三年時間讓他無暇北顧，俄羅斯帝國就能集中精力做一些事情了。」

這似乎是一件美事，特別是在「公武合體」有可能實現的情況下。朱濟世不知道歷史上日本幕末時代就有過這個「公武合體」運動，一度還得到了日本上下的一致贊成。不過公武合體的具體方案卻有兩種，一是以幕府為主；二是以強藩加朝廷為主導的。

而小松清猷還代表薩摩、代表天皇提出了一個倒幕計劃。俄國艦隊先是集結于鹿兒島城附近，假裝要攻打鹿兒島。這樣薩摩藩就可以向德川幕府求援，而幕府自然求之不得——他們就能光明正大把軍隊開進薩摩藩。小松估計幕府可能會調動一個師團前往九州，以另外一個師團留守江戶。這樣畿內一旦有變，幕府就很難及時調兵增援。薩摩藩則在幕府軍將要抵達之前抽調5000名精銳乘船在俄國艦隊的護送下走水路前往畿內，在大阪附近登陸，並且在俄國艦隊的火力支援下突襲奪取大阪城，然後再由大阪向京都進攻，奪取日本首都，將朝廷和天皇從德川幕府的控制中解放出來。

而四喜臨門的直接後果就是德川明子的侍寢任務明顯增加，作為和德川家族友誼的紐帶，朱濟世很希望儘快讓德川明子懷孕。可是耕耘了好幾個月仍然沒有結果……就在這時，訪日的鄭洪忽然又傳來消息，說日本國內公武合體的呼聲越來越高！而且孝明天皇希望能把妹妹淑子內親王嫁給大明天子，並且還希望讓淑子內親王繼承琉球國的王位。

這段時間大明國內的局勢比較安定，朱大皇帝就一直呆在應天府努力造人，又有了些收穫，嫁給朱濟世多年沒有懷孕的王雲嬌和蘇玉娘居然都懷上了孩子，而「產量」最高的羅香菊也有了身孕，加上8月份就要生產的瑪麗亞·克萊門蒂娜，朱大皇帝很快就要多四個孩子了。

所以朱濟世就有了扶植一下日本皇室和朝廷的想法，這個時候納淑子內親王為妃倒是正合適。如果能藉此和天皇家搭上線，就能扶植天皇和將軍鬥爭，歷史上天皇好像是倒幕（朱濟世不知道孝明天皇其實是和幕府關係不錯）的吧？不過……幕府方面會怎麼看呢？

穆拉維約夫道：「日本的確有一個極為特殊的政治模式，他們的國王和政府都沒有權力，而是由一群被稱為武士的軍事貴族的首領掌握政權，稱之為幕府。現在統治日本的就是250年前成立的德川幕府。另外，幕府本身並不是一個中央集權的政權，而是實行封建分封制度。幕府本身大約佔有日本四分之一的土地，剩下的四分之三的土地則由大約三百個藩所領有。而薩摩藩則是其中實力最強大的幾個藩之一，領有日本九州南部的薩摩國，原先還控制著琉球國。」

「那要取決於俄羅斯是否會在歐洲和近東陷入險境。」穆拉維約夫站起身對視著亞歷山大，「而俄羅斯在歐洲的處境取決於能否迅速打敗土耳其帝國攻佔伊斯坦布爾。必須搶在英法反應過來之前達成這一目標，封鎖博斯普魯斯海峽！而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俄羅斯軍隊必須進行徹底的改革，提升裝備和訓練水平。老式的滑膛槍必須立即淘汰，填裝銨油炸藥的霍奇斯基榴彈必須大量裝備炮兵，陸軍必須要研究和掌握使用鐵絲網和壕溝進行野戰防禦的戰術……」

應天府，俄羅斯帝國駐大明大使館內。亞歷山大低聲問了一句身邊的人。穆拉維約夫和普提雅廷都是半瓶醋的東方問題專家，知道一些日本的事情。

說著他的眉頭已經漸漸擰了起來，俄羅斯帝國能做什麼呢？農奴制改革肯定是必須的，但是能成功嗎？沙皇會支持嗎？貴族會支持嗎？很不樂觀啊！還有對土耳其的戰爭，沙皇已經下了決心，貴族和大臣們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去拯救被穆斯林奴役的東正教同胞和斯拉夫人，誰要是反對這場戰爭簡直就是背叛東正教和斯拉夫民族啊……

如果德川幕府能取得這場「抗俄戰爭」的勝利，或許真的能挾此威望達成夙願。而一個統一的日本，明顯不符合大明帝國目前的利益。不是不讓日本統一，而是不能讓日本那麼快的統一。如果是10年、20年後，大明對日本已經建立起壓倒性的優勢地位，那麼放任日本統一也沒有什麼。但現在不行！

「真的嗎？」朱濟世看著德川明子，「公方不擔心天皇家取得朕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