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卷
第251章 你破產了，我自由了。
全身上下，被貫穿的傷口一共四處，結界之內殘留的乾涸鮮血將他暴漏在衣服外面的半截身體染成暗紅。
最後一團腐臭屍體變成殘缺的屍體。
「我的體力已經快要耗盡了，我的力量已經完全乾涸了，只需要一擊就可以徹底取走我的性命……」
「回歸統一……％￥……我許你不朽……*#……膜拜我……」
「號稱不朽的東西，就是這幅鬼摸樣么？」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白朔的腳步停止在了原地，看著不遠處不斷蠕動焦躁爬行的怪物，展開雙臂。
早知道就讓夏初去玩乾坤一擲了……吐血。
白朔腳步蹣跚的在蠕動的血肉大地上行走著，向著那一具被掩埋的東西進發。
※※※
就像是一隻面目殘缺的人形怪物被剝去所有的皮膚，扭曲的人形從那些腐爛的菌類物後面爬出來，就在後背上還接著一條青黑色的管子。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除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死去，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來阻礙自己了。
至少在白朔的手掌之中，那一張青銅色的符文之卡已經化為了純凈的銀白，近乎快要透出一絲金色來。
巨大的長弓瞬間被竭盡全力拉滿，在夏初的手腕之上傳來劇烈的痛苦，五枚令咒消失了，附著在黑色的箭矢上！
夏初苦笑著，但是眼神卻依舊堅定。他毫不猶豫的拉開弓弦，對準了數千米之外要塞巨人的頭頂，箭矢已經將凌柯的身影鎖定。
這一次是傾家蕩產的豪賭，也是恐怕再也難以碰到的機會。一旦成功，所獲得的將是夏初夢寐以求的……自由！
莫名的混亂意志如此回應。
來自《葫蘆娃》世界中
「六！六！六！」
「是你自己爬出來，還是讓我把你拽出來？」
不過現在還講究那麼多幹什麼？白朔目無表情的收起符文，站在布滿殘屍斷骸的血肉大地上。
將一切負面情緒推到巔峰之後爆發超越極限力量的符文——餓鬼。
只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不是號稱有無窮的能量么？那個什麼什麼研究所的電池，不過看起來不爭氣的反而是你自己啊……」
在下一瞬間，黑色的光流匯聚在箭矢之上，隨著夏初手指的鬆脫，飛入空中。
還剩下最後那一具被黑色菌類物掩埋在血肉之中的凸起人形，它依舊在活著，胸膛不斷的起伏著，不斷的汲取著腐敗的營養壯大自身——如果給它時間的話，說不定它能夠從腐敗血肉之中獲得真正的生命呢。
「誒？真的沒有了么？再努力一下啊……」
不過，白朔也並非是一無所獲。
在他的手腕上代表著獎勵點的數字正在彷彿跳樓一般的減少，到最後只剩下了可憐巴巴的『1』。
正是靠著消耗了三千點獎勵點，開啟了聖堂教會所有結界，而且本身實力也不遜色于夏初的言峰璃正死在夏初的手裡。
每一次使用都是一次賭博，死或者生。
也正因為如此，白朔爆發的殺機才會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突破關卡，從虛化質，如同黑色的波動在身上繚繞。
「你不過真的去擼管把腦漿都擼出來了吧？」白朔冷笑著緩緩接近，手中血花尖銳的冰棱上閃爍著讓人
已經沒有怪物繼續產生了，只剩下那些從腐屍中生出的變異蛆蟲在那些惡臭的粘液里蠕動。
「你為什麼……不！敢！來！拿！呢！」
注1：資產剝離，這個是金融詞彙，夏初用來將自己從契約的影響之中分離出來。
縱使是這樣，也有一朵妖艷的血花在真空的寒冷之中凝結了，凍結在白朔身體表面的結界上，如同盛開的紅蓮。
征服王的神威車輪從天而降，saber的誓約勝利之間衝天而起……
「那我幫你把作為裝飾物的腦袋摘下來，怎麼樣？」
他小心的用開始痙攣的手指將凍結在結界上的血煉摘下來，捏在手裡，向著那一具被掩埋的人形輪廓發出一道冰冷的精神力。
「&*％￥#@……狂妄！」
白朔伸出手掌緩緩的拔出自己手臂上那一柄尖銳的骨刺，結界敞開的瞬間，然後瞬間閉合。
也就是說，只要心中還殘存憤怒或者是恐懼，那麼就算是到了一根手指都太不起來的地步也能夠繼續行動。
順手的，他將凌柯推入了深淵。
射偏了？！不，從一開始就沒有射偏，不僅沒有射偏，而且，正中目標！
凌柯低頭看著自己被箭矢撕碎了手臂，在血肉模糊的左臂之上，屬於手掌的部分已經消失了，而那一張他最珍貴的契約也徹底的毀滅了？
強化自身的兌換根本無法騙過凌柯的雙眼，種種道具也難以讓夏初在這個世界中擁有自保之力。但是如果抓住時機的話，就算是消耗獎勵點也能夠換來巨大的收益。
真是不容易啊，為了找一個合適的詞彙，翻了三個小時的詞典，找了兩個
白朔用精神力很認真的給怪物鼓勁：「再來五隻，不，三隻那樣的怪物，就足以打倒我了！」
白朔的呼吸彷彿風箱拉動一般的渾濁，在無數扭曲的顏色之中，他的手臂如同鐵斧一般的向前劈斬，帶著扭曲的氣浪。
「你知道么？不管槍械這種東西的材質多麼強，都存在一種叫金屬疲勞的東西的，放在任何東西的上面都一樣……不過你這種爛了半截子的東西怎麼會知道呢？看起來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啊……」
名為夏初的資產，已經在金融魔法的影響之下從契約之中被剝離了出來。
就像是荊軻終於拔出了匕首，魚腸之中突然出現利劍，黑色的光流將一層又一層的法陣節節貫穿，最後從凌柯的耳邊擦過……
他冷笑著抬起手臂，在手腕上，七枚同心圓令咒在閃爍著猩紅的光，這是白朔為它專門留下來的東西。
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生便死，這就是我的未來么？
其中的本質從貪婪轉變成仇恨，到達黃金級之後也只能變成『復讎之魂』這樣的東西，這種死了都不讓敵人舒服的符文和轉輪六道的精意無法融合。
長弓之上發出了單調而肅穆的電子聲：
就像是不將敵人拖入地獄就絕對不罷休的餓鬼一樣，讓他感覺到了一陣陰森。
他的麻木的雙腿開始在血肉的大地上奔行，向著最後的那一隻母體瘋狂的衝刺，最後的精神如同雷霆一般的刺入了那一具腐屍的腦中。
白朔看著依舊在抽搐的屍體，抬起自己已
……
原本餓鬼通過無止盡的貪婪來進化，到達黃金級之後就可以成為『轉輪六道』之中餓鬼道的根基，但是現在這一張符文進化的途徑已經偏了。
只是這種針對活人的氣勢對於那些早已經死去的屍體沒有絲毫的作用而已。
他所得到的回報是十六枚魔力的結晶：令咒。
失去契約之後，最接近凌柯的敵意，究竟來自哪裡呢？
悄悄積攢下來的七千獎勵點還有三張C級卡，僅存的一張B級卡，他所有的獎勵點和卡片都變成凝聚成實質的箭矢。
名字依舊還是餓鬼，但是變成了如同噬身蛇一般，讓宿主吞噬自己的負面情緒化為行動力的符文。
白朔的手中亮起隱約的光芒，僅存的光芒湧進自己血液凝聚成的冰霜里，猩紅色的血蓮亮起了彷彿在燃燒的光。
怨毒的嚎叫從遠處傳來：「夏初！！！」
「所以，請去死吧！」
緊接著，是大腿上的那一根已經腐朽的肋骨，白朔咬著牙發出了無聲的慘叫，於是長滿不規則鋸齒的肋骨就這樣在翻卷的皮肉之中被拽了出來。
這才是C的真正用法——風險投資、千金一擲，但是一旦成功所獲得的收益將是難以想象的豐厚。
黑色菌類物的胸腔部分在急速的起伏著，似乎是在憤怒的喘息；隔著一層肉膜一樣的腐爛血肉，它終於不再吸收那些腐爛的血肉了，提前中斷自己進化的過程，從自己的胚胎里爬出來了。
「大型金融魔法——divestitures！」（資產剝離）（注1）
「六八九……六六五……」
那一具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發出了白朔無法理解
只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這些沒有徹底粉碎的怪物在片刻之後居然還會再次爬起來，然後再次發起攻擊。
「抱歉吶，隊長，你破產了……」他跌跌撞撞的從廢墟上面爬下來，發出歡悅的笑意：「而我，自由了！」
「&*％￥……」
就像是最殘忍的碎屍狂，他將那一具早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徹底的踩成了粉碎。
在無數怪異聲音嘶啞的叫喊之中，始終有一個沙啞而穩定的聲音在念誦著數字。
一直束縛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契約，終於消失了。
夏初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四肢之上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裂痕，這是契約被毀滅的反噬，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巨大的黑色石塊正在緩緩的碎裂，憤怒的邪神正在從其中緩緩的爬出。
「你還在猶豫著什麼呢？你不是想要我的身體么？我就在這裏，可是……」
在血肉和腐臭交織的世界之中，水泡破裂還有某種東西被碾碎的聲音依舊在不斷發出。
白朔早已經過了發泄心中恐懼而暴虐的幼稚階段了，就算是在這種腐爛的世界里，他的心靈也始終保持著空靈的境界；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映照萬物，殺機自顯的『心鏡』幫助下，活到現在。
只是白朔隱約的發現，這一張符文的進化途徑，已經偏離了自己期許的軌道。
並不是RIDER，也不是正在衝擊而來的SABER，而是他的『盟友』，被他當初花言巧語解放之後就被他囚禁在石頭裡，變成神力產生機器的偽神：多爾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