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之卷
第516章 十日之後，終末來臨
陳靜默皺起眉頭：「並不僅僅是法國，先生，全世界都的國家都面臨著相同的問題。」
「這是好事，你的壓力太大了，這樣不好。」
陳靜默苦惱的揉了揉眉心，對於層出不窮的各種意外，她已經習慣了，有些麻木的問：「又出現新的怪物了？」
當地震終於停止之後，數十棟高樓都出現了令人恐懼的巨大裂縫，甚至有一棟寫字樓在大地的震動中傾斜了起來。
陳靜默搖頭：「那樣做的人，我們會將他的屍體懸挂在整個世界最顯眼的地方。」
「你們不能這樣做！」他像是不可置信的大吼：「人類的社會會崩潰的。」
二零一二年，四月三日，晚上七點整。
桌子後面的總統苦澀的笑了笑，看著自己在咖啡中的倒影說道：「明天過後，參議院會宣布通過彈劾我的議案，然後我就可以宣布下台了。」
她停頓了一下，扔出擊碎了所有秩序的巨石：「十天之後，世界就要毀滅了。」
「這才對嘛。」她自言自語著，對著背後獃滯的士兵們說道：「跟好了，別掉隊。」
陳靜默猶豫了一下之後問：「大災難的事情……她知道么？」
離梟抬起頭，屏幕之上的倒計時飛速流淌：「最遲明天早上，我們得讓全世界的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留下的死，上船的可以繼續活著。
不論是CNN還是BBC半島電視台或者是福克斯廣播公司旗下的電視台，乃至於ABC，甚至是CCTV，都將鏡頭扭轉到了同一個方向，同一個場景之中
「更多的人……」總統複雜的笑了起來：「誰該活下去呢？精英？孩子？女人？最後一個可能我妻子會反對，她是女權運動者。她老是跟我說，女人應當跟男人一樣享有一樣的權利，可是卻從來不願意跟我談需要付出的義務……哈，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再過幾天她堅持的那一套就統統沒有任何意義了。」
離梟坐在巨大的屏幕前面，手掌撓著自己的紅色頭髮，嘴裏咬著一根吸管：「姑娘，出大事了啊。」
立刻有秘書端了兩杯咖啡上來，放在桌子上。
他咬著吸管，低聲說道：「還有十天，最多十天。啟動末日方案吧，應該是人類作出選擇的時候了。」
「歷代法國的領導者中，不論是死在外面那個廣場上的路易十六，還是革命之後的歷代政府……」那個男人端著咖啡，苦笑著嘆息：「我可能是他們之中最不合格的那一個了吧？」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陳靜默對著鏡頭說道：「接下來，SCP基金會將發布一條緊急消息，我們在所有的電視台上進行了直播，希望全世界的所有人類能夠明白，在十天之後發生什麼。」
陳靜默張開口，正準備說什麼，卻忽然聽到極遠處傳來的深沉迴響。
看著杯口上褐色的咖啡漬，總統靠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人類的社會我不清楚，而是我的社會已經站立在崩潰的邊緣了啊。」
「我記得基金會曾經向你提供過那個東西的生物
那個略顯肥胖蒼老的男人頹然的坐下來，疲憊的拉開領帶：「我有時候會在想，這個世界怎麼了，瘋了嗎？還是快要死了？」
地震了！
將毀滅的來臨告知所有的人類，將移動都市的存在曝光在所有人的眼前；然後，讓人類作出抉擇。
「對。」陳靜默點頭：「今天晚上，基金會將會公布一切。」
「不是可能，是必然。」離梟咬著吸管，一邊吸著橙汁，一邊說道。
就在電視機的屏幕中，陳靜默站在辦公桌後面，看著眼前的攝像頭。
陳靜默的手裡轉著鋼筆，搖頭說道：「不過為了不顛覆你的世界觀，我建議你不要那麼做。」
大地的猛烈震動之中，所有人都發出尖叫。
她緩緩的轉身，離去了。
就在大地之下深處，如同雷霆一般的摩擦聲緩緩的傳遞開來，隨著大地的不安顫動，遏制了所有人的怒吼，像是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我甚至能夠想到……」他的瞳孔擴散開來，喃喃自語：「所有秩序崩潰的樣子，所有人類彼此殺戮的故事……為了六十分之一的活命機會，有的人是能夠將一百個人、一千個人都殺掉的。」
杯子里的橙汁已經被吸空了，吸管攪動著冰塊，發出奇怪的聲音。
那個男人獃滯的看著陳靜默，忽然覺得天旋地轉，後退了兩步后靠在牆上，狼狽的滑落在地上，低聲的囁嚅著，手掌顫抖著去整理自己稀少的
陳靜默最後看了他一眼，誠摯的說道：「我們相信整體人類作出的選擇。」
「壓力最大的，怎麼會是我呢？」總統抬頭看著天花板：「德國的總人口少了三分之一，華沙已經徹底的消失在地圖上了……那隻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桌子後面那個略顯蒼老的男人抬頭看向玻璃之外激憤的人群，失落的自言自語：「我只是想要安撫民眾而已，可是……他們都認為我是騙子。」
就這麼簡單的選擇題，也是整個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選擇。
那一瞬間，那個男人臉色蒼白，盡顯老態，狼狽得就像是在擂台上措手不及的被對手上勾拳打倒在地上。
雖然咖啡店之外的民眾不斷的想要衝進來，但是在店外喧囂的映襯之下，店內的隔音措施卻還算不錯。
他失落的低下頭，喃喃自語：「我愛他們，可是他們不愛我了。」
「既然已經明白群眾已經瘋狂，何苦又自己跳進這麼危險的地方呢？」陳靜默坐在他的對面，看著表情失落的總統。
陳靜默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間，沉默了片刻后慎重的問：「你是說，災難可能提前了？」
最後的方案，也是整個任務最後的關鍵一環。
陳靜默所在的咖啡館在大地的震動中扭曲得發出哀鳴，支撐著房梁的柱子產生了數條裂縫，整個建築在劇烈的晃動之中，搖搖欲墜！
他忽然笑了起來：「然後，百分之七十的國民，就會在洪水和災難中死去，對么？」
「好。」
陳靜默長出了一口氣：「現在么？」
「這
輕巧的拍了一下手，陳靜默向前走了一步；於是獃滯的人群在她散發的殺意之下，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露出一條狹窄的道路。
陳靜默嘆了口氣：「他們沒說錯。」
「你能阻止一個，兩個，十個，基金會能夠阻止一千個，一萬個……」他怪笑著，帶著冰冷和絕望：「你們能阻止六十億人么？」
「來，讓一讓。」她帶著如同『迦梨』一般的凶暴氣息。推開了前面舉著標語的男人，在人群中信步前行，穿過防暴警察的臨時工事，最後在那一家玻璃都被砸掉兩扇的咖啡店裡找到了狼狽的總統先生。
這一次，所有人都不準備再插手，他們願意去等待人類的答案，不論這個答案有多麼殘酷都可以。
在低沉的轟鳴中，一道蜿蜒的裂縫在公路之上猛然裂開，然後向著兩端開始急速蔓延，衍生出數十條深邃的枝杈狀的縫隙。
「對人類來說，都是一樣的殘酷。很多人可能都接受不了地球已經將我們捨棄了。」陳靜默看著他，語氣誠懇：「我們要做的，是讓更多人在災難之後活下去。」
巨大的裂縫在協和廣場之上迅速的蔓延，像是一張張獰笑的大口。
微弱的猩紅色光芒從陳靜默的腳下蔓延開來，如同無孔不入的河流，滲透了整個咖啡館之後化作如同鐵石一般的材質，將數十噸即將砸落的天花板再次撐起來。
驚恐的人群緩緩散去，而陳
「再會了，總統先生。」
「這是全人類所要面對的東西，也需要全人類做出選擇，而不是少數政客去操縱的可笑騙局。」陳靜默憐憫的看著他，低聲說道：「六十分之一的選擇題。」
「哈哈……」老男人在牆角笑了起來：「六十分之一？不，不，小姐，你太不了解人類的……」
「聽到他們喊的口號了么？」總統從桌子上站起來，看著窗外的人群：「騙子！劊子手！狗屎！小丑……」
陳靜默點頭，看向總統：「總統先生，我來這裏的事情可能已經要取消了。另外，恭喜你，你可能不用再苦惱一個月了。」
誰留下？誰上船？
陳靜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抬頭對著表情複雜的總統說道：「總統先生，我對以浪漫著稱的法國人又有了新的印象了。」
他幾乎站不住了，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問：「要提前了？」
總統先生坐在椅子上，攤開手無奈的笑了一下：「法國人熱衷於浪漫……過度的浪漫，也可以是稱為瘋狂。」
「嘿嘿，怪物倒是沒有。」離梟怪笑著：「地殼運動又開始不正常了，原本估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恐怕我們現在要把那一個月從預計的時間裏面拿掉了……」
「她是一個傻女人，連家務活都做不好，會因為漂亮的秘書跟我吵架，還不想要孩子……」總統的指頭摩擦著咖啡杯的杯口，笑容無奈：「我怎麼能告訴她呢？」
「暫時的隱瞞是必要的。」陳靜默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總不能讓人類的社會崩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