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第三卷 路阻且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壞消息,好消息

第三卷 路阻且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壞消息,好消息

江焰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是啊,我問過那齊秀寧,石師弟怎的沒來?她說石師弟天縱奇才,自魔域返回之時已經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但他在魔域那邊染上了一種怪病,目前正在丹崖宗修養。」他露出了擔憂之色,「你說他是不是病得很重?不然怎麼不回符圖宗,要留在丹崖宗養著?該不會是符圖宗路途太遠,怕他撐不到吧。」
「石清響還活著?」紅箋不禁失聲。
果然,江焰的反應叫紅箋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竟露出了莫名其妙之色,反問道:「你弟弟?那哭包?我沒見到啊,哎,你是方紅箋嗎?怎麼這個樣子了,你這些年去了哪裡?」
江焰四下望望,見遠處牆角站了一男一女,那其貌不揚的女修與他四目相對還衝他招了招手,就是這兩個了。
紅箋道:「是我。咱們先把尾巴甩了。」想也知道季有雲現在必是在瘋了一樣地找她,故而怎麼謹慎都不為過,她示意盧雁長:「盧大哥,找個沒人的地方。」
那兩人轉身便走,速度不是很快,明顯在等著他。
紅箋連忙阻止他:「別,盧大哥,這裏人太多,咱們把他引開。」
紅箋想著弟弟沒有來找江焰,江焰大約還不知道好兄弟石清響的噩耗,不過也難說,若是他見過齊秀寧,怎麼可能不問起同樣拜入戴明池門下,這麼多年杳無音訊的石清響。
紅箋咬了咬唇,道:「如果你這裡有了方崢的消息,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一聲。」
江焰微微一怔,停了好一會兒才訝然迴音:「方紅箋?」
紅箋心中混亂,一時沒有理出頭緒來,聽他這麼說,問道:「那丹崖宗可有人來?你問問他們就是。」
江焰急道:「哎,你才剛來,別忙著走啊。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這是自然。我怎麼找你?」
這幾句話的工夫,紅箋已經從方才的一時慌亂中冷靜下來,她向一旁滿臉關切之色的江焰道:「我和盧大哥會暫且在方才的鎮子上落腳。」
江焰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前因後果,對別人來說這樣的託付是麻煩,可對江焰而言,紅箋當時和他不過幾面之緣,這可是極大的信任,也是對他這個人的肯定,他連忙道:「你殺景勵的事我聽師長們說過,著實令人欽佩。宗主很惋惜當時沒能叫你安全離開。你能想到叫你弟弟來找我,我自是歡迎之至,但我真不知道這件事,你先別著急,或許那小子,叫什麼來著?」
江焰咧了咧嘴,聽說前面那女修竟是丹崖宗的方紅箋,他心裏詫異極了,也顧不上盧雁長在那裡敗壞他的名聲,只是暗想:「她不是好多年以前在寰華殿被煉魔大牢的人帶走了嗎?怎麼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她的修為呢,為什麼我竟會看不透?」
說起來自己前些天還冒名頂替過這位年少時的舊友,此時一聽到這名字不禁有些不自在,齊秀寧是化神戴明池的親傳弟子,又在魔域拿回了《大難經》,立下大功,想來戴明池不會薄待她。
這也有可能,而且是現在最好的可能,紅箋巴不得事實如此。
盧雁長和紅箋引著江焰飛到無人之處,降下法器,紅箋迫不及待地問道:「江焰,你有沒有見過我弟弟?」她自報出姓名,再見到江焰那好像十分意外反應,便隱隱覺著不妙。
紅箋澀聲道:「方崢。」
紅箋怔住,她現在的情況,實是不方便給江焰留下聯絡的訊息。
紅箋一時連眼睛都紅了,她顫聲同江焰道:「江焰,二十年前丹崖宗出了很多事,我師父師兄為奸人所害,我急著去給他們報仇,顧不得照顧弟弟,便寫了封信,叫他拿著來找你。」
紅箋吃了一驚:「齊秀寧?她回來了?」
江焰跟著二人出了鎮子,他站定了不再往偏僻處去,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鬼鬼祟祟,江某可不上你們的當。」
盧雁長這才看出來這江焰性情張揚,卻一點都不莽撞。
盧雁長這半天見紅箋和姓江的小子說話完全是一幅君子之交的模樣,知道是自己方才想多了,提議道:「你現在才去找,那不是大海撈針?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弟弟也不再是小孩子,你在找他,他說不定也在找你。煉魔大牢被攻陷的消息到現在還沒有傳開,不如咱們幫著散布一下,一來叫季有雲丟丟人,再者你弟弟若是聽說,便會聯想到你可能已經逃了出來,說不定會主動聯繫江焰。」
這麼一想,盧雁長就更想著去躚雲宗親眼看看究竟。故而他努力勸說紅箋:「江兄弟這建議提得好。咱們也不能總躲著各大宗門的人,江兄弟性格爽快,又是元嬰長老的弟子,有他照應,肯定安全得很,你只管放心就是。」
紅箋臉色驟變,她哪裡還顧得上回答江焰的這一連串問題,只是失魂落魄地想道:「壞了,二十年,方崢不見了二十年,這可叫我去哪裡找他?」
紅箋聞言眼睛一亮,贊道:「好主意。」是嘛,這才是她在煉魔大牢里認識的那個既聰明又有江湖經驗的盧雁長。
盧雁長見狀忙道:「別急,別急,可能一時遇上什麼事情耽誤了,我幫你找,肯定能找到。」
這話說的,好像紅箋若是拒絕,便是不放心江焰的為人。
紅箋有些心動,突聽江焰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大約想不到符圖宗這次來的是什麼人吧?他們來了一個金丹和一個築基圓滿,那築基圓滿的女修你認識,原是你們丹崖宗的,名叫齊秀寧。」
盧雁長不懷好意悄聲道:「這小子看著還挺傲氣,我去抻量抻量他!」
想到方崢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相隔二十年,只怕人早已經化成了白骨,她不由身體一軟,兩腿有些不聽使喚,險些坐倒在地上。
她努力回想著當年同弟弟分別時方崢的言行舉止,不得不承認當時她的心思沒在方崢身上,方崢的情緒是怎樣,她全未照顧到。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向江焰歉意地道:「真是抱歉,連招呼也沒有打,便擅自把你拉進這件事里。我現在趕著要去當年和他分開的地方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等回頭再來登門感謝。」
出乎紅箋意料,江焰卻道:「你剛逃出來,還不知道吧,原來石師弟他們被化神收為親傳弟子,過後一直沒有消息,竟是被派去了『天幕』那邊魔修那裡做一件大事。直到最近才功成返回,他們六個人活著回來只有那齊秀寧和石師弟。」
盧雁長放出飛行法器,見江焰果然跟了上來,一時發壞,扭頭向後面揚聲道:「好你個躚雲宗弟子,欠債不還還這麼囂張,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算算賬。你若是敢不來,我就直接到躚雲宗說理去。」
當時那孩子無疑是不想來躚雲宗的,紅箋想到此不由大悔:「若是當時自己再多一點耐心,多和方崢說說江焰和躚雲宗的好話,甚至抽出點時間來護送他一程,也不至於出現今天這種狀況。」
凡是修真之人扎堆的地方,必有機緣。
江焰回答:「還沒有到,應該便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盧雁長不由好生奇怪,不過幾朵仙曇花,了不起能煉出駐顏丹來,惹得女修們趨之若鶩也就罷了,怎麼各大宗門竟到得這麼齊全?只怕其中還有內情。
「對,方崢會不會覺著曾經和我起過矛盾,不願意來找我,半路去了別的地方?」
江焰聽著盧雁長和紅箋的對話,將他二人的情況猜了個大概,他沉吟了一下,卻道:「你們在這裏住,還不如跟我去躚雲宗呢,反正你現在這模樣,相信便是熟人也認不出來。現在我們山上來了不少各大宗門的人,出現兩幅生面孔,大家並不會特別留意,要散布希么消息,也正是好機會。」
江焰漫不在乎:「沒事,經常有朋友去找我,都是在我院子里將就著住的。反正是散修,身份隨便你怎麼編。正好趕上我們後山仙園裡仙曇花開了,頂多大家會以為你是為這個而來。」
紅箋道:「我來同他說。」她神識傳音:「江焰,丹崖宗故人有要緊事請教,這裏人多眼雜,還請移一下步。」
盧雁長放開神識,冷哼了一聲,果然驚退無數暗中偷窺的目光,直接傳音對江焰道:「小子,有膽量跟我來!」
紅箋無奈地瞪了盧雁長一眼,問江焰道:「我們去躚雲宗要以什麼身份,住在哪裡?」
戴明池的弟子,那麼下次再見面就是敵人了。
於是她遲疑了一下,道:「那麼,石清響他……」
他說這些勸慰的話,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什麼事情一耽誤能二十年沒辦完?在這個危險四伏的大陸,她那弟弟方崢肯定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