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之卷
第389章 有我在，你怎麼可能逃到黃泉去？
那一封信在他的指尖夾著，而跪在地上、模樣跟他酷似的侍從卻顫抖著，遲遲的沒有接過。
司馬懿默默的從袖中抽出兩張薄薄的紙，擺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第一次感覺，輸了也是這麼痛快的事情啊。」猴子倒在地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這下，不論生死都是足夠了啊。」
司馬懿看著桌子上的紙，語氣平緩的說道：「遠呂智的本陣——古志誠的地圖，還有關押孫堅和劉備的地方——古志誠黑牢的結構圖。」
在靜謐的營帳之中，他緩緩睡去。
緩慢的腳步聲從營帳之外響起，漸漸的接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司馬懿心跳的節奏之上，就像是不可名狀的可怕怪物在緩緩靠攏，空氣中擴散著令人尖叫的恐怖。
「沒什麼好拖延的，孫悟空被你擊敗，百目鬼和牛鬼都已經被你們殺死，我所能依仗的東西都已經沒有了。」
白朔將手中兩顆圓圓的東西扔到了書案之上，淋漓的血從他們的發間滲透出來，染紅了地圖，那是兩顆頭顱。
「還行。」白朔掏出了那兩張地圖，眼神充滿喜悅：「我想，我們又有的忙了。」
……
走出燃燒的營帳，白朔看到遠處等待多時的女媧。
司馬懿忽然笑了起來：「又見面了……原來是你啊。」
就在她衣袋飄飛之中，支撐著她漂浮的光芒猛然隨著裂縫的彌合而中斷，而飄飛的少女也狼狽無比的摔在地上，再無形象可言。
看著不遠處採集野菜的小孩子，她有些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掉滿身的灰塵，拖著自己的長袖，邁
提著猴子的身體，他的手臂上驟然湧現狂暴的力量，層層的光之咒文在血肉之中湧現，最後形成了白朔最熟悉的術式。
片刻之後，一隻手掌將營帳的帘子緩緩掀起，一線陽光照耀進來，刺入他的眼中，讓他有些不大適應的舉起手，擋在眼睛的前面。
「輸了。」
沾滿鮮血的細劍插在身旁的土地上，銀髮的女武將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著。在她身後不遠處，遭逢大戰之後依舊精神奕奕的星彩指揮著民兵和士卒打掃戰場，不斷的將糧食和武器搬上牛車，運進古野城。
良久之後，替身才懷著必死的決意，恭謹的從司馬懿手中接過信封。
「將軍保重，在下……先去了。」
「久等了。」白朔站在女媧的面前，低頭看著沉思的女武將說道。
在沒有去看其他地方的局勢，他淡淡的敲定了這場戰爭的結局。
毫不在乎形象的坐在司馬懿的書案上，白朔掏出煙捲點燃，順手翻閱著司馬懿留下來的地圖，聽著他的呼吸慢慢的斷絕。
……
就在帳篷里，喬裝成司馬懿摸樣的侍從正在一臉嚴肅的向著身旁的副官和將領發布司馬懿早就寫好的命令。
「可惜了，如果殺掉你的話，某個女人可能會傷心吧？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是也畢竟是女孩子啊……」
「不過，我準備了兩個禮物送給你。」
話音戛然而止，白朔實在沒興趣聽他說完毫無邏輯的長篇大論，乾脆利落的將匕首捅進他的心口。
司馬懿無所
「你倒是挺自戀。」白朔看著司馬懿的眼睛：「你想拖延時間？」
逆著光，他看不清那個人的摸樣，可是卻能夠看清楚他身上的黑衣。
「記清楚，正是因為你口中螻蟻一樣的販夫走卒的性命，才帶來你的死亡。」
「是啊，又見面了。」白朔的面容淡定，可是眼神卻陰沉得可怕：「不過我的心情可不怎麼好。」
而就古野城的戰鬥還在繼續的同時，就在極遠處的天空之中忽然裂開一道裂縫。
他從袖子里抽出一封信，交給自己的替身：「給你十五個精銳侍從，這一封信你親自帶著，快馬加鞭送往古志城。」
在箭樓之上司馬懿看著戰場之中的情況，看著孫悟空一次次的在白朔手中倒下，遍體鱗傷，最後徹底失敗。
直到營帳之外的喧囂漸漸消散，在慘叫聲轉變成充滿死寂的安靜，他才緩緩從夢中醒來，睜開自己的眼睛。
在光芒的映照之下，一個穿著簡約，笑容甜美的少女從裂縫之中緩緩飄落，如同仙女降落凡塵。
白朔捏著他的脖子，緩緩的舉了起來：「我想她也不想見到你，所以……」
小孩子獃滯的點了點頭，看著小孩子的反應，名為三藏的少女在原地踏著小碎步，一臉好奇的問道：「請問你見過一個叫做孫
猴子的身影從白朔的手中脫離，在白朔施加的巨大力量之下瞬間突破了音速，足以將數萬斤巨石背負起來的力量施加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瞬間飛入天空。
「這兩張圖是我偷偷畫下來的，遠呂智並不知道。隨便你怎麼處置，燒掉也好，派人潛入古志誠也罷，我都在黃泉之中會好好看著，這一場戰爭的結果……」
「恩，古野城數萬居民死了一樣，你死了也一樣。」白朔沉默的抬起手，展示著手中的匕首：「再過一會，這個東西就會出現在你的心臟上。」
他不想在再逃了，事至如此，自己已經一敗塗地，萬劫不復。
彷彿舞娘一般的少女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然後提起的裙裾向著孫悟空消失的方向跑去。
司馬懿低頭看著書案之上的地圖，緩緩的坐在了營帳中央原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椅子上。
「我也沒有打算用這個就能換到我的命。」司馬懿忽然笑了起來：「在我看來，想要換取我的性命的話，必須要良田萬畝、珠玉千船、整個天下的藏寶才行，這兩張紙就連我價值的千萬分之一都沒有。」
「你給我痛快的……」
就像是翱翔的燕，自由的飛翔著，消失在天際的遠方。
「你好，我是從仙界來的三、藏、法、師～」她在獃滯的小孩子面前揮舞著手臂，最後還活躍的轉了一個圈，神秘兮兮的說道，就像是說出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到最後收起兩張地圖，將嘴角的煙頭隨手扔在他的屍體上：「
黑色的寂滅之火從司馬懿的屍首上燃燒起來，帶著他的屍體和靈魂化為最純粹的灰燼。
他負手在緊張而繁忙的大營中行走，並沒有回到自己那一頂偏遠的帳篷中，而是走入那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中軍大帳。
「嗯，有了這個救出孫堅和劉備的把握就大了許多。」白朔看了看那兩張紙的說道：「想要換你的命，這可不夠。」
他不再去看桌子上的地圖和軍略進行圖，而是閉起眼睛，安靜的等待著終結時刻的到來。
看著他心口猩紅的色彩緩緩瀰漫開來，趁著他還沒死，白朔看著他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說道：「有我在，你又怎麼能逃到黃泉去？」
彷彿數十匹牛馬轉動齒輪，絞盡牛筋，最後投石機將龐大的巨石扔上天空。
當兩側的將領統統走出去之後，在書案之後一臉嚴肅的替身恭謹而小心的從座椅上起身，迎接著主人的到來。
司馬懿伸出手，掀開他們覆蓋在臉上的頭髮，看著他們死之前的眼睛，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忽然發現，人死了好像都是一樣的。」
當營帳中再次陷入寂靜的時候，司馬懿才複雜的笑了笑：「是啊，你先去吧，說不定我等一會，也要去了。」
※※※
白朔撇了一眼：「這是什麼？」
就在此刻，天空之上的雷鳴呼嘯而過，一隻奇形怪狀，氣息奄奄的猴子在天空之中翻滾著，沖開雲層，橫貫了整個天空之後消失了……
原來是你，來取走我的性命的么？
女媧抬起頭，看到白朔微笑的表情，臉頰微紅，眼神有些躲閃，但很快就看到白
不知道為何，在營長外喧囂的聲響中，司馬懿忽然感覺到久違的倦怠和心安，不需要再去顧忌神出鬼沒的刺客，也不需害怕有人衝進營帳貫穿自己的生命。
愣了一下之後，她伸手握住白朔伸出的手掌，從石頭上站起來，又自然的鬆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收起身旁的細劍。
「不用在偽裝下去了。」司馬懿面容平靜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就像是當年突破天際的梅漣·所羅門，猴子，請你自由地……
佛說力士移山經中的狂暴力量從他的手臂中猛然爆發出來：「……消失吧！」
「悟空！」三藏法師一臉驚喜的指著它留下的尾跡：「你又調皮了！」
可惜，她的動作如果能再嚴肅的一點的話就好了。
小心的將裏面根本什麼都沒有寫的信收好，摸樣酷似司馬懿的侍從從地上站起來，扶正頭上的帽子，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後走出門外，片刻之後奔馬聲響起、遠去了。
當他們看到司馬懿進來的時候，獃滯的看著兩個一摸一樣的人，營帳之中陷入了寂靜。
可惜，按照他飛翔的樣子，估計還要飛上個幾十分鐘才行。
她看著白朔的表情問道：「結果如何？」
何不坦然的面對自己的終結呢？平靜的等待有誰衝進來，帶著刻骨的恨意很憤怒，斬下自己的頭，將自己無限制膨脹的野心徹底熄滅。
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沒有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只是眼瞳之中蛇一般的陰冷和惡毒都消失了。
一顆是屬於始終帶著頭盔的百目鬼，另一個是屬於他扔出去吸引注意力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