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卷
第217章 崩壞的開始
語氣之中的陰戾如同刀鋒一般顯露了出來。
從法陣的最中心，那一塊刺入大地深處的石頭裡傳來了奇怪的混合聲，像是老人在慈祥絮叨，中年人在溫聲關懷，少年在無邪的歌唱：
背著光，沈峰緩緩的扭過頭，間桐雁夜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心中卻升起了被怪物盯上，即將死亡的錯覺。
在這一年之中，自己能夠感覺，生命在一點一點的向著自己揮手告別，內臟和器官不斷的衰弱，肉體被刻印蟲啃噬的千瘡百孔，有時候他甚至會以為自己下一瞬間就會告別這個世界。
「我的盟友，你的進展讓我驚訝，這種程度的靈魂和魔力供應，只要持續上一年……」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臉上出現了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崩壞笑容，喉嚨里斷斷續續的笑著：「哈哈……原來如此，死掉了啊……哈哈……」
他跌跌撞撞的從病床上爬起來，拔掉了手腕上的針頭，有些蹣跚的向著門外走去。
「其他人？」沈峰怪異的笑了起來：「他們都在這裏啊……」
凌柯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毫不講情面：「你不該做出這種妄想的。」
「是啊，誰說不是呢。」凌柯撫摸著那一塊石頭，聲音溫柔的說道：「這個道理，需要你教我么？或者，你以為我是可憐的『旺達』先生？」
「啊，說到這裏，要恭喜你呢，雁夜先生。」沈峰歪著頭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如你所願，遠坂時臣死掉了。」
魔力的異常流動帶動了靈脈的異常，大量揮發的魔力衝上天空，產生不正常的黑雲，最終造
「這是……怎麼回事？」
「噓！」凌柯沾染著血腥的臉上露出了驚悚的笑容，白皙的手指翻弄著她胸前的銘牌。
為了參加聖杯戰爭，他接受了自己『祖父』間桐臟硯的改造，那個令人作嘔的老傢伙在自己的身體里植入了數不清的刻印蟲，通過啃食自己的生命來產生魔力的異類生命。
「要留著慢慢玩才好。」凌柯眯著眼睛：「把一個人從純良的少年，變成一天不殺人就空虛到想死的殺人狂魔……這種培養計劃最需要耐心啊。」
而就在角落之中，一張單人床一般的東西上覆蓋著一張白布，下面遮蓋的物體透露出隱約的輪廓，就像是……屍體？！
毀掉自己所有希望的，毀掉葵和櫻未來的人，死掉了……那個該死的傢伙，終於死了？
間桐雁夜忍不住退了兩步，腳跟撞到門，發出輕響。
「還、還好。」間桐雁夜有些不安的看著四周：「其他人呢？」
就在昨天間桐雁夜還見過那個銀髮的沉默少年，今天他就已經進入了那裡生死不知。
「唔？」沈峰隨著他的指頭扭過頭，很快又迴轉過來，露出了無所謂的笑容：「哈，誰在哪裡呢？志大才疏的隊長，想要保護所有人的傻小子，一個蠢蛋！」
那些燃燒的憤怒堆積在一起涌了進來，讓他喘不過氣。
沒錯，視覺，恢復了？
自己已經快要乾涸見底的生命重新充滿了力量。
無數扭動的掙扎的面孔之中，他閉著眼睛隨便挑選了一個新的玩具
「雁夜先生，身體無恙吧？」
石中的聲音停頓了，不再響起。
凌柯眯起眼睛，辨認著被血跡覆蓋的文字：「2年c班，管倉……海？」
※※※
「對，對的。」他無法抑制的狂笑著：「對的，我會保護他們的，只有我……果然是這樣的，只有我才能保護他們。」
「被你嚇到了，回去了。不過我估計他路上會繼續吐。」李師人聳肩，有些羡慕的說道：「真是個不錯的玩具啊。」
在門后黑暗的房間里，只有一台電腦的屏幕亮著光，各種他看不清的數據在上面滑動著，背對著他的研究員靠在椅子上，抽著煙。如果不是升騰起來的煙霧，間桐雁夜都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
「『巴別塔』的能量汲取和運轉設計圖已經涉及到『自在法』的階段了啊……如果沒有師人你帶來的靈子科技，我幾乎無從下手呢。」
石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的朋友，我想折磨一位被困石中的老人並不能提供多少愉悅感給你的。」
「太棒了啊……」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在沈峰的背後，還有兩個巨大的維生艙彷彿墓碑一樣的聳立在一起，兩張蒼白的面孔被浸泡在維生液體中。
痛苦的嗚咽和啪啪的聲音響起，即將持續漫長的時間。
逆著光，間桐雁夜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麼快去吧。」像是好友一般，沈峰扶著他的肩膀：「去參加遠坂時臣的葬禮，去好好的安慰一下她們吧，她們現在……」
「哈哈，確實，上千人的血祭，除非是跨越位面的邪神，否則
他的笑容讓間桐雁夜突然覺得發自內心的寒冷，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害怕對面這個男人……他就像是……瘋掉了一樣！
凌柯滿足的後退了兩步，欣賞著石頭上的奇異紋路，感覺到在法陣的正中心，彷彿有著無底的黑洞在吞吸著那些血漿之中的魔力和靈魂。
輕輕地抽出了面前少女嘴中的口球，於是哭號的聲音擴散了開來：「放了我，我家很有……」
「哦？他人呢？」凌柯好奇的看著四周。
間桐雁夜忍不住後退，但是卻撞在牆上，有些不安的指著那一具形似屍體的東西問：「誰！誰在那裡！」
他輕笑著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少女脖子上，舔著少女的臉頰：「你有一個很英氣的名字呢，我最喜歡你這樣的女孩子了，最～喜歡了……」
凌柯看著手中作為自己寶具出現的古代魔法書：《螺煙城教本》，汲取了上百人的血漿之後，上面的色彩越發的顯眼了，書的人皮封面上，那一張彷彿在驚恐尖叫的醜陋面孔也越發的真實了。
凌柯扭過頭看著李師人。
在維生艙的前面，兩個銘牌上寫著他們的名字：『瑞切爾·泰勒』還有『約書亞·布蘭登』
間桐雁夜睜開眼睛，在陰暗的光線之中清晰地看到了屋子慘白的天頂。
粘稠的血漿被他的手指抹開，露出了下面的小字。
獻祭儀式已經即將終結，所以，他決定干一點開心的事情。
沈峰臉上再次出現了讓人不安的笑容，聲音輕柔而低
「無所謂了。」沈峰揭開了那一張白布，露出了蕭瑟的笑容：「反正已經死了。」
「哈哈，催促我可沒用呢。」凌柯吮吸著空氣中甜膩血腥味，問道：「多爾瞑、多爾瞑！味道如何？」
「太棒了啊！」凌柯握緊雙拳，彷彿高潮一般閉上雙眼哆嗦起來。
「一天都已經是奢望了，我的朋友！」
刻印蟲依舊在身體內充滿惡意的啃食著自己的身體，誕生出污濁的魔力，但是他身體已經完全不在乎那些損傷了——在缺損的部分，肉芽扭動著，以超越常人的速度生長。
沈峰當然還活著，但是卻和死了一樣。
他在無數扭動的人影之間飛旋舞動，喉嚨里哼著輕快的調子，怪異的扭動著，從一支支豎起的石樁間掠過。
空氣之中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瘋狂和憤怒，沈峰靠在那裡，就像是一具燃燒的乾屍，瀕臨失控的精神力量不斷的向著四周散發，帶著讓人恐懼和尖叫的黑暗氣息。
而現在，他的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喪失的生命回來了！這種強健的感覺，已經多少日子沒有體會到了！遠超出了他平時的水平，在澎湃的生機之下，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拳頭能夠輕易的在牆上打個洞出來。
「也是。」凌柯拍了拍石頭說道：「好好休息吧多爾瞑，不久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
在堆滿各種器材的房間里，只有兩個人的身影。間桐雁夜突然感覺陰冷的氣流從腳后爬升，吹到了腦後，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有時候，就算是黑暗已經來臨，但是絕望才剛剛開始，
這一池血漿，在飼養著數個妖魔一般的生物，這是怪物和邪魔的盛宴。
他伸出手揉捏著少女的前胸，緩緩的掰開了她已經融化的雙腿，溫和的笑著：「要開始了喲～」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產生錯覺，不可置信的伸出手在眼前揮動……
本能的讓他去尋找自己的英靈，終於在他的背後發現了沉默的狂戰士，讓他稍微有些安心。
「哈，雖然聽不懂，但是很厲害啊。」李師人低著頭繼續抽煙：「動作快一點啊，已經兩個小時了。」
「要努力喲。」沈峰拍著他的肩膀：「葵女士和凜小姐，櫻小姐，都要靠你來保護了。」
「過獎了，適逢其會而已。」夾克男李師人叼著煙說道：「夏初剛才吐了一地，那個孩子真有意思。」
凌柯對此毫無興趣，他在乎的只是那些匯聚起來的濃厚魔力。
瞬間，間桐雁夜停止了呼吸，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峰：「死了？」
在房門開啟的一瞬間，彷彿黑暗從門外湧進來，空氣之中瞬間充滿寂靜和瘋狂的味道，就像是在門外的房間中有無數人在悲哀的哭號，但是卻沒有聲音。
在最後的石柱上，雙目睜圓，淚流滿面的少女因為位置比較靠後而沒有融化得太早，但是雙腿已經從膝蓋部分變成了粘稠的膿液，滴落在地上。
凌柯雀躍著，踩著濃稠的血漿跳起了輕盈的踢踏，在怪響中，不斷的有肉泥和血漿飛濺。
沈峰轉過身來，彎下腰用手肘撐在膝蓋上，歪著頭看著間桐雁夜，背後的電腦屏幕上閃著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