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之卷
第567章 且來跳一曲增員舞
在他背後的猴子瞧著有趣，也學著白朔的動作做了起來，嘴裏嘿嘿大笑。
白朔只覺得自己一腦門的冷汗，渾然不覺得自己腹誹的時候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而現在，他似乎瞧上了自己？
儘管沒有剃度，儘管是酒肉財色統統不禁的花和尚、儘管多少年都沒給這位名義上的祖師上過香，但是畢竟曾經是學過人家的法術，被人家說一句跟西方有緣也是理所當然。
如果說天帝之死誰獲益最大的話，現在看起來，卻居然是這個看似動蕩不安的天庭！
我嘞個去，燃燈也就是搶個定海珠而已，你居然連人都要搶！
西行是什麼呢？這幾乎可以說是在中國神話史之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正因為這一次被掐死在萌芽之中的西行，才會有後來的西遊記。
「天帝有三界氣運相隨，因果繁多，我看不出來。」如來相當乾脆的回應：「所以我才問你。」
就像是一天佛陀從天而降，拍著白朔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佛教大興的重任就交在你的肩上了……」
所以，他淡定地、驕傲地、從容不迫的，向著天空舉起了兩隻手掌。
殺了天帝的……是太上？
擺在太上和如來前面的自己，可以說曾經也是一個正兒八百的和尚來著。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玄奘西行對於整個三界的重要意義。
去你娘的大業，去你娘的棋子。關我屁事。
「你說有慧眼、你說有宿命通，你說你漏盡無礙，你說觀三界如掌紋……」太上忽然冷笑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
一瞬間，白朔的腦子裡稀里糊塗的跟煮成漿糊一樣，絲毫搞不明白面前的這種事情究竟要搞毛。
也正是因為西行的成功，天庭才真正的從衰落陷入一蹶不振的地步，甚至後來淪為佛教陪襯。
佛影低頭，看著手中綻放的金蓮，唇齒之間似乎有一絲釋然的微笑：「三界如火宅，眾生苦難，誦我名號者得喜樂，得自在，得無量善果。」
「那你還是考慮一下怎麼拿你這一副金身去填人間苦難眾生、地獄八千萬餓鬼的業果好了！」
只要我還在，就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佛影依舊不放棄，繼續低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在他們的眼中，猴子只是一枚還沒有派上用場就已經失去意義的棄子。
面對這一封往日可能欣喜若狂的邀請，白朔表情抽搐了一下，揮手說道：「免了，我修的外道野狐禪，不禮佛陀，也不持清規。」
一臉不明白狀況的猴子還在往肚子里灌蜜桃味的汽水，終於抽出空來拉了一下白朔的袖管：「上面那兩個，你認識？」
對於這種事情，白朔也只能翻個白眼，認真嚴肅的對著天穹上的佛影說道：
此物與我有緣……所以歸我了。
太上低頭看了一眼猴子，又看著如來的佛影，似笑非笑：「我早對你說過，所謂的西行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白朔的嘴角歪斜，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且所謂的大業是西行成功后凈土被滅也無所謂么？
「
在兩隻手掌的五指中，大拇指、食指、無名指、尾指收回，結成一個古怪的印法，分別對準了天空之上的兩個身影。
白朔張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太上冷笑不語，揮了揮衣袖：「看來你所謂的『三界樂土』也不過是騙傻子的空話而已。」
白朔瞧著他的意思，今兒個你是不入也得入，你醒悟不了也沒關係，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只有凈土才是你的歸宿，只有佛教才是你溫暖的家。
「說實話，以前沒見過。」白朔的低聲說道：「但是上面兩個差不多跟師傅一般厲害……」
撐天立地的佛影略微的搖頭：「我只是在問你而已。」
他只能盡最後的努力，抱著萬一的希望想要讓這位放棄，嚴肅的說道：「我有好幾個師父，都很厲害的，你才九星級，他們都成神了，萬一把他們惹火了，降下真身，滅掉西天怎麼辦？」
如果曾經的歷史以西行為劃分前後的話，前半截是天庭掌管三界，而生自西方的佛教始終被擠在極西之地，雖然有教義傳入中原，卻始終不成氣候。
白朔被那種莫名其妙的視線嚇了一跳，差點反口罵一句：「有你媽【嗶——】啊！」
一語既出，所有人都驚駭得說不出話來，白朔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獃獃的看著天穹之上的太上。
如來沉默不語，太上卻將視線鎖定在猴子身上：「捉拿叛逆。」
白朔心中隱約覺得不對，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對，他卻想不出
此後無數年的歷史都因這一次的取經而改變。
只是……為什麼呢？
但是他唯一確定的是，如來想要重新找一個替代孫悟空的棋子了。
他忽然想到太上剛剛的話：「所謂的西行，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太上有些無聊的揮手，示意他別玩這套無聊的東西：「天帝死了，所以我來了。」
毛個歸宿，你妹的家！老子才不要當和尚啊！
不僅僅是白朔，就連李靖、聞仲乃至楊戩都將震驚的視線看向太上。
佛影手中金蓮綻放，散化成飄飛的光點，他的雙手合十，倒映著三千世界的眼瞳看向了白朔：「此處有人與我凈土有緣。」
「如是我聞，眾生平等！」
因為天帝死了，所以，你的棋子已經護不住了，你為什麼還要來呢？
於是，四根中指筆直的向著天空豎起，帶著四十五度上仰的憂傷，還有天上那些人永遠都不會懂、自己也永遠不會捨棄的驕傲和不屈，在秋風中傲然挺立！
半神的位階換算成位果，怎麼也是一個阿羅漢級別的了。如果自己真想要投靠西方，說不定從此以後，佛教就有了四十九尊羅漢了……
因為三界大權？不可能，如果他想要把持天庭的話，一開始就不會有天帝存在，那麼如今坐在那個寶座上的就是這個騎牛的老人了。
虛幻的佛影似乎在微笑，手中拈著一朵待放的金蓮，低語回應：「太上又因何而來？」
天帝是他的傀儡，生死也只在他的手掌翻覆之間，就連被所有人認為是幕後黑手的太白都可
緊接著，一系列疑問接連的出現在他的腦中，太上為什麼殺天帝？
猴子滿不在意的問：「是來殺我們么？」
白朔只覺得一陣無力，這位大能看起來是已經吃定了自己了么？
白朔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騎牛的身影，心中卻覺得，這確實是真相。
佛影沒有絲毫的猶豫，轟鳴著回應：「無妨，大業必成！」
「等我問問。」白朔點頭，抬起頭問：「兩位來花果山，有何貴幹啊？」
雖然這麼說有欺師滅祖的嫌疑，但是白朔也實在是沒辦法，因為他終究是搞不清楚，這一位西方一哥找上門來究竟有什麼事。
但是取經歸來之後，兩者的地位則完全調了個，佛教大興，從此世人信奉佛陀菩薩，曾經的天庭則徹底架空，被所有人遺忘在沒有絲毫存在感的角落。
而現在，孫悟空作為如來的『西行』中最為關鍵的棋子，卻淪落到這種地步，這種情況不由得不讓人將懷疑的視線看向天庭。
幸好，他沒敢說出來，心中頓時覺得奇怪——難道天下和尚都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樣子嗎？
說猴子沒有殺天帝？說天帝怎麼死的你們心裏清楚？
騎牛的太上迎著所有人懷疑的視線，表情依舊淡定，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只是淡淡的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就連佛陀都不守清規，看來凈土大興也不過是一句笑話。」
此人與我西方有緣……所以也歸我了……
「別介，我手上多少血債呢！」白朔被如來的話嚇了一條，板著指頭
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關頭，尤其這位大能現在看來也是一肚子黑水的傢伙，萬一被賣了就慘了。
可笑的是，因為猴子，白朔似乎成為了他們新的棋子，要為他們的大業發光發熱，貢獻力量。
如來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反問：「所以你殺了他？」
西行的意義，不僅僅是代表著僅僅的取經而已，更是代表著佛教大興的徵兆，從此之後佛教真正的在中土紮根，萌芽，乃至興盛如斯。
這個手印非佛非道、也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神通，只是非常形象的表達了一下白朔此刻的心情，還有做出的選擇。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覺了一下被自己塞在空間最深處的那一隻大鐵箱，忽然有一種『此物在手，天下何處去不得』的安全感。
但是，殺死天帝的，真的是……太上么？
「何以至此？」
太上說罷，揮袖大喝：「此處非你凈土，速去！」
天穹之上的佛影發出黃鐘大呂一般的低語：「入我門來，自在喜樂。」
猴子不能就這麼死在這種屁意義都沒有的博弈中，猴子也不是棋子。
時至如此，猴子的罪孽已經無關真相了，不論猴子有沒有殺天帝，他都是太上和如來博弈的犧牲品。
天穹之上，騎著青牛的老人將眯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那一尊恍若支撐著天地的大佛。
「去不得。」
聲音並不洪亮，但是卻在每一個人而耳邊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