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異變

如同心臟不斷跳動的符文，被稱為聖痕的印記在龍息的激活之下，蘇醒了。

右眼眼眶之中緩緩盤旋燃燒的龍火就要爆發了。

原本融合在一起的靈魂波長被打亂了，白朔的靈魂陷入了混亂之中，而陳靜默卻強忍著痛苦，一次又一次的調整自己的波動，固執的和白朔保持著連同的狀態。

根本沒有過多久，在他的頭骨之上就出現了一絲一絲暗金色的網路，而後背之上原本靜止的圖紋，卻突然顫動了起來。

如同妖魔一般，龍息的火種深深紮根于眼窩之中，已經無法驅除了……

涅槃的佛陀遺留在指骨之中最後的意境，人類的盡頭所能體會到的境界，也是神祗之路所需要的重要基石。

努力的跟隨著那種看似簡單，卻帶著某種規律的跳動，白朔強忍著詛咒化為的火焰焚燒靈魂，豪賭一樣的，將所有的意識都統統投入了符文之中。

恐怕就在還沒有扭曲完畢的時候，他就會徹底的化為灰燼。

「這麼噁心的獎勵點，我不要！」

不成功，便成仁，無法將龍火的威脅消除，那麼就徹底的化為灰燼吧！

說是力量的話，可能並不正確，如果用言辭來形容的話，那是一種意境。

和白朔的靈魂相比，凝聚在符文之中的那些玄奧境界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根本無法理解的境界瞬間灌入了他的腦中，讓他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陷入了獃滯之中。

一息之間，白朔眼窩之中的龍魂詛咒就已經盡數瓦解，以白朔無畏精進之心為引的降魔慈悲輕易的將那些負面詛咒完全抹除。

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燃燒，白朔的靈魂卻在某個時刻陷入了停滯，面對著向靈魂侵襲而來的火焰，白朔掙扎著，卻感覺到了額骨之上陌生的跳動。

她知道，如果這時候，就連自己都放棄他的話，那麼誰也救不了他了。

長劍驟然斬落，大好頭顱飛起，血腥噴濺在她的臉上，焦龍的臉上到最後還諂笑著，未曾反應過來。

在接觸的一瞬間就將他的重生的右眼毀去，埋藏在身體內的術式及時將龍火封鎖在已經空無一物的眼窩之中，沒有讓它如同焦龍所料的擴散開來。

「嗚嗚……」他死命的點著頭，怪異而討好的笑著，將腕表向前搖晃著：「活……」

「可惜了……」奧托莉亞看著他諂笑的臉，也笑了起來，可是卻在搖著頭。

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火種，額骨伸出的舍利符文向著眼窩之中的獸性龍息侵蝕而去。

就在他的意識投入符文的瞬間，白朔突然感覺到自己撞在了鐵牆之上，或者說，是鐵牆朝著白朔撞過來了。

暴戾的火焰更像是一個活物，帶著怨念和詛咒的破碎龍魂，最後的絕望和憤怒凝聚為不滅的負面精神，在白朔的靈魂之中擴散著。

就在白朔將意志投入符文的瞬間，額骨之上的符文卻向著額骨之下開始蔓延。

有一團火，在身體里焚燒。

現大忿怒相的不動明王突然詭異的舞動了起來，原本暗淡的火焰卻一點一點的清晰了起來，就像是流動的鮮血一般在他的後背上燃燒著，在火焰的籠罩中，不動明王虛幻的輪廓狂舞。

一絲一絲金色的網路從額骨之上擴散了開來，緩緩的向著四周蔓延，交織，就連眼部已經成型的魔術迴路也沒有放過，無孔不入的侵入了其中，然後將其向著未知的方向轉化。

腕表之上的冷光顯示出了他剩餘的積分：9000積分，還有c級劇情卡片一張。

不斷的想要通過靈魂波長去影響白朔遭受侵蝕的靈魂，但是卻收效甚微，甚至龍魂之中的詛咒沿著靈魂波長向她侵蝕了過來，讓她也感受到了白朔所遭受的痛苦。

只剩下了在眼眶裡，靜謐燃燒，如同琉璃色的火種。

雖然僅僅是在方寸之地，但是舉手踏足之間，卻如同身處無邊佛國一般的狂放，伴隨著無人能夠傾聽到的梵音，不動明王的踩踏著古樸的節奏，就像是從雲端顯化降下的神祗，原本微弱的氣息緩緩的強烈了起來。

接下來的後果，他已經模糊的預料到了，不論如何，就算是自己變成灰燼，也不能將陳靜默也拖下地獄。

符文『聖痕』還有龍息之中的詛咒令白朔銘刻在身體之上的術式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在舍利符文的主持之下，傳承自禪宗根本的魔道書《佛說力士移山經》顯現出了未曾被人所料的力量。

但是也已經不遠了，如果沒有辦法抵擋的話，只能在力竭之後被焚燒成灰燼。

「看來真的是死到臨頭了呢……」白朔的靈魂發出了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的感嘆，努力的調平了自己的靈魂波長，隨著額骨之上的符文跳動的節奏，變化著，努力的重合著。

就像是腦中的一切想法都已經被滾滾如輪的玄奧意境碾碎，身不由己的沉浸入其中。

來自額心符文深處，那一道最精純，也是最深奧的禪念和意境緩緩的滲透而出，如同一片金色的光芒，在白朔的靈魂之中滲透著，沾染成淡金色的靈魂無意識的隨著符文的脈動而呼應著，讓符文之中的力量緩緩的主宰了身體。

境界和禪念化成了無形之手，帶著降魔的無上決意和慈悲，將龍息之中所包含的暴戾撫平，化解，碾碎，最後只剩下精純的意念，不含任何的黑暗和負面情感，緩緩的化入忿怒相的不動明王中。

毫無力量的意志和充滿暴戾的詛咒相比起來，脆弱到可憐，但是僅僅是這一絲的境界和禪念就令獸性的龍火如同遇到天敵一般的平和了下來。

眼眶之中被塞入炭火的痛苦感覺從他的神經之中傳遞了開來，讓他在地上痙攣著，渾身顫抖。

「獎勵點和劇情卡片么？」奧托莉亞蹲下身，笑了起來：「真是不錯的贖身費用呢……」

那是永世被囚禁在烈火之中焚燒的痛苦和詛咒，扭曲靈魂最後的惡意結晶，汲取了焦龍心中的黑暗不斷壯大的詛咒根植于白朔的靈魂之中，讓他的靈魂朝著崩壞的方向扭曲著。

一瞬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白朔突然的斷開了和陳靜默的連接，一個人承受著龍息和詛咒的侵蝕，重新將陳靜默隔絕在外。

一瞬間白朔的身體之上蒸騰起了大量的水分，就連靈魂都被灌入身體之內的暴戾獸性所侵蝕，幾乎瞬間被灼燒成了碎片。

這是白朔身體之中，有關於焦龍攻擊所產生的結果，陳述下來，確實是這個樣子。

尋找到了一脈相傳的力量之後，舍利緩緩的嵌入了額骨的最深處，和整個《佛說力士移山經》的術式網路合為一體，細密的線路在白朔渾身上下每一道經文之間蔓延，聯通。

痛苦依舊沒有減少分毫。

※※※

他努力的長大了嘴，卻只能發出嘶啞而低沉的聲音，手掌一次又一次的捶打在了大地之上，龜裂的痕迹不斷的擴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