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王座》黑暗時代,參見英雄之卷

第118章 梁公正的筆

黑暗時代,參見英雄之卷

第118章 梁公正的筆

沒有別的辦法,白朔強行平息著身體之中紊亂的力量,再次擺出了起手式,在他的意志之下,剩餘的力量都開始在身體之中沖涌席捲起來,下一瞬間,分海破浪的武技再次從掌心之中奔流而出。
在天邊隱現的一道異色軌跡,在一片蒼藍之中如此顯眼,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火光,讓白朔差點興奮的掉下去。
當白朔終於爬到沙灘上的時候,他忍不住趴在了那一片灼熱的沙粒之中,在烈日的照耀之下,沉沉睡去。
老人的眉頭挑動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梁公正,面色之中的驚詫被淡定覆蓋:「你要什麼?」
老人不著痕迹的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袖子,雙眼看著他,像是在審視,又像是有些不耐煩。
並非是石像,他在顫抖,彷彿忍受著莫大的痛苦,臉色猙獰而扭曲,雙眼之中出現了猩紅的血絲,身體顫抖著跪倒在了地上,不斷的顫抖抽搐著,就像是在下一刻就在昏死過去。
「不知道。」白朔低著頭,面對著猴子的十萬個為什麼,他徹底的無能為力了,有些煩躁的應付著。
「猴子,快划啊……」白朔招呼著猴子,從身下的浮木上拆下了兩塊實心的木板,一人一妖前後接力,向著猴子發現的露點衝去。
充滿了整個身體之中的力量從掌緣上傾瀉出,化為了白色的氣刀,隨著白朔的手掌揮斬而衝擊了出去,並沒有被空氣所阻擋,反而卷著周圍的空氣形成了令人窒息的真空。一道無形的真空氣刃從白朔的手掌之中延伸而出,筆直的刺向了木筏前方拍擊下來的海浪。
在那一瞬間,虛抓的老人並非什麼都沒有觸碰到。相反,梁公正感覺到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被他從靈魂里,大腦中扯出來了,然後重新賦予了新的形態和結構。
足以衝垮任何堤壩的洶湧海潮被白朔的力量劈斬成了兩截,從木筏的兩端衝過。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白朔彷彿置身於成千上萬狂暴的野牛群之中,轟隆的聲響就像是有無數低音炮瞬間響起,就連他的心臟節奏都被這種沉重的音調所奪走,渾身上下都在劇烈的共鳴之中震顫。
「這裡有一兩銀子,夠你買十支筆了。」老人說完之後準備轉身,但是梁公正卻沒有放手,就像是一個無賴一般,扯著他的袖子。
「我也要……」
「那是你的筆,不是我的。」梁公正扭著頭:「我要那種筆,沒用。」
「你快看!你快看!」猴子在浮木之上跳躍著,張牙舞爪的搖晃著身體,指著遠處的方向。
幸虧白朔的力量劈開了一個缺口,否則白朔和身後的木筏都會連帶著被海潮拍成一團殘渣,捲入深海之中。
馬良傻傻的看著老人離去,又看著自己手中的筆,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這是真的么?梁大哥……」
他的手掌在梁公正的頭頂虛扯了一下,彷彿捧著無形的大筆拍在了梁公正的手掌之上,然後轉身大笑而去,沒過一會,就消失在了他們的眼中。
在黑暗的蒼穹之下,捲起了彷彿直撐天空的海潮。
「梁大哥?」沒有得到回應的他扭過頭,卻看到如同石像一樣獃滯在那裡的梁公正。
乍現的白色光彩在海潮上扯開了比剛才小了很多的缺口。在一片震蕩之中,木筏險些被海潮所吞沒,所幸並沒有被拉入深海之中。
老人緩緩的繞過了梁公正的身體,然後看到了他背後地上充滿扭曲的圖畫。
老人並沒有動怒,他的手掌在空中虛抓了一下之後拍在了梁公正的手上,當手掌挪開之後,梁公正的手裡卻多了一錠銀兩。
「是陸地!陸地啊!」白朔哈哈大笑著,比猴子還狂亂的在浮木之上跳躍著,卻差點摔進海里。
「畫畫我也會。」梁公正沒有一絲恐懼的笑著:「你給他,為什麼不給我。」
在癲狂的痛苦之中,他歡悅的大笑著,用盡所有的力量抓著手中的無形之筆,而他身旁的馬良卻慌亂的像是螞蟻一樣,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老人卻笑了起來,像是又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很好。」
和巨大的海浪相比,白朔的攻擊僅僅像是一根針。但是正是如此渺小的形體才昭示著究竟有多恐怖的力量匯聚在其中,聚到了極點的『斬浪』在海潮之中扯開了巨大的縫隙,如有長刀在深藍色的幕布之上滑動,然後就如同白朔所料的那樣,一分為二。
可是,白朔已經無能力為力了,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和剛才相比,簡直微小到不行的海潮從天上砸落,然後世界破碎,黑暗降臨。
儘管痛苦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可是他卻在笑,跳動著青筋的手掌似乎在握緊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我不要銀子,你給我筆就好了。」梁公正非常誠摯的說道,就像是要為老人省錢一樣的說道。
「我都說我不知……道了。」白朔不耐煩的順著猴子的手指看過去,後半句話卻磕磕絆絆的差點沒說出來。
「那是啥?」猴子蹲在浮木之上突然說道,手指指著遠處。
匯聚了全身力量的斬浪從白朔的手中發出,從深海之中領悟到的力量卻要用來對付這種海洋所造成的神威。這種巧合讓白朔心裏有些抑鬱,早知道就不起『斬浪』這種名字了,說不定也用不著這麼背,叫『平安』多好。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就是一些模糊的記憶,被浸泡在水中的糟糕感覺。
「你要的筆,我這裏沒有。」老人轉過身,看著梁公正如此說道:「我給你機會,那就自己去找出來吧。」
「梁大哥,要不我的給你吧。」馬良不願意看到兩人再起什麼糾紛,準備把筆塞到梁公正手裡,老人正準備阻攔,但是卻看到梁公正搖頭,眼睛眯的更緊了。
「我也要一根。」梁公正指著馬超手裡的筆,理所當然的說道。
※※※
就在白朔鬆了一口氣之後,渾身無力的靠在桅杆上承受暴雨瓢潑的時候,新的狂瀾從天邊再次生出。
百獸食人,地獄惡鬼,描繪了無盡恐怖和扭曲的世界,蘊含了心中的黑暗和絕望,讓人頓生煩躁和不悅。
誰都不能打擾他進入休息了,短短的一天一夜,已經讓他徹底的耗盡了所有的心力,疲憊欲死。
沒有讓他喘息,在海潮之後,是更加狂暴的海潮。
梁公正看著面前鶴氅如雪,充滿了神秘氣息的老人,傻笑著伸出手,髒兮兮的手掌攤開。
如同萬丈高樓瞬間拔地而起,蕩漾的海波中毫無徵兆的再次出現了讓白朔心中一沉的黑色海潮。
被包裹在漫天風暴和驟雨之中,這片海域正在被世界的交響掀動,產生了永無止盡的高潮。
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白朔喘著氣,在僅僅半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里,那種世界傾覆,地覆天翻的狂暴場景被銘刻在了記憶之中,無法抹去,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清晰和充滿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