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伐之卷
第637章 月時計
因為把對方心情搞到很糟糕，所以白朔的心情轉而好了許多，哼著歌兒轉過身，卻驟然被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因混亂的展開和更加的『混亂』即將來臨，名為『奈亞拉托提普』的無貌之神再次露出愉悅的笑容。
這種感覺……沒錯！絕對是了！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做好了的話，每秒鐘幾十萬獎勵點的資金流動，你敢說你不動心？」
長孫武頓時露出純真而無辜的表情：「有呀，剛才還見到的來著，要不你再找找？」
戰爭、和平亦或者是其他，一切都只是為了證明和尋找腳下的路，心中的理。
「哼哼……」風素昔再次笑了起來。
在他背後扛著女兒到處轉的長孫武抬起頭眺望著遠處，思索了片刻之後，有些不大確信的說道：「一萬多？」
這是自從上一次王權之會中，九名王座之主第一次齊聚在一起，彼此之間都有一種如隔三秋的奇異感。
因帝科斯低聲的嘟噥了一句什麼，重新恢復了鎮定，抬頭看著白朔的笑容，悄悄鬆了一口氣。
「嘖，你們一群戰爭狂人一天戰來戰去煩不煩啊？」
兩邊都是親人，都是重要到不論哪一個他都不願意失去的人，所以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長孫先生，請問有見過隊長么？」在他的身後，披甲的少女有些茫然的從人群中走出。
「喂，兩個人再怎麼都是銀頭髮也絕對不像吧！」
「怎麼會？」白朔搖著頭，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不會哦，永遠不會。」
有些尷尬的露出笑容，白朔伸手撓了一下她的頭髮，自然而溫和：「你怎麼來了？」
哪怕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他們已經屹立在世界的頂端，但是他們都明白，此處並非是盡頭。
白朔眼角抽搐著：「比另一個小姑娘長得高是這麼令人得意的事情么……」
這些在無數時光之前便先後晉陞為王座之主的神祗們心懷著不同的大願，不曾間斷的向著更高處前行。
似乎因為白朔認不住來自己，抓著法杖的銀髮法師的眼神瞬間變得怨念無比，那種尋找下口地方的視線令白朔久違的體會到了那種腦瓜子發疼的感覺……
在遠處，白朔被風素昔拉著，忽然扭過頭，向著長孫武投來淡然視線，眉毛充滿威脅的挑了一下。
白朔低頭看了看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尷尬手掌，瞬間收拾變換，向著他們的背影比劃了一
李小夜就像是沒有看到白朔等待握手的手掌一樣，漠然點頭：「我知道了。」
金色的長發從腦後如陽光般灑下，成熟而高傲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修剪著自己的指甲：「多元宇宙就是因為你們亂搞才這麼亂，因為這次團戰我把『悖逆軸心』里十六個正在推算的大命題都停了，損失大了去了。」
第二天早晨，時間大概是七點鐘左右，白朔獃滯的站在人山人海的會場前面，看著那群奇形怪狀的來者，表情抽搐。
自從相識、相知，他們能夠坐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星期，但是此刻契合到像是漫長時光后磨合得貼切無比的親人。
行走在青石階梯之上，奧法之主頭也不回的問：「對於勝利的信心這麼足么？」
像是尋常的孱弱老人一般，奧法之主撐著手杖踏著階梯緩緩的向著最高處的觀戰席上走去，口中驚詫的說道：「原本只是想要找點事情做，沒想到居然能夠拉這麼多老朋友一起玩啊。」
「喲，小子，還愣在這裏幹什麼！」忽然間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身上還裹著圍裙的便當販子握著拳頭，幹勁十足的說道：「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兩個小時了呀！要不要我們來開幾個盤口，賺點零花錢回來？」
「我拭目以待。」
因帝科斯認真的說道：「作為輔助道具的話可以減少你的神域消耗，同時也可以作為施法媒介來使用，這個就不需要我說了，有時間可以研究一下，對你神域的提升很有幫助。」
「亞倫先生說，你的王權之劍已經用過一次，短時間之內不想靈魂有所損傷的話，就不要再用了。」
然後，如同幻覺一樣，他聽到因帝科斯說：「月時計哦。」
彼此之間沉默無言，他們靜靜的等待著大會的開始。
「不會有事的，頂多二十歲的時候有一個月會變成小孩子而已。」因帝科斯滿不在意的得意說道：「最重要的是，我終於比阿響高了！」
「好啊。」風素昔點頭：「多久都可以。」
似乎……這樣也不錯呢？
俊秀而年輕的銀髮青年站在白朔面前，拍著胸脯，一臉咱倆很熟悉的說道：「是我呀，是我呀！」
白朔愣了一下，重新看向手中的懷錶：「那個……月時計？」
僅僅是彼此之間的默契，就足以令人心酸。
在人潮之中，風素昔拉起白朔的手，向著場外走走，臉上
如果陳靜默跟風素昔碰面的話……
白朔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的將錶鏈扣在上衣的內袋中，將懷錶貼身裝好：「替我感謝亞倫。」
環視著似曾相識的會場，武力之主露出笑容：「唯有戰鬥才是真實，既然你尋求失敗，我會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我的慷慨。」
就在此時，白朔的身後有小姑娘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道：「一萬三千一十四人，準確到個位數哦。」
最後看了他一眼，她轉身離去。
沉浸在這種將時間都劃分為一段段的卡擦聲中，白朔彷彿能夠想象懷錶的殼中無數齒輪飛旋，在某種幻想和神秘元素的驅動之下，在時間之河的流動中緩緩前進的指針……
「那你就要加油咯。」白朔笑了起來：「如果你晉級半神的話，一定會是比我更厲害的神域呢。」
驟然被人以這麼親密的方式攬住肩膀，因帝科斯像是被嚇了一跳，肩膀顫動了一下，很快僵硬的身體又重新放鬆了下來。
「【天演】戰團能來，我自然就來咯。」
「啊！差點忘了！」因帝科斯忽然想起了什麼，在懷裡摸索著，最後抽出了一塊銀色的懷錶：「亞倫先生說你這次團戰做得不錯，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人潮中的夏初獃獃的看著風素昔消失在人群中，失落得像是丟失了整個世界。
白朔好奇的接過懷錶，看著表蓋上銘刻的神秘咒文和圖紋，大拇指挑開表蓋，看到華麗而簡約的錶盤，還有靜謐旋轉的指針。
來著無聲無息，白朔簡直沒有察覺到一絲的氣息，下意識的舉起拳頭，又發現和平光環之下沒法互相攻擊，只能皺起眉頭：「你哪位？」
本能的察覺到白朔心中失落，風素昔歪著頭湊近了看著他的眼睛：「怎麼了？我會添麻煩么？」
「你就是白朔？」李小夜抬起眼睛看著他，凜然而凌厲的氣息令他略微的皺起眉頭。
坐在長孫武的右肩上，有希指著白朔遠去的背影，好奇的說道：「爸爸，隊長哥哥跟漂亮的姐姐走掉了。」
在他的身旁，是【機械神教】的大製造者。
雖然這些事情都不大可能出現，但是白朔知道陳靜默會傷心，他不想讓那個現在看起來強氣無比、其實本質還是那個怯生生女孩的姑娘傷心，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希望自己能夠傾盡所能的讓她展露笑容。
白朔冷笑著用他
一瞬間，白朔有種未來會很糟糕的預感。
白朔的眼角抽搐，習慣性的想要揉他的頭髮，剛剛伸出手才發現對方驟然增長的身高，有些尷尬的收回去，揉著發脹的眼眶問：「你怎麼忽然長的這麼高？」
因帝科斯淡定而認真的說道：「每次幻想元素填裝完畢后可以讓時間暫停十五秒鐘，如果有時間屬性的魔法和神力輔助的話，可能還會再延長。」
風素昔從喉嚨里冒出得意的哼哼聲：「那就好，順便告訴你一件事。」
「呃……」白朔一瞬間獃滯，反射性的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發現陳靜默的位置還在巴別塔里之後才鬆了口氣。
白朔看著她的眨巴眨巴的眼睛，低聲說道：「難得見到你，陪我走走吧。」
「沒有可是！」中年大叔從身上解下圍裙，胡亂的塞進自己便當車裡，隨意一腳把車子揣進空間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資料扔進夏初懷裡：
在她背後名為『子厲』的短髮武者向著白朔比劃了一個挑釁的手勢，便被作為同伴的光頭僧人拉走了。
人形的星河虛影中『萬宗模』的運算不曾停止，只是淡然反問：「你不曾尋找，你又怎麼找不到？」
「拿好！這次參賽的人不足觀眾的十分之一，但也足足有一千多人！給你半個小時背熟，我們去開盤做莊家去！」
在還沒有開啟的會場之中，隨著光芒的閃現不斷有神明從虛空中走出。
「哼。」銀髮的青年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的小孩子氣，彆扭的扭過頭：「我不是因帝科斯的說……你、你叫我薩菲羅斯好了。」
心裏亂得厲害。
「哼，那還用說……」因帝科斯再次得意的叉腰準備大笑，又想起剛剛得知的情報：「據說，這次【全知】方面的參展者里有人擁有替身『世界』，你記得要……」
「自然是可以停止時間的那個啊。」
……
白朔比劃了一下他的身高，點頭說道：「唔，大概一米八左右。」
風素昔歪過頭，眼睛從白朔手腕下面露出來，看著白朔的表情：「怎麼？不高興？」
說著，他看向【先知者】戰團的執掌者，那一道人形的星河虛影：「哪怕以窮舉的方法窮盡無數種未來的可行性去尋找，也無法找到的答案……」
「我是。」白朔眯起眼睛，向著面前的來者伸出手：「你是？」
白朔搖頭笑著：「怎麼會，很
「可是……」有希抱著喵喵叫的小白，疑惑的說道：「隊長哥哥劈腿的樣子好帥的說。」
「口胡……」長孫武肚子里留著血淚，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女兒面前往白朔身上潑髒水：「我跟你說呀有希，上一次……」
猶豫了一下，夏初便被早已經刻印在靈魂深處的那種對金融和資金的無比狂熱所驅動，低頭專註的翻動起那一本如同辭海一般的資料了。
面對著臉上寫滿『快來毫不留情的誇獎我吧』的朋友，白朔只能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不錯，繼續努力，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方法不會完全沒有代價吧？」
夏初有些魂不守舍的扭過頭，手足無措的說道：「可是團長那裡……公權私用的話不是……」
數百個帶有糟糕意味的詞彙從白朔的腦子裡閃過，令他的後背一陣發冷。
「這麼光明正大腳踏兩隻船沒問題么？」長孫武的表情抽搐著，抬頭對著女兒語重心長的說道：「有希呀，以後可不要找這種到處豎FLAG的男人呀，要找也要找像爸爸一樣專一不移的男人才對！」
愉悅的笑聲響起，陰影中的混亂之主低聲笑著：「因為有些問題的答案是不論重複重複再重複推算多少遍都不可能得到結果的啊，這是比『羅素悖論』更加無解的命題。」
「哼，汝等凡人是無法理解到身高和……咳咳的重要性的。」他咳嗽了兩下，一臉遺憾的說道：「可惜還是沒你高的說。」
不論是誰剛剛轉過身看到一張貼近無比的臉，都會被嚇一跳。
方才扭過頭，便看到那一張笑盈盈的面容。
他的視線從眾人的身上掃過，到最後，看向自己的手掌：「我們之中，有人認為對方是錯誤的，或者還有人認為只有自己是正確的……其實這些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關係，無限的世界之中自然有無盡的亂象和混沌，我所追求的在那裡，只是你們不願意去看而已。」
「不好意思，你哪位？」白朔對於這種莫名其妙貼上來的傢伙沒有任何的印象，雖然對方銀色的長發很眼熟。
像是一個剛剛從廚房裡溜號出來的大廚一樣，中年謝頂的便當販子吹著口哨，向著遠處從光芒中出現的甘地招手。
「別小看我的那群孩子們啊，他們可都是無數磨練之後成為真正戰士的人。」武力之主露出冷笑：「你不怕自己家的那些溫室花朵被扯成粉碎的話，我幫你清醒一下好
「可是……」夏初明顯意動了。
「我說，這一共有多少人蔘賽？」
肉眼可見的，短髮的武者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被激怒了，憤然轉身，卻在僧人隊友的拉扯下離去。
帶著強大到足以令次元都扭曲的靈能力場，『萬千機械之魂靈』的聚合體化作人形，籠罩在破敗的長袍中，無數鐵片摩擦交疊成嘶啞的聲音發出：「無限循環，爭鬥不休放是世界正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勇氣走過去。
白朔不可思議的端詳著指尖的靜止懷錶，耳畔似乎傾聽到懷錶內齒輪的轉動，還有細微的聲響。
世界末日、火星撞地球、黑化、大逃殺、柴刀、鮮血的終末、好船……
白朔仔細的看著面前的人，試探性的說出了那個名字：「因帝科斯？」
風素昔拍著胸脯：「此次團戰【十字】方面的事情，老師已經交給我咯。」
「嗯？」
而就在會場之外，剛剛送別了風素昔之後的白朔卻再次遭逢到了不善的來著。
「沒什麼，提前將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挪到現在一個月而已。」因帝科斯依舊向往常一樣得意的轉身，雙手叉腰：「這可是偉大的因帝科斯根據第五法獨立研究出來的魔法呀！」
「真是的我也想要『時間』和『空間』屬性的神域的說……」因帝科斯踢著腳下的石塊：「兩種超稀有的屬性，居然能重疊在一起。」
對於自己這個偷懶翹班溜號樣樣精通就是不管事的副手，甘地只能裝作看不到。
「別管這些了。」白朔笑著攬著他的肩膀：「走，去找長孫猴子他們，嚇他們一跳……」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曾尋找？」混亂之主攤開手：「有人從根源中探究、有人從武力中尋求、有人從計算中窮舉，有人從無窮未來中尋覓，有人窮盡『技』的道路，有人認為『心』的強大永無休止。有人為了尋求答案就連『自己』都捨棄，甘願成為『最終意志』的代行者……」
長孫武滔滔不絕的黑水頓時戛然而止，為了掩飾尷尬表情作豪情萬丈的笑了起來：「啊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在時分秒三根指針的轉動之中，白朔似乎感覺到了點什麼東西，抬頭問道：「這是什麼？」
「根據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的經驗，他不會在意的呀！」便當販子拍著他的肩膀，一臉誘惑的說道：「況且就是我們不做，也會有人做的，對不對？有問題你推到我這個副團長身上來不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