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之卷
第311章 你是怪物么？
一條道路走向無窮小，那是質子和夸克之間的強弱核力所構成的複雜世界：每一瞬間都在躍遷的電子，無規則的布朗運動之中彷彿蘊藏著某種不可言喻的秩序。微觀的世界里有著它獨有的美妙規則。
紊亂的雜音順著他唯一殘存下來的感知流入腦中，讓他憤怒的斷開自己的研究，睜開了眼睛瞪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身影：「敲你妹啊敲！」
「老師，您的話，我都已經告訴他了。」
「還有，你說錯了，是四百年。我在這裏，已經四百年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離梟發誓他要用相分離發生器去切掉那隻搗亂的手。
在巴別塔之下深處的，寂靜的大廳之中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完全屏蔽掉肢體的感覺之後，通過連接在脊椎里的數據口，離梟的神智已經飛翔在無窮的數字海洋之中。
「別生氣，這隻是慣例的歡迎儀式。」肖一臉不好意思的笑著：「賭金我會讓他們抽一分給你的。都是很閃很亮的獎勵點還有劇情卡片喲～」
「你是怪物么？」
「渡化幽魂，滅卻妖邪才是你的本職工作啊！」
在兩條如同螺旋一般盤旋糾纏著上升，但是卻永不重疊的道路最中間卻彷彿隱藏著新的規則。
「最大的優勢，是情報優勢啊同學！你自己選擇去處跟主神給你安排地方絕對不一樣啊！」肖比劃著說道：「相同的難度，《光暈》里大戰外星人，還是去恐怖漫畫的世界里走一遭，
時間是十三點十一分，一般在這個時候，離梟都是趴在攤位上睡覺的來著。
直到許久之後，背對著他的趙渾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有什麼想要說的么？」
咚、咚、咚……
在寒冷的寂靜之中，大門無聲的敞開，身著盔甲的肖面容嚴肅，小心的走到趙渾的背後，彷彿是害怕打擾到他的沉思。
「大概是……后一個吧。」白朔思索了一下回答。
在他說完之後，趙渾並沒有回答，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有些黯然的低下頭：「時間不多了。」
咚、咚、咚……
一條道路走向無窮大，天文單位也無法去形容的距離之中，宇宙的結構和緯度的猜想在不斷的推動，宏觀的物理世界中，無窮的星河生滅，隨著緯度的變更而坍塌。
肖的神智幾乎被眼前的景象所擊潰：「這是……」
「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早死了。」趙渾說出了讓肖不可置信的話。
有些好奇的下載並不算大的那一份壓縮包，打開之後出現了數十份可能性分析圖，還有一篇至少三萬字的詳細情報出來。
在寂靜之中，他單膝跪下。
「那麼，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就要你去仔細考慮了。」
「肖，你是恨著亞倫的吧？」趙渾忽然說道：「恨他封鎖了我的神位，將我囚禁在這裏，對不對？」
在白朔看來，離梟似乎是睡的時間過長，醒來之後發了一下呆，然後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白朔的檔案色彩似乎變成了最具有變化性、時效性和意外性的『紅』色？！
在趙渾的眼神之下，肖無法說出違心的語言，到最後只能痛苦的點頭：「五年了。」
天穹之上的巨人緩緩隱去，趙渾手裡撐著那一根樸實無華的手杖，發出了充滿期待的笑聲：「七場劇情任務之內，我要造出一個新的神祗出來！」
順著那隻手向上看，他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表情正在微笑，絲毫沒有打攪到他的自覺，淡定而溫和。
「我的本體啊，快要死去的本體。」那個衰朽的年輕人露出了毫無恐懼的笑容，抬頭看著自己的軀殼說道：「連我都很佩服自己啊，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出乎肖的預料，白朔並沒有恐懼，而是點頭：「哦。」
拖拖拉拉拉了那麼長的調，讓人心裏緊張的同時再玩弄一把。
「然後呢？」他看著肖：「你找我來總不可能只是告訴我這種事情吧？」
「恩。」背對著他的趙渾抬頭看著復生祭壇上升騰的光華，瞳孔之中倒映著瑰麗的閃光。
肖低下了頭，不願意再去看那一幕令自己痛苦的場景，如同父親的老師已經快要死去了，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如同永恆死寂一般的黑色魔力從虛空之中湧現，扯碎了復生祭壇天穹之上的偽裝。
肖無法理解的搖頭：「巴別塔所擁有的魔力足以
「恩，就是這樣。」肖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你現在的水平，進去之後肯定會……死掉的。」
到最後發出像是呻吟一樣的聲音：「這、究竟是……」
於是被刺穿在天穹之上的龐大巨人映入肖的眼瞳之中。
看起來自己不知不覺的被人用來打賭了么？
※※※
「亞倫真是跟我出了一個難題啊。不過既然在我死之前找到了合格的繼承者，那我也不能讓他失望。」
「我不是說別的什麼，時間不多的，是我啊。」趙渾轉過身，正面對著肖不可置信的視線，聲音低沉而輕鬆：
「還有呢？」
……
沒有再冷漠對應，在肖表現出誠意之後，白朔也用相等的誠意來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比較擅長啊。」
肖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雖然可能在你看起來是送死的捷徑，但是對於我來說，可是活下去的生機呢。」
「難度是按照人數和每個人的實力來論的，你也不想讓那兩個剛剛摸到力量邊緣的隊友被你卷進去吧？」
「離梟，好久不見。」白朔如此說道：「可能有很麻煩的設計要拜託你，有時間么？」
「懲罰劇情呢，人越多，難度就越大，你也不想帶著隊員們跑到世界末日拯救世界吧？」肖掰著指頭說道：「經過我長期的嘗試和研究，發現懲罰劇情是在當前劇情結束之後的下一個世界開始的，不
一瞬間，帶來死亡和戰爭的灰之騎士幾乎窒息，瞳孔顫動著看著這位佇立於死亡之中的強大神祗。
「為什麼選后一個？」
咚、咚……
「我快死了。」
「你看你，剃了頭之後就是正兒八經的佛門高僧；讓你端著光束槍去打異形，在戰艦艦橋上玩高科技，那就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就像是斗獸場？」白朔似有所感的問。
※※※
「對啊，就是擅長嘛。」肖拍著大腿：「雖然打外星人和打幽靈難度都差不多，但是科技側和神秘側的選擇絕對不會一樣。這就是擅長什麼的問題了。」
好吧，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賠禮道歉的態度這麼正，白朔在知道自己分到一份賭金有多少之後很寬厚的表示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好吧，敗給你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類似於竊聽儀器的小玻璃珠子，無奈的說道：「算我輸了，玩笑到此為止。」
「什麼意思？」
「不懂。」肖低著頭：「既然老師決意將他當做繼承人，那麼又何必去把他送到最危險的劇情里去？豁免徽章雖然稀少，但是【十字】並非拿不出來。」
宏觀和微觀交織在一起，化為了某種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美妙世界，讓人沉醉……
在他的瞪視之下，彷彿永不停止的節奏隨著手指的收回而停止了。
就連自己的呼吸、心跳聲都聽
「你是……白朔？」離梟從自己的資料庫里調出那一份快要被丟進回收站的資料，和眼前的男人對比：「你居然還活著？」
將整個復生祭壇所在的空間封鎖在時間亂流之中，無限制的延長死神的到來，已經四百年了。
在彷彿汪洋一般無窮的理論之中，始終有著兩條道路在貫徹著所有複雜理論的軸心。
白朔發現自己對肖的惡趣味水平估計的太低了，這貨簡直一點都沒有在乎過別人的感受啊！
在他捏碎那一顆看起來晶瑩剔透，內里光芒流轉的水晶珠的時候，白朔似乎聽見了一群人沒心沒肺的大笑。
相同的麻煩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不同的難度，如果能夠碰上自己擅長解決的類型，那麼劇情的難度無形之間就可以消除掉一部分。
「好吧，你真是個寬容的人。」肖一臉肉疼的說道：「現在給你的建議是：在下一個任務之前，你單獨兌換一個世界進入吧。」
曾經俊美如神祗的巨人現在已經變得如同一具乾屍，而就在巨人的心口之上，一柄彷彿匯聚了宇宙所有星光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虛空之中。
在他背後，肖一直不曾離去，靜靜的等待著。
咚、咚、咚……
肖的意思，白朔明白。
系統的提示聲忽然從他的耳中響起，似乎【悖論】戰團的總資料庫里有關白朔的情報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