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一個帝國，一個領袖

蘇丹怔了一下，哈里發的名號根本沒有幾個人當真——如果全世界的穆民都將自己當成最高領袖，土耳其帝國就不至於衰弱至此了。

「相親」的地點就是那個可以眺望博斯普魯斯海峽的院子，涼爽的海風中，大明皇帝和土耳其帝國蘇丹兼哈里發圍著一張小圓桌子坐著，兩人身後還有兩名大臣相伴。朱濟世身後是左宗棠和馬新貽，蘇丹背後則是首席大臣阿里·帕夏和駐外交大臣穆斯塔法·雷希德帕夏。

「我想是的……」蘇丹回答道。

在見識了兩位極品小蘿莉后，朱濟世並沒有馬上給出答覆，而是拿起小圓桌子上的咖啡壺，然後慢慢地給自己倒上了咖啡。

朱濟世笑了笑又問：「那麼，他們是不是你的臣民？」

「可以，沒有問題……那麼赫迪斯和列菲亞呢？」

這個……似乎是這樣的。土耳其蘇丹有些明白朱皇帝的意思了，對方不能接受的是有一部分大明臣民將自己這個哈里發奉為理論上的最高領袖。同樣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一樣是無法接受的！

「嗯……這個穆民對哈里發的效忠是……」蘇丹很想說是根本不算數的，但是一想卻覺得不能這麼說，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當下就有點埋怨自己的老祖宗，為什麼要把這個位子從先知的後人那裡取過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誰都不當回事兒。想當初土耳其帝國強盛的時候蘇丹根本不屑哈里發這個頭銜，直到18世紀帝國日益衰弱的時候才想起這個茬，可是一百余年來土耳其帝國照樣山河日下。

「障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土耳其帝國和大明帝國之間沒有厲害衝突，而且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俄羅斯帝國！」土耳其帝國蘇丹很有些不解。正如他所言，土耳其和大明絕對是一個戰壕裏面的戰友，大明在西伯利亞和中亞的敵人就是俄羅斯，而土耳其和俄羅斯又是幾百年的死敵，絕對沒有緩和的餘地，這也是蘇丹不惜自降身份，將兩位公主下嫁並非真神信徒的大明皇帝的原因。這樣的事情在當年土耳其帝國牛逼的時候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現在，蘇丹太需要大明皇帝的支持了，不管是軍事還是財政……

「我知道，蘇丹不僅是土耳其帝國的君主，還是哈里發……真神在大地上的代理人、代治者，全世界穆民的最高領袖，是嗎？」

「道理是這樣沒錯……」朱濟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接下來才說話，「但是我一直認為，一個帝國只能有一個最高領袖，所有的臣民都應該效忠這位領袖，這樣幾千萬乃至幾億人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這就是大明帝國強大的基礎，相信也是全世界任何一個列強得以強大的基礎。」

「不，恰恰相反，我是支持蘇丹陛下出任哈里發的。」朱濟世看了一眼土耳其蘇丹，見對方輕輕吐了口氣，又笑道，「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臣民向一個外國君主效忠！相信蘇丹陛下同樣不能接受這樣的臣民吧？」

蘇丹沉默地點點頭。

「我的兄弟，我知道這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不是你，甚至不是土耳其帝國的責任。但是這個歷史遺留問題卻讓我們這兩個相隔萬里的國家產生了不必要的麻煩。」朱濟世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好的，我可以接受這樣的要求。」蘇丹思索了片刻之後就鬆了口。

阿卜杜勒·邁吉德一世大鬆了口氣，對方的提議根本不是什麼事兒，土耳其帝國公民權又不值什麼錢，也沒有什麼社會福利，要是有人真的肯效忠哈里發還有什麼理由不給？

「這就好辦了。」朱濟世一口喝光了咖啡，「大明的土地上是有許多外國僑民的，有歐洲人也有東方國家的僑民。所以我有一個提議，所有生活在大明土地上，並且信奉真神的人，在年滿16歲后，都可以在土耳其帝國國籍和大帝國國籍之間做出選擇。凡是願意奉哈里發為領袖者，都將自動成為土耳其公民；凡是選擇朕為領袖者，都必須手按《古蘭經》，在大明官員和宗教人士的監督下，宣誓放棄對哈里發的效忠，並且向大明皇帝宣誓忠誠。」

「土耳其帝國也是這樣的！」蘇丹的首席大臣阿里·帕夏插話道。朱濟世是用英語同蘇丹交談，他是可以聽懂的。

「嗯，我知道蘇丹不能放棄哈里發的寶座。」朱濟世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蘇丹，「我的兄弟，你知道在大明的國土上面，有很多人是將你當成最高領袖的，是嗎？」

「她們也一樣，」朱濟世笑眯眯地回答，「她們效忠的對象也只能是我。」

「大明帝國很快就要頒布一部《欽定宗教法》，禁止任何宗教要求大明臣民將除大明皇帝之外的任何個人奉為最高領袖，尤其要禁止大明臣民向外國宗教或國家領導人效忠！」朱濟世的聲音已經放沉——大明臣民信上帝、信真神、信佛陀、信天照大神都沒有問題，但是不能信仰除大明皇帝以外的任何活人。宗教的神靈必須要和世俗的領袖分開，決不能混為一談，更不能把外國統治者當成神在人間的代理人來崇拜。

「我的兄弟，」這回朱濟世用了一個歐洲國家君主之間相互稱呼的長用詞，「您的兩個女兒是全世界最珍貴的瑰寶，能夠得到她們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應該是性福吧），但是大明帝國和土耳其帝國的友誼卻還存在著一個非常大的障礙，這個障礙並不會因為兩位土耳其公主成為大明皇帝的皇貴妃而消失。」

和底下那些天地會出身的大漢族主義者不同，他是受黨教育多年的穿越客，是尊重各民族和他們的宗教信仰的。但是宗教信仰自由和效忠外國統治者之間可不能划等號！後世的新中國可不允許基督徒將大公教會教宗奉為偉大領袖，更不容許信仰神道教的國人將日本天皇當成老大……無論什麼宗教，都得把愛黨放在第一位，教徒心目中的最高領袖只能黨和國家的領導人！而在眼下的大明，這個人就是朱皇帝自己。

朱濟世點點頭，「需要簽署正式的協議，並且頒布相應的宗教法令。」

朱濟世又將目光轉向兩隻蘿莉，微笑著沖她們點了點頭。蘇丹則輕輕揮了下手，兩隻蘿莉就在兩名黑太監的護送下離開了庭院。

「皇帝陛下，您該不會是要求蘇丹陛下放棄哈里發名號吧？」穆斯塔法·雷希德帕夏皺著眉頭問道——這個問題是替蘇丹在問，如果大明皇帝對蘇丹的哈里發名號提出異議，大明和土耳其的友誼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哈里發的地位是全世界穆民所承認的，不能因為大明皇帝的反對而有所變更。」土耳其首席大臣阿里·帕夏緊緊地看著朱濟世，好像在看俄羅斯沙皇一樣。他心裏非常清楚，土耳其蘇丹不可能放棄哈里發的地位，後者是他號令阿拉伯半島和整個穆民世界的依據，一旦失去哈里發稱號，土耳其帝國將變得更加衰弱。

聽到這個問題，土耳其蘇丹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了。理論上，效忠哈里發的穆民當然是哈里發的臣民——哈里發這個職位又不是廟裡的方丈，是政教合一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