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時代，參見英雄之卷
第149章 妖魔
白朔打斷了它的話：「太麻煩，沒時間了，抄近路。」
白朔的身體驟然扭轉：「誰！」
「葫蘆……藤……我，我不知道……什麼葫蘆籽？」
在一陣混亂之中，黑暗涌動了起來，被束縛在石柱上的老人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它們的數量，但是卻在那種濃墨一樣的黑暗裡眩暈了起來。
最後，寂靜的洞穴之中只剩下了清脆的滴水聲。在黑暗的深處，污穢的水源在蛇妖的法術之下緩緩聚集而來，充滿了各種戾氣還有因劇毒的黑水一點一點的滲入了泥土之中，被植物的根系汲取，匯聚在了果實之中，於是懸挂在半空之中的兩顆果實又大了一分。
黑暗裡浮動著讓鱷魚怪不寒而慄的隱約猩紅，它慌不迭的點著頭，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不吃，不吃。」
「有人來了。」和剛才那個聲音有些相似，但是卻不同的聲音響起：「一個人，還有一隻很醜的穿山甲。」
粗壯的手無聲的鬆開了，回到了黑暗中。那一片黑暗之中隱隱約約，人影重疊，不知道坐了多少妖魔，幾隻鬼怪。
想到是自己不小心把妖怪放出來的，穿山甲抖的更厲害了：「六，六天之前。」
於是雲海和狂風撲面而來，穿山甲驚恐的叫聲越拉越長，最後被一片在夕陽下略顯昏黃的雲霧吞沒。
「那姐夫你要小心了。」蛇妖盤在了座椅上面，手掌撐著下頜，有一種惹人憐惜的嬌弱，對著那個被稱為姐夫的妖怪說道：「你若是死了，人家可是會傷心的。」
一片寂寥慘狀，讓白朔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都是兄弟，吵來吵去，成何體統？」那個嫵媚而陰冷的女聲再次響起。高踞在整個巢穴最高處地方的模糊輪廓靠在
很好……
「這裏的人是什麼時候被抓走的？」
黑暗裡傳來的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是數個兄弟在混亂的低聲爭吵。
最終他在角落的一片空地上發現了泥土翻動的痕迹，接連不斷的發現讓他的心情得越來越糟糕了。
※※※
白朔記得在劇情之中，那根葫蘆藤就那麼種在院子里的，可是現在，他只能在院子里找到一片毫無價值的雜草。
當白朔以為事情已經變得不能再糟糕的時候，更糟糕事情再次出現了。
「呸！」
「烤著吃吧？」
就像是看著一場非常有趣的鬧劇，那個孩童歡呼著：「蜈蚣，蟾蜍，鱷魚，都死了，舅舅也快死了。」
穿山甲猶豫了一下之後，戰戰兢兢的回答道：「被，被抓走了。」
一陣晃動過後，那四個未曾動彈的黑影中傳來了冷漠的聲音，那是其中的第二個。
沒有等穿山甲磕磕巴巴的說完，白朔就將它一把從地上撈起來，放到了肩膀上面：「抓好，然後指路。」
而且白朔覺得，如果是主神的話，肯定會有讓自己的心情更加糟糕的辦法。
「指路啊！蛇妖和蝎子精的巢穴在哪裡？你不說怎麼把葫蘆藤還有老爺爺搶回來！」
「分開之後就少了……」
身上布滿傷口，鱗甲已經脫落了大半，而且雙腿也斷了一條，後背上一條巨大的傷口，穿山甲趴在地上簌簌發抖，不敢出聲。
因為白朔發現，葫蘆藤不見了。
「我是人！看清楚，我哪裡長得像妖怪了？」白朔心裏忍不住再次憤怒了，自己好歹也算是五官端正吧？長得
依稀的光亮變化讓他從昏睡中驚醒，在楞了一下之後才發現這裡是什麼地方。
在黑暗的洞穴之中，時而傳來了怪異而驚悚的聲音，陰暗的光亮從洞穴頂上的一道空隙了穿了下來，照在了老人的臉上。
瞬間腥風鋪面，那一張足以將老人咀嚼成粉碎的大嘴停留在了老人的身前，卻無法在前進。
「是，是。」穿山甲已經在接連不斷的遭遇裏面被嚇破了膽子，顫抖著點頭。
「煮著吃才好。」
白朔的視線穿透了灰塵，看到了自己抓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暗中傳來了女人的輕笑，就像是毒蛇吐芯一樣的聲音：「先忍忍，再過幾天，用他的血肉給我的孩兒們做一桌滿月宴……」
「還……還能……吧？……啊～！」
兩張同樣美麗，但是卻略有不同的面目在暗淡的光芒下顯現——明明是蛇妖，它們卻擁有著大多數人類都比不上的美貌。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已經消失了原地，在泥土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撞碎了牆壁的阻擋，那一隻循著聲音抓去的手掌扣住了一個還有著生命氣息的活物。
「啥？」穿山甲沒反應過來，獃獃的看著他。
略顯年長的蛇妖冷哼了一聲說道：「那還不快去！」
兩根擀麵杖被遺落在空空蕩蕩的院子中，一陣冷風吹來，擀麵杖滾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輕響。
「給我起來！沒說要吃你。」白朔有些煩躁的說道，雙眼之中亮起了赤金色的火光：「我問，你答，說錯了或者敢騙我，我就把你從這裏扔出去。」
「撕了分開吃吧？」
「饒……命！大王饒命！」有些怪異的尖叫在灰塵後面響起，孱弱而恐懼，就像是被嚇壞
自始至終，只有牆角的五個孩童大小的黑影並沒有移動。
看著穿山甲的眼睛，白朔說道：「最後一個問題，葫蘆籽呢？」
「是，是！那邊，那邊！」穿山甲趴在白朔的肩膀上面，指著遠處的另一座山：「從這裏下去之後，過兩頭河，然後在過兩條溝，就能……」
不知道何時黑暗之中伸出一隻粗壯的手掌，比尋常人類粗壯了數十倍，如同巨人一樣的手掌拉住了鱷魚怪的尾巴，讓他離美味只差一絲，但是卻無法前進。
白朔有些無力的看著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穿山甲：「要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麼？」
而就在她們身旁的黑暗裡站起了一個魁梧而猙獰的輪廓：「自從出來之後，多日不見血食，某也去嘗嘗鮮。」
「用得著你說？」另一道女聲響起，然後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道寶鏡的輪廓，隱約的光芒照亮了兩張一摸一樣的臉。
白朔嘆了一口氣：「蛇精和蝎子精做的？」
「再說，你長得一點都不好吃！現在，帶路！」
「你不是來吃我的么？」穿山甲用兩隻小爪子遮住眼睛，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不是跟妖精一夥的？」
那個猙獰的龐大黑影湊近了看她的臉，醜陋的臉幾乎要迷醉在這種魅惑中：「哈哈，曉得，曉得。」
葫蘆籽還沒有發芽的時候，就被挖走了。
在夕陽緩緩落下，在一片昏黃的天色之下，一陣寒風吹來，角落之中發出了一聲怪異的聲響。
聽到白朔的疑問，穿山甲再次開始顫抖了起來，很明顯想到了沒有葫蘆籽之後造成的後果，但是依舊嘴硬不願意說出來。
「葫蘆籽也被妖怪拿走了……」
白朔把穿山甲的爪子從它的臉上
就在這種煎熬中，隔著厚厚的石壁，大地突然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彷彿爆炸一樣的劇烈轟鳴滲入洞中，彷彿地震的預兆，黑暗中傳來了妖魔們不安的響動。
巨大的壓力讓穿山甲匍匐在地上顫抖著，吱吱嗚嗚了半天之後終於尖叫著說出了讓白朔的心沉到谷底的話。
那個能夠結出七個神通廣大的葫蘆娃的葫蘆藤，不見了。
穿山甲的身體蜷縮在一起，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昨天中午，兩個會飛的妖怪從天上跳下來，把恩人抓走了……」
「能吃么？」
白朔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認出了自己手裡的生物究竟是什麼，畢竟他除了動物世界之外，真沒見過真正的穿山甲長什麼摸樣；況且，還是摸樣已經這麼凄慘的穿山甲。
白朔鬆了一口氣，劇情才剛剛開始，老爺爺可千萬不能死啊。
白朔略微了思考了一下之後，看著地上簌簌發抖的穿山甲說道：「還能動么？」
「哼。」黑暗中傳來了另一名蛇妖的冷哼，讓它打了個哆嗦，看著自己的妻子，諂笑著：「娘子稍等，某去去就來。」
白朔深吸了一口氣，雙眼之中令人恐懼的赤金色火光再次提升了亮度：「山神的葫蘆籽，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原劇之中相當有農家風味的小院已經變的醜陋不堪，牆被拆了兩個大洞，門板掉落在了地上，屋裡就像是被暴徒搜過一遍一般，稍微完整一點的東西都看不到了。
「老頭，醒了？」黑暗之中浮現了隱約的輪廓，帶著一絲絲饑渴的情緒，在那一道光亮的下面顯現出了一張長滿鱗片，形似鱷魚的怪臉，看著老人的身體。他歪著腦袋向著黑暗處問道：「大王，不
面目略顯幼稚，但是卻明顯佔據了主導地位的妹妹抬起了頭，猩紅的嘴唇輕啟，指著坐在黑暗之中的輪廓說道：「鱷總兵你帶著蟾蜍和蜈蚣去將那兩個小東西抓來。」
一隻模樣凄慘，鱗甲脫落，渾身沾滿黑色血漬的穿山甲？
「蛇精和蝎子精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穿山甲再次顫抖了一下，不敢說話了。
「母親說了，不能吃。」
「你怎麼知道？」穿山甲抬起頭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了過來，趴在地上再次發抖：「我不是故意的，大王饒命，饒命，我真的不好吃啊……」
「你是穿山甲？」白朔皺起了眉頭，蹲下身來看著已經凄慘到了極致的妖怪：「這裏原本的主人呢？」
「糟透了啊。」白朔的拳頭憤怒的砸在了地上，大地傳來了一聲悶響，出現了巨大的裂紋。
……
老人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卻不敢承認。
白朔愣愣的看著面前可以說剛剛被拆遷隊光顧的房子，一片凌亂，整個小院之中就像是被洪水衝過，凄慘到了無以復加。
老人艱難的呼吸，被束縛在石柱之上的老人發出彷彿風箱一樣的渾濁聲音，緩緩地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怪臉，露出了一絲笑容，緊接著……
就在它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看到白朔彎下了腰。下一瞬間，白朔的雙腳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窪陷，身體化為了一道殘影。就像是跳高運動員在跳躍之前的漫長助跑一樣，白朔絲毫不顧及前方是萬丈的懸崖，速度在最後的關頭也沒有減弱，就在懸崖的邊上用上，縱身一躍。
「姐姐，你說呢？」彷彿毒蛇一樣的女人扭頭看向了身旁的黑影：「取如意鏡來看看吧。」
「什麼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