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驅狼斗虎

「這怎麼可能？聯軍有十多萬呢？」

「敗了？阿列姆庫里也下落不明？」

「俄國人？有多少？」奕詝臉色一沉，現在他可不怎麼想看見老毛子了。

「我們還有5萬人。」使者回答。

想到這裏，彼得羅夫斯基咧咧嘴笑道：「好的，就這樣！中將，我和你一起去天山戰場，我是帝國在中亞的總督，只有我才能出任俄國、西清、布哈拉、希瓦和浩罕五國聯軍總司令！」

奕詝的西清軍遇上的是一個多月前由奧倫堡出發的切爾卡斯基少將指揮的4個團約10000名俄軍。中亞也實在忒遼闊，他們本來是去支援阿列姆庫里的聯軍，一路上緊趕慢趕也走得不慢，誰知道才到天山腳下，阿列姆庫里拼湊起來的十余萬大軍就已經敗了。

「回將軍老爺的話，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咱們聯軍是有十來萬，可是太平軍人更多，起碼有三十萬，而且全副洋槍洋炮，西法訓練，不到一個上午就把咱們給打敗了，連大毛拉大人都失了蹤跡，看來不是遇難就是被捉了……」

……

伊格季納耶夫一本正經點點頭，「是的，應該逃走……不過，我不認為他們會到奧倫堡來。這毫無意義，在中亞和西伯利亞作戰，他們和我們的困難都是一樣的。就是後勤。而要減輕後勤壓力的唯一辦法就是從戰場就地籌集補給。在中亞，能夠供養十幾萬大軍的只有三汗國的富饒土地。

就是在這種堅決和大明帝國主義鬥爭到底的精神支撐之下，五萬大軍在這個晚上用急行軍的速度前進。人人都走得汗流浹背，但是腳步卻沒有絲毫要放慢的意思。

「皇上，老臣這些日子和幾個跟隨咱們的回部長老談過在西域建國的事情了，其實這事兒說難也是不難的。」

情報上說有20萬，西清說有30萬……也成不了多少，料敵從寬的話就是30萬了！

和他們差不多一起開始逃亡的三汗國還有新疆當地的武裝，這會兒已經被他們遠遠甩在了身後。每天都有不少殘兵敗將被太平軍追上然後亂槍打死！連聯軍統帥阿利姆庫里大毛拉據說都死在了太平天國手中……

托明阿搖頭，「這個奴才不知，不過已經派了通事去和俄人聯絡了。」

「5萬……也不少了。」切爾卡斯基心道，他們怎麼沒有什麼損失啊？難道一看到敵人有30萬就嚇跑了？一定是這樣的！下回和他們一起上前線的時候可得留個心眼，一定要把他們頂在前面！

夜色當中，一條火龍仍然在天山北麓的草原上面滾動一般的前行。

另外，在天山山脈作戰還有一個好處，我們可以得到十幾萬人的免費炮灰！」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大清八旗兵的素質比起西域、新疆這裏的軍隊來還是要高出不止一籌的。

「皇上，大英帝國不在拉攏您嗎？」祁寯藻道，「而且蘇丹是回部領袖，他總不希望看到信上帝的太平天國成為西域之主吧？這個西域，離蘇丹的地盤可不算遠。」

聽到這個建議，彼得羅夫斯基總督有些呆住了。「中將，你要把你的軍帶到……天山山脈去？」

綿愉說完了就要策馬向前，就在這時卻有幾騎從前面飛奔而來。馬上的是在前面開路的正白旗都統托明阿，他是跟著僧格林沁南征北戰，打沒了整個大清江山的老將，就在馬上給奕詝行了個禮：「皇上，前面遇到俄國人了！剛才是咱們的前鋒和俄人的游騎交火了，一場誤會。」

「那麼，你們西清還有多少人？」

伊格季納耶夫笑了笑，「沒錯，就是那裡，和浩罕、布哈拉、希瓦三汗國還有西清軍隊聯手。」

至於他們逃遁的路線，當然是依著天山山脈展開的。由於這座大山脈是東西走向，所以在西域用兵，南北方向的運動比較困難。想要退往浩罕，最方便快捷的，就是沿著天山繞行，從天山山脈西面的盡頭折返南下，進入三汗國的地盤，再由西面的苦盞開進費爾干納盆地。如果這個計劃完不成，還可能轉向更南面的撒馬爾罕。再不成，就繼續逃亡，借道阿富汗去印度投靠英國人。總之，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絕不向大明屈服！

和俄國人的想法一樣，奕詝也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西域三汗國的地盤。從小草湖戰場退下來后，他的軍隊沒有絲毫延誤，也沒有考慮去守一守城池堅固的迪化鞏寧城，而是一路遠遁。真正發揮出了清末八旗軍隊善於打撤退戰的特點，連風都不望一眼，矇著頭逃命，而且遠遁千里不散不亂，逃了十幾天，仍然秩序良好，連火炮輜重都沒有怎麼遺棄。

「天山山脈？」

彼得羅夫斯基顯然被這番理性而細緻的分析給打動了，浩罕、布哈拉和希瓦三國在這場戰爭之前，都是俄羅斯的敵人。如果不是那個打著十字旗西進的太平天國和中國新疆的誘惑，這三個國家沒準會站在中國一邊。所以，他們現在和俄羅斯結盟也是暫時的，一旦中國人被擊敗，俄國同他們的戰爭肯定會很快爆發。如果能讓他們和中國人同歸於盡，那簡直是太美妙了。

「他們怎麼會在天山腳下？」奕詝鐵青著臉問了一句。

「三十萬！這麼多！！！」切爾卡斯基倒吸口涼氣，回頭看看自己的參謀長切爾尼亞耶夫中校。「中校，咱們的情報是怎麼說的？」

「那奧倫堡怎麼辦！如果中國人一路打到奧倫堡來，我這個總督怎麼辦？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嗎？」

切爾卡斯基聽了西清使者的報告，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可是這個蘇丹，他是大英帝國和朱逆的朋友啊……」

「關鍵不是他們這些教長，而是哈里發。」祁寯藻解釋道，「他們回部其實是有一個最高領袖的，就是哈里發，這個位子現在是土耳其帝國蘇丹的。從名分上說，他是整個回部的首領，皇上只要得到他的冊封，就能名正言順成為西域之主了。」

奕詝點點頭，還沒有答話，就聽見前面傳了幾聲槍響！然後就是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奕詝當下就是一驚，險些從馬上掉下去。跟在他身後的綿愉趕緊上前道：「皇上莫驚，可能是走了火了，老臣去看看。」

「少將，情報上說，太平軍宣稱有100萬軍隊，實際上可能只有20萬，他們擁有英國和法國軍事顧問，還有中國提供的武器裝備。」

奕詝這一次仍然是騎馬行軍，他的身體可比歷史上的咸豐皇帝好多了——這是整天騎馬做運動的結果，不過連日行軍之後，還是讓他感到極為疲勞，心裏面更是叫苦連天，不過在手下面前，他還得做出一副振奮的樣子。祁寯藻的身子好像恢復了一些，他得的是癆病，在這個時代是絕症，不過瓜爾佳·元寶從印度帶來個西醫，給老頭子扎了黃連素還餵了海洛因，讓他的病情得到了緩解。現在他乘著一襲馱轎，行進在奕詝身邊。

聽了祁寯藻的話，奕詝轉過身來，一臉驚喜：「是嗎，他們都肯擁護朕了？」

「很多！可能有上萬人。」說著托明阿一指遠方的草原，那裡原本是黑乎乎的一片，可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火把。黑夜當中，這些火把漸漸聚集，形成了隊伍，然後像洪流一樣在草原上展了開來，看上去是如此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