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尿遁

閆錦源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鎮南方說道：「那兒有道側門能通後街。」

掛了電話他有些好奇地問鎮南方：「你怎麼知道她會離開？」鎮南方笑道：「這很簡單，五分鐘內她看了三次時間，特別是第二次和第三次看時間的間隔沒超過一分鐘，雖然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眼神卻有些焦急，右眼的眼瞼不規則跳動，說明她的內心很緊張，很不安，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恐懼。」

閆錦源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閆錦浩說道：「好吧，我馬上就趕過來。」閆錦浩也沒叫人，他心想本來就是個誤會，過去說清楚就好了，只是他沒想到楊凡的這個朋友竟然這麼軸。

鎮南方指了指楊凡：「你認識他嗎？」閆錦源皺起了眉頭。

閆錦源自然是不希望林月如同鎮南方說的那樣，真是那樣的話就說明林月有很大的問題。林月曾經是他的夢中情人，承載了他大學時候的很多夢想，他閉上了嘴，不再說什麼。

楊凡吐了吐舌頭：「我只是嘗嘗嘛！」說完他把點燃的香煙遞給了鎮南方，鎮南方接過煙熟練地抽了起來。伍姐說道：「抽煙傷身體的，能不抽就別抽吧！」

鎮南方不以為然，這樣的案子幾乎每天在華夏大地都有可能上演：「看來玉山的治安並不怎麼樣啊！」楊凡搖了搖頭：「也不是啊，其實玉山的治安還是蠻好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許只是一個偶然吧。」

鎮南方點了點頭：「嗯，伍姐說得是，我也準備戒了呢！」

閆錦源和林月剛坐下來，他抬手想叫服務員就看到鎮南方走了過來，誤以為鎮南方是酒吧的待應：「來一杯極品南山，一杯柳橙汁。」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我不是服務員。」閆錦源感覺到鎮南方的不善：「那你？」

楊凡說道：「南方，我發現你的變化太大了，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在你面前顯得很幼稚。」鎮南方心裏暗笑，哥這兩年可是見多識廣，身經百戰了，你要比哥還成熟那哥不就白混了？不過他可不敢這樣說，萬一這小子刨根問底的就麻煩了，自己參与的那些案子沒個十年二十年可是不能解密的。

林月瞪著鎮南方說道：「你是誰？快離開，否則我報警了！」

閆錦浩冷笑道：「那你看我是不是？」鎮南方點了點頭：「是，所以我現在誠懇地向你們兄弟倆道歉，對不起，打擾了！」說完就準備和楊凡回自己的座位，閆錦浩說道：「慢著！」鎮南方停下了腳步望著閆錦浩：「警官，還有什麼事嗎？」

「想想都害怕，你說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沒了，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真可惜。」

伍姐這才微笑著離開。

在他看來，鎮南方只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小毛孩子，而且還很自以為是。

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林月果然沒有回來，閆錦源用懷疑的眼神望向鎮南方，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給林月打了過去。響了幾聲鈴，林月便接聽了電話：「老同學，剛才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朋友出了點狀況，我得趕過去幫他，正準備打電話告訴你一聲呢！」

閆錦浩點了一支啤酒，坐在閆錦源的對面：「怎麼就變成我們兩兄弟泡吧了？你們的大班長呢？」閆錦源見閆錦浩問起，想起了剛才鎮南方的話，他把剛才的事情對閆錦浩說了一遍，閆錦浩聽了心裏暗暗吃驚，望向不遠處的鎮南方，鎮南方正和楊凡談笑風生，閆錦浩說道：「這小子看來還真不簡單！」

閆錦源苦笑著說道：「聽起來很精彩，不過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只是發生了點突發的事情，所以她才離開的。」

鎮南方微微一笑：「或許是踏入社會早的原因吧。」

閆錦源只得說道：「那好吧，改天聯絡。」

鎮南方笑道：「他說你是警察？」閆錦源一頭的霧水，搞不明白狀況：「你想怎麼樣？」鎮南方說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證件？」閆錦源搖了搖頭：「我不是警察！」鎮南方冷笑道：「那就是冒充警察嘍？」

鎮南方雙手抱在胸前：「好啊，你報啊，我倒要看看這個假警察想做什麼？」閆錦源見到楊凡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笑了笑：「小兄弟，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不是警察，你見到的那個警察是我孿生兄弟。」

楊凡一驚：「怎麼可能？」鎮南方站了起來向著閆錦源他們那桌走去，楊凡想拉住他，鎮南方笑道：「放心，我只是去問問。」原本鎮南方是不想過問的，可楊凡是他兒時最要好的朋友，又是小學和初中的同學，他擔心閆錦源冒充警察打楊凡什麼主意，所以就想去問個清楚。

伍姐走開了鎮南方才輕聲說道：「伍姐這人蠻好的！」楊凡說道：「是啊，對人挺熱心的，唉，她其實也挺可憐的，老公前幾年跟她的一個姐妹跑了，捲走了她全部的積蓄，還騙了親戚朋友一大筆錢，她把住房給賣了，又靠著這家小酒吧，好容易年初的時候才把債還完。」

鎮南方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好了，就不打擾了！」拉住了楊凡就離開了。

閆錦源用很驚訝的目光望著鎮南方：「聽起來很有道理，那你說說，他為什麼怕見到我的弟弟？」鎮南方搖了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如果她之前與你弟弟並不相識，沒有什麼交集的話，那麼她畏懼的一定是你弟弟的職業，也可以說她怕的不是你的弟弟，而是警察！」

等林月走遠之後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她不會回來了。」閆錦源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鎮南方笑了笑：「我是說這個女人借尿遁溜了，不會再回來了，她怕見到你弟弟。」閆錦源笑道：「小兄弟，你的想像力不錯。」

他拉開閆錦源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楊凡有些害怕站在鎮南方身後：「南方，別鬧了，我們回去坐吧。」鎮南方沒有理會，而是望著閆錦源輕聲說道：「冒充警察接近我的朋友，請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閆錦浩說道：「那你又是什麼人？」鎮南方笑了：「你看我像什麼人？」閆錦浩說道：「我感覺你也像警察，不過這應該是我的錯覺，你太嫩了，應該還在讀大學吧！」

鎮南方望向閆錦源，看了半天他才說道：「你說他是警察？我怎麼覺得不像呢？」

果然又過了兩分鐘，林月拿起包歉意地對閆錦源說道：「我去下洗手間。」閆錦源很紳士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最後她眼睛的餘光好幾次分別瞟向大門與衛生間的方向，這個時候她的心裏是在做出選擇，是直接找借口從正門離開還是借尿遁逃跑，她選擇了後者。」

鎮南方嘆了口氣：「生而修行，只不過有些人是苦修罷了。」

閆錦源也不想再和他糾纏，掏出電話給閆錦浩打了過去。

鎮南方不僅在觀察著閆錦源，同時他也在觀察著林月，觀察別人的細微表情的動作已經成了鎮南方的一個職業習慣，這一點他是向舒逸學的。他發現在閆錦源打完電話的五分鐘裏面林月看了三次表，而且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鎮南方的態度讓閆錦源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他說道：「請你走開，不然我會告你騷擾！」鎮南方說道：「如果你今天不把你弟弟叫來，那麼我會告你冒充警察，招搖撞騙！」

突然，楊凡的眼睛望著門口：「咦，他們怎麼又來了？」鎮南方問道：「怎麼了？」楊凡輕聲說道：「進來那一男一女，那男的是個警察，前幾天我的酒吧里來了個奇怪的客人，長得很漂亮，大晚上一個人喝酒，直到打烊，是我扶她上車的，等到大半夜，這個警察就找到了我，問那女人的事情，他說那女人回去以後被人給殺了。」

鎮南方斷定這個女人要不了幾分鐘一定會借口離開，他突然有些相信閆錦源的話了，因為他感覺這個女人很是局促，彷彿是不太希望和閆錦源的那個當警察的弟弟見面。

「大哥，怎麼了？」閆錦浩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南方，這次來呆多久？」楊凡拿起鎮南方放在桌子上的香煙點上一支，才吸了一口就咳得臉都紅了。正好伍姐送啤酒過來，見楊凡嗆煙的樣子，她皺起了眉頭：「學什麼不好，學人家抽煙！」

閆錦浩到的時候林月已經走得二十多分鐘了，他坐了下來，望著鎮南方和楊凡，然後輕聲說道：「你們要見我？」鎮南方點了點頭：「不是我們，是我，因為楊凡告訴我說他是警察，可我怎麼看都不像，擔心他是不是想冒充警察對楊凡不利，所以就過來盤問了一下。」

鎮南方哪裡會信，還以為對方是怕了：「那行，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吧。」

楊凡笑道：「那是你走了眼了，那晚他可是親自和兩個警察到我住處去的，還出示了證件呢！」鎮南方搖了搖頭，他確實沒能夠從閆錦源的身上看到半點警察的痕迹，他相信自己的眼神：「你是不是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