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幸的倖存者

他果斷地轉過身去，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他確信它們來了！

陸亦雷說道：「香江警方一直對外封鎖著消息，可是他們已經背不住了，向警察部那邊請求支援，可是警察部那邊也覺得這事情太過詭異，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於是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關係，這資料就到了我的桌子上。」

何錦坤自然不相信星仔是自殺的，他甚至敢肯定死亡時間就是他和自己最後通話的時間，那最後的一聲慘叫就很能說明問題。如果不是他殺，星仔怎麼會發出那樣的叫聲。

何錦坤的手機響了，他歉意地對但增指了指自己的電話，但增微笑示意他先接。

等星仔把位置說了，何錦坤立刻做了布置，讓離星仔最近的巡警先趕過去找到星仔，把他保護起來，然後重案組的人也個馬上過去接他。

「猝死，身上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留下。」法醫面無表情地把結果說了一遍：「他的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傷痕，死因應該是精神過於緊張，加上整個過度的疲勞而導致腦供血不足！」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不管有誰來問，都不許提起這件事情，否則我炒他魷魚！」

「我在銅鑼灣，長官，我實在，實在跑不動了！」星仔的聲音帶著哭腔。

華夏燕京的一座小院里，陸亦雷、朱毅和舒逸正坐在石几旁喝茶。

何錦坤走到了陽台上。

兩個夥計忙點頭應了下來。

店老闆楞了一下，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小子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家追趕到這兒來了。店老闆是個怕事的人，他苦著臉對年輕人說道：「我不管我是什麼人，惹了誰，請你不要連累我好嗎？我是做小本生意的，賺點錢不容易……」

年輕人很快就從後門出去了，他長長地鬆了口氣，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拚命地跑著。他的手裡拿著店老闆的那隻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他鑽進了一個巷子，心裏卻一遍遍地叫道：「你們快來吧，趕快來吧！」他此刻是多少希望他的那些同事出現，可是街上他竟然沒有看到一個警察，他的心裏升起了絕望。

但增說到這兒：「所以我希望你們的人能夠撤出去，至於當地的人，我想他們應該是不敢到那個地方去的，給我幾天時間，我相信我能夠給你們一個很好的交待！」

「銅鑼灣？你怎麼跑那兒去了，告訴我你的準確位置，我馬上讓人來接你！」何錦坤雖然心裏有很多的疑問，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目前看來星仔的處境很不妙，必須儘快找到他，也許他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不過呢，香江有些特殊，如果軍安直接插手的話很容易被外界誤讀，所以我和嚴正碰了一下，我們一致認為這個案子交給你是最合適不過的。」陸亦雷望了舒逸一眼：「準備一下，帶著你的人過去吧，這個案子詭得很，你們可得小心一點，注意安全。早點過去，說不定還能夠給但增些助力。」

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他根本看不到那人到底躲在什麼地方，只是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也正因為這樣，這一晚上他連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到天亮，這種感覺都沒有消失，他快崩潰了，他只能不停地逃，不停地逃！

他感覺到空氣都要凝固了，壓得他喘不過氣，而這凝固的空氣中，彷彿還有死亡的氣味。

「喂，哪位？」何錦坤回復了以往的那份威嚴，電話里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長官，是我，我是星仔！」何錦坤先是一楞，隨便很是激動：「星仔？你沒事吧，現在在哪呢？」星仔就是昨晚最後和關池海在一起的那個年輕警察，關池海自己拖住了那女人，把活下來的機會留給了星仔。

朱毅取出來看了半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舒逸忙問道：「老師，怎麼了？」

何錦坤安排妥這一切他才對但增說道：「大師，剛才我不是告訴你昨晚我們的人全都失蹤了嗎？現在有一個已經有消息了，我準備趕過去看看，大師，你要去嗎？」但增點了點頭：「一起去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銅鑼灣的一家士多店，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闖了進來，年輕人的一張臉滿是污泥，被汗水和血水弄得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他的腳有些跛，喘著粗氣，好像很是慌張的樣子。

店老闆的兩個夥計想要追上去，店老闆卻攔住了他們，剛才那年輕人眼裡露出的恐懼和無助深深感染了他，他的心軟了，或許那小子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了吧，反正那手機也不值兩個錢，希望能夠對他有幫助。

但增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可是，就算你們不把人撤了我也會去的，我只是不希望到時候累及無辜！」

何錦坤想了想：「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向署長彙報一下，請他定奪。大師，你不會是想一個人去查吧？」但增點了點頭，何錦坤苦笑道：「可是……」

「但增還是閑不住啊，年紀也不小了，他還這樣折騰。」朱毅嘆了口氣，不無擔憂地說道。陸亦雷看了朱毅一眼，從手邊的一個綠色袋子里掏出一份資料遞給朱毅：「你看看吧，這是今天一大早從香江那邊傳來的消息。」

「大師，你覺得他那樣子真像是猝死嗎？」何錦坤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問道。但增淡淡地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嚇死的！」何錦坤瞪大了眼睛：「嚇死的？如果說星仔有什麼心腦疾病，說他被嚇死我相信，可是星仔很健康，前些日子我們才統一做過體格檢查。」

他們並沒有在現場呆太久，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何錦坤沒有必要再親力親為。

沒多久，就有消息傳來，說在距離他們這兒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體，經核實正是星仔。雖然何錦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聽到了這個消息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悲涼。他和但增來到了發現星仔屍體的地方，他低下身子仔細地和法醫一起檢查著星仔的屍體。

他還沒說完就被年輕人一把推開了，年輕人的目光望向了櫃檯上店老闆的那隻手機，他走上前去拿起手機就往店裡深處走去，他想這個店子里一定有後門。

何錦坤淡淡地說道：「擴大範圍尋找，請局裡多派些人參與搜尋。」

星仔和何錦坤通完了電話，心裏才踏實了許多，只要能夠回到自己人中間，那麼他就安全了。

店老闆見他進來忙上前想要把他攔住，不料他卻一把抓住了店老闆：「有後門嗎？有後門嗎？」一面說著，一面緊張地透過商店的玻璃門望向門外。

但增嘆了口氣：「看來你說得沒錯，他可能已經遇害了。給你打的那個電話應該是他最後一次通話。」

「何督察有心了！」但增放下背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量著自己在香江的這處臨時住所。

何錦坤皺起了眉頭：「你確定不是他殺？」法醫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專業！」

但增微微一笑：「我只是說可能，何督察，我有個提議，希望你能夠把『蘇公館』的警察全都給撤了！」何錦坤有些為難：「可是這案子上面催得緊，而且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的話，到時候很容易被人誤會我們警方不作為。」

何錦坤把但增安頓在了維多利亞大酒店，這是香江很有名的酒店，也是最上檔次的酒店之一，這筆錢當然不是警方出，警方是拿不出這樣一筆昂貴的公關費用的。這筆錢由香江蘇氏企業承擔，而蘇氏企業便是葵灣那棟老別墅「蘇公館」的業主，那棟別墅是蘇家的祖業。

可是馬上他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緊張慌亂的神情，因為他感覺到危險再一次逼進了。

「大師，這兒的一切您還滿意吧？」何錦坤討好似地問道，既然決心要藉助但增這尊大佛，他自然得謙恭虔誠。其實他並不知道，但增對這些根本就不在乎，不過能夠有這樣的享受但增自然也不會拒絕。

星仔的聲音何錦坤很是熟悉，出事了，一定是星仔出了什麼事。

何錦坤的心裏很是焦急，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一路闖著紅燈很快就到了星仔所報告的位置，兩個制服警察走過來，其中一個說道：「長官，我們奉命趕到了指定位置，搜索了周圍兩百米的範圍都沒有找到人。」

他再次撥通了何錦坤的電話，可惜當何錦坤接聽的時候卻只聽到一張慘叫就再沒了動靜。何錦坤正駕著車和但增一起往銅鑼灣趕去。

朱毅把資料遞給他，讓他自己看，舒逸看了心裏也是一驚：「不是失蹤就是死亡，一個活口都不有留下？」

「你們的作為是什麼，就是這樣做無謂的犧牲，到現在為止，你們和我有什麼區別，兩眼一抹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你們都一無所知，不是嗎？派去的警察全都失蹤了，唯一一個回來的也死了，還有那些僧人、道人或者這樣那樣的大師，也都是有去無回。」

終於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真的逃不了了。他發現自己走進了一條死巷，前面沒有路了，他不是鳥，沒有翅膀飛過去，而翻過去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