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079章 娛樂活動
無論如何，一年又三個月之後，打獵的日子結束了。
這時，還真有人舉手提問了。
這顯然不是主辦者第一次殺人。
……
「……你所說的『揮霍和使用』，具體怎麼界定呢？」那男人問出了許多人都想問的問題，「舉例來說……是不是你讓我去殺人，我也得去？」
當他們回過神時，便發現那個「受人霸凌的懦弱學生」，正拿著一把沾著血污的鐵鍬、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
正如主辦者此前所說的，他並沒有說什麼「虛情假意」、「拐彎抹角」的話。
那段日子，他幾乎每周都要去「打獵」二到三次。
那些被他追捕過的「獵物」們，大約有一半都死去了；而另一半人……活了下來，從此，他們再也沒有動過自殺的念頭。事實上，倖存者中有不少人，此後的人生道路都有了轉機。
用金錢將一大群正處於、或曾經處於社會中上層的人聚集起來，讓他們通過某種「遊戲」來相互競爭——勝利者，東山再起，而失敗者，萬劫不復。
經他這麼一說，那兩個啃老族很快表示贊同，女大學生也沒什麼意見。無奈之下，主辦者拿出了車上的食物，分給這些人吃了。
珍饈美味、絕色佳人、豪宅名車……這些大多數人窮其一生都未必能追逐到的東西，他從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坐擁無數。
一下車，主辦者便興沖沖地開始攢動大家動手自殺。
長話短說，此後的打獵活動中，主辦者一次次直觀地見證了人在接近死亡時所表現出的本性；像初次自殺旅行時發生的情況，後來也有發生過；當然了，也有許多其他的奇葩狀況出現。
沒想到……那倆啃老族其中的一個突然說了句「不想到死還是處男」，然後恬不知恥地提出要女大學生跟他去野地里來一發再死。
「乓」的一聲，那中年賭棍的腦殼被人敲開了。
他那時的笑容和話語，至今仍停留在那個女人的腦海中。
「『失敗者』們，有兩種選
那天過後，女大學生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關於那天的事，她再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一種原始的本能迅速壓制了他們的理智，兩人只是交換了一下眼色，就從袖手旁觀……變成了上前參与。
「但……至少對於此刻的我們，你還是會遵守承諾的……沒錯吧？」金色面具男這時又問道。
就好比是有人喜歡旅遊、有人喜歡運動、還有些人喜歡看電影一樣……這位主辦者，最喜歡的就是觀看眼前的這種戲碼。
至此，主辦者終於認定了……組織和觀看這樣的表演，才是屬於他的、最終極的「娛樂」。
……
終於，拖到了下午一點，這幫人吃飽喝足了。
先用槍、再用刀、最後是徒手……他按照殺人時的心理負擔逐一嘗試過各種殺戮的體驗。
美食、美酒、美女……他並不是討厭這些東西，只是……這些已無法讓他感到「刺激」。
而主辦者，在此之後，則開始了長達一年多的「打獵活動」。
主辦者就這麼從正面把他敲死，隨後……又轉身來到了那名女大學生面前。
主辦者聽了，笑了笑，回道：「不一定。」
「那麼……」此時，又有一個挺著啤酒肚、戴著京劇臉譜面具、聲線低沉的男人抬頭提問道，「在奉你的命令殺完人以後，你又是否會保證替你行兇的那個人的安全呢？」
他的話擲地有聲，話音落時，底下
主辦者站在高處，默默地看著這些人的反應，享受著這一切……
他很直白地將這次遊戲中失敗的結果告訴了下面的這些人……
可是吃著吃著，那賭棍又在那兒多愁善感地念叨起來，說自己最有錢的時候，酒色財氣也是樣樣佔全，當年頓頓都是吃龍蝦，而今要死了，卻只能在這裏啃乾脆面。
他這麼一說，那倆啃老族便道……你就得了吧，至少你還風光過，我們倆還是處男呢。隨後他們又發了一通牢騷，抱怨自己的父母沒出息，抱怨社會不公……還說自己投胎時瞎了眼，生在窮人家活該苦命，人生本就沒有希望云云。
他面帶著微笑，一邊為對方披上了外套，一邊問了對方這樣一個問題。
作為一個看過了上百場這種「秀」的人來說，縱使隔著面具，他也能通過肢體語言及其他一些細節去洞悉那些人的情緒。
為了這項興趣，他直接讓部下們在晚上運營起了自殺網站，並假裝成有自殺傾向的人，不斷地為他物色獵物。
而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主辦者……在短暫的沉默后，笑了。
……
結果……第一次的活動，就「大獲成功」（在主辦者看來）。
而與他一起踏上自殺之旅的，還有兩名三十歲左右的啃老族、一個妻離子散的中年賭棍，以及一個被人包養后又拋棄的女大學生。
「這還用問嗎？」下一秒，站在角落裡的封不覺搶在了主辦者之前插嘴道，「你開槍打死一個人之後，你是立刻把槍扔了，還是把槍帶走，下回接著用？」
「呵呵呵……」這一刻，主辦者又笑了，他接過覺哥的話頭，言道，「這位先生說得很對……一個『已經成為我的所有物的人』，在我看來和一件『東西』沒什麼兩樣，我可不會給一件『東西』任何的承諾。」
他試過很多的娛樂方式，從底層百姓的、到中層富人的、再到達官
就這樣，上午十一點，他們來到了深山裡的無人之處。
那時的他，正出於興趣而混跡於一些「自殺者網站」，他在網上偽裝成一個在學校受到霸凌的普通高中生。
有那麼一年多的時間，主辦者還曾熱衷於「打獵活人」。
「但是……」言至此處，他話鋒一轉，「從此以後，你們將失去身為一個『人』的一切權利。你們的『後半生』將成為我的『所有物』，我可以按照我的意願隨意地揮霍和使用。」
「是。」主辦者不假思索地回道。
貪婪、猶疑、衝動、不安、僥倖、激動、自信滿滿、瞻前顧後……各種各樣的情緒從這些面具下的「玩物」身上彌散出來，在空氣中交織、升騰。
所以今天，他十分乾淨利索、且若無其事地就敲碎了那個男人的腦殼。
讓主辦者覺得諷刺的是，這種所謂的「自殺旅行」，沒有一次是「圓滿成功」的，他甚至連一個完成自殺的人都沒見過。
「我想……各位應該都能理解我所說的話吧？」距離上一句話說罷兩分鐘后，主辦者才重新開口，「有誰還不明白的，可以現在提出來哦。」
這種LOW入骨髓的論調，主辦者聽得直犯噁心，剛吃下去的幾口零食都差點兒吐了出來。但為了演好「自殺者」的形象，他還得在旁邊假裝附和這幾個傢伙。
「沒什麼好多想的，答案是『視情況而定』。」封不覺道，「方便的話就帶走，不方便的話扔了也行。」
起初，幾人之間的氛圍還算和諧。
主辦者最煩的就是這種新鮮感的缺失，他需要一些新的東西才行。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那矮胖男人有些措手不及：「這……」
黃昏時分，他們倆終於追蹤到了那個已然逃得精疲力竭的「獵物」，並將其殺死在了距離公路僅十余米遠的一棵樹下。
當天早上，主辦者開著自稱是「從家裡偷開出來」的車，載著這四位「同伴」
「什麼？」那矮胖男人質疑道，「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這個回答，又讓人群一片鼓噪。
當她望著那三個將自己摁在地上的男人，發出絕望的哭喊時……
那一天，那名女大學生並沒有死成，也沒有遭到侵犯。
對於他來說，想要體驗「殺人」的感覺，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他也早就體驗過了。
這時，主辦者又打算煽動他們上路。
這個興趣的出現，也是機緣巧合……
他也看出來了……真正會自殺的人，根本不需要找一群人一起上路，自己在家就把事兒辦了；而那些被他引來、成為其獵物的人——既沒有面對人生的勇氣、也沒有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
那個啃老族頓時惱羞成怒、喪失了理智，當場就朝對方撲了過去，他嘴裏一口一個碧池（抱歉，中文的那兩個字會被屏蔽）地罵著，還打算當著眾人的面去侵犯對方。
在打獵時，他所遇到的幾乎都是一些社會底層的人；日子長了，獵物的類型單一化，難免會造成重複感；有很多次，有幾個獵物的表現讓他既視感十足，他們面對各種情況時的反應都十分雷同。
「你想不想殺掉剛才那個人？」
對於他來說……物質、或者說生理上的享受，早已無法讓他感到滿足。
另一個啃老族和賭棍本來想去阻止他，但當他們看到那名女大學生被扯破的衣物下……那具年輕的胴體時，兩人的行動便停止了。
而他……非常喜歡這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感覺。
連主辦者自己都驚詫于這些「精英」的所作所為，他意外地發現這些人普遍有著遠比底層民眾更低的底線，而且還有著進一步越界的勇氣。
那是一個戴著金色哭臉面具的男人，他的聲音高亢明亮、十分抓耳；其身形也是挺拔健碩……除了有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兒外，他還具備一身穿著西裝也難掩的結實肌肉。
在片刻的愣神和猶豫后，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呵……那當然了
雖然他現在也還年輕，但他早已對這些感到麻木了。
可是，那個賭棍卻提出……自己想當個「飽死鬼」，吃飽了再上路。
於是，在一番冥思苦想之後，主辦者想出了一種模式，也就是今天這場「秀」的雛形……
這種要求，就算是想自殺的人也不可能會答應的。那女大學生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就把那啃老族罵得狗血噴頭，話說得極其難聽……總之就是把對方的長相、能力、人品、經濟實力等方面統統噴了個遍，大有拿他發泄心中怨氣的意思。
於是，那天便成了主辦者第一次「打獵」的日子。
這樣的設計，就能讓他看到……看到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在某些極端情況下的嘴臉。
「請問……」
即使每一次都要付出高昂的花費才能進行，他也認為相當值得……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直面人性中那最骯髒的部分，他忽然意識到了……這或許，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永遠不會讓人厭倦的玩具。
主辦者的心情也不錯，他十分期待著去觀看那些自殺者死前的反應。
噴薄而出的腦漿和鮮血讓地上的女人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也讓那兩個啃老族瞬間停止了暴行，驚懼地癱坐在了地上。
一分鐘后，率先開始施暴的那個啃老族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地跑進了山林之中；而另一個……看著靠近而來的主辦者，已是腿軟得站不動了、並且尿了一褲襠。
每一次，主辦者都能找到挺多的樂趣，用他自己的話說……「看戲之餘，順帶著還能鍛煉身體」。
因為主辦者……又以「打獵」為契機，想出了一個更有意思的遊戲。
或許這也說明了——當一個人對待生活的態度有了改變，那生活也會發生改變來對其進行回應。
那是在主辦者十八歲那年的某天，他跟幾名在網路上結識的、有自殺意圖的網友一起踏上了一次「自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