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1092章 觀察
「兩位，由猜硬幣的形式來決定先後順序，沒問題吧？」裁判擺好牌后，便對二人說道。
就以最基礎的神經衰弱為例……排除作弊的情況，先攻者在第一手就得分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因為在這個時候，所有的牌都還沒有翻開過，所以不存在任何「記憶」的因素，翻牌者靠的是100%的「運氣」。即使有人真能靠運氣在第一手就得分，其第二手連著再次得分的概率也無限接近於零。
根據規則，在【三重神經衰弱】中，玩家每次行動翻三張牌，且必須翻出「三牌同相」才算得分，否則就將翻牌權易手。
「哼……拖時間？」黑蝴蝶望著覺哥的背影，心中冷笑，「沒用的……『神經衰弱』中靠的都是短期記憶，這種記憶一旦發生了偏差或是被忘卻，那再怎麼想也是不可能記起來的。」
她的目的非常明確，她快速而準確地便將那三張「聲如梵王相」給翻了出來。
「您可真是位紳士呢~」在心中將對手鄙視了一番的黑蝴蝶，表面上還是嗲聲嗲氣地感激道，「既然您這麼客氣……那我可就不客氣咯。」
十輪過後，黑蝴蝶已得15分，而封不覺……非但是1分未得，而且其中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場面上已有得分機會」的前提下，沒有翻出曾經出現過的牌，從而錯失機會。
「嗯……這張也……」兩秒后，封不覺已翻開了自己的第二張牌。
「一……二……三……」黑蝴蝶口中輕輕數著數，連著翻開了三張相鄰的牌。
兩人的對決，就以這樣的開局展開了……
「在此，我想再強調一遍。」裁判小心翼翼地將牌都翻過去之後，接道，「對於『在翻牌過程中留下記號』的做法，我的判定是很嚴格的，請二位注意了。」
封不覺的第二輪，還是使用遠距離開牌的形式，而且他翻開的牌全部都是此前沒有揭示過的。有鑑於他在第一輪中已經翻了兩張「無間地獄」，只要不去動那兩張牌，此後隨便翻哪裡，都不可能出現「連續翻到三張地獄而落敗」的情況，因此，他這輪翻得非常快；在揭示了三張相牌后，便結束了此輪。
「唔——」一聽這話，黑蝴蝶便噘起
雖然她說了「禮讓」二字，但實際上，她並沒有讓出任何的利益。對神經衰弱這個遊戲比較了解的人都知道，在這個遊戲中，「後攻」其實是有優勢的。
他將這張「無間地獄」面朝上擺好，然後悠然地伸出手去，翻開了離這張牌較遠的第二張牌。
就這樣，對決繼續展開……
在任何時候，如果有人在一輪中翻出了三張「無間地獄」，此人便直接輸掉本局。
「哦……」封不覺則是用懶散的語氣應道，「你請隨意。」
如前文所說，【三重神經衰弱】所用的這套牌並非撲克，而是特製的卡牌。
「哦~這樣啊。」黑蝴蝶念叨著，也開始翻牌了。
「好的。」黑蝴蝶沖裁判甜甜一笑，然後，她便盯著桌面上的牌堆默默地看了好一會兒。
而在「無間地獄」和「極樂凈土」都未觸發的情況下，當桌面上共揭示出「三十一相」時，比賽亦宣告結束，雙方直接按照當前的分數差判定勝負。
裁判看了他一眼，回道：「請盡量快點兒。」他微頓半秒后，補充道，「這第二場遊戲雖然沒有使用計時器，但拖延時間的判定依舊存在。」
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黑蝴蝶憑經驗斷定，對方的視線肯定在往自己的身上看：「呵……奏效了嗎……」對手的猶豫，讓她頗為得意，「這種遊戲就是這樣的……你那種翻牌方式的確會使對手的記憶難度增加，但對你自己來說也是一樣的，一旦視線移開、或是走個神……哪怕只有一秒鐘好了，也可能讓記憶產生偏差。呵……就好比現在，在盯著我的胸口看了幾秒后，八成已經記不清第一張『聲如梵王相』在哪兒了吧。」
「明白。」封不覺不溫不火地應了一聲，隨即便從椅子上挪了起來，走向了主廳中的香檳樹。
她說著，便擺出了一副傷心氣懊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並直起身子、將雙手在身前交錯環抱。
這次出現的，同樣是三張相牌，其中有一張是封不覺在第
在玩這個遊戲時，一次翻出相鄰的幾張牌來，顯然更便於記憶；但若是翻開的牌距離都很遠，就比較難記了，因為在玩家移開視線、或是隔了一段時間后，記憶會很快模糊起來。
「我是說……對你的觀察……」覺哥用十分平靜的口吻回道，「已經差不多了。」
對此，黑蝴蝶絕對是半步都不會讓的。
下一秒，黑蝴蝶便嫵媚一笑，柔聲應道：「烏鴉先生，您還真是溫柔呢……那我也禮讓一番……選後攻好了。」
「啊……」黑蝴蝶一看到那張牌，便輕呼一聲，並立刻接道，「唉……似乎要被您要搶先得分了呢~烏鴉先生。」
第一局，由裁判負責洗牌和擺牌。
「不必了。」封不覺對裁判道了一句，隨即又看向那蝴蝶面具女道，「女士優先嘛，先攻還是後攻，就由你來選擇吧。」
單就這次「翻牌」的選擇，也足以看出覺哥對「神經衰弱」這個遊戲的一些技巧頗為了解……
大約一分鐘后，她才順著自己此前翻牌的順序，又翻開了相鄰的三張新牌。
總之，第一手也好、第二手也罷……先攻者頂了天也就能翻出一對來，且至少會讓對方看到兩張點數不同的牌。
「好說好說~」封不覺擱下這第二張牌時，淡定如故，「按照概率來說，雖然第一輪就翻到相同花色的概率很低，但在這『很低的概率中』，翻到兩張『無間地獄』的可能性，的確是比翻到兩張別的東西要高的……畢竟這種花色比其他的花色要多一張。」他頓了頓，「就我個人而言，這次翻牌只能算是我的『一般水準』……」
「哈！什麼嘛……」這個瞬間，黑蝴蝶心聲已轉變為了嘲笑，「兜了一圈回來，自知已經記不起來了，於是乾脆就放棄得分……再翻兩張新的卡出來，想要擾亂我的注意？」
而黑蝴蝶的第二輪，也和她的第一輪差不多。她選在與自己第一輪翻開的三張牌相鄰的地方，又連著翻了三張。
「這位女士，得三分。」一秒后，裁判便將桌上那三張花色相同的牌挑揀出
說罷，他已伸出手去，翻開了自己這一輪的第一張牌……
「嚯~第一張就來這個啊。」封不覺看到自己翻開的第一張牌后，當時就笑了。
很顯然，他已放棄了得分……
所有三十二相牌的分數都是一致的，即：一張牌等於一分。
以上這「三十二相牌」，每種各有三張，功計96張。
雖說黑蝴蝶的記憶能力也沒到那種「只要一有得分機會就一定能成功」的地步，但對於那些「同花色的三張皆已出現過」的牌，她最多只需兩輪的嘗試，也就一定能將分數納入了。
但……優勢就是優勢，哪怕是一分一毫，也有可能左右最後的勝負。
這套牌共有102張，共三十四種圖案，其中三十二種，取自佛教中的「三十二相」，即：頂上肉髻相、眉間白毫相、睫如牛王相、目色紺青相、兩頰隆滿相、常得上味相、舌廣而長相、聲如梵王相、四十牙齒相、牙齒緊密相、牙齒齊白相、上身如獅相、身形端直相、身廣長等相、身色金黃相、身放光明相、一孔一毛相、身毛上靡相、兩肩圓滿相、兩腋充滿相、七處隆滿相、皮膚潤澤相、手指細長相、手足柔軟相、指間縵網相、垂手過膝相、象馬陰藏相、腨如鹿王相、足趺高滿相、足跟廣平相、足下平滿相、足下輪形相。
「呼……」封不覺本人沒怎麼緊張，但裁判大哥卻是替他鬆了口氣，「第一輪結束，翻牌權易手。」裁判一邊通報著結果，一邊將桌上翻開的那三張牌翻過來歸位了。
剩下還有兩種圖案，分別是「極樂凈土」和「無間地獄」，這兩種花色和其他的有所不同——「無間地獄」共有四張，而「極樂凈土」只有兩張。
很顯然，採取了這一戰術的封不覺，對自己的記憶能力極有信心……
而後攻的一方開始翻牌時，至少已提前知道了兩張牌的位置。這時，後攻的一方翻開一張沒有揭示過的牌，假如這張牌的點數和之前那兩張有相符的，
封不覺的確沒讓他們等太久，一分鐘不到，他就回來了。
咱且說說「運氣」這檔子事兒吧……
黑蝴蝶見狀，撲哧一聲就笑出了聲來：「呵……烏鴉先生，您還真是厲害，才第一輪，已翻出了兩張一樣的牌呢。」
在雙方共計已翻出了二十五相的時候，任何一方在某一輪中翻出兩張「極樂凈土」，比賽便宣告結束，雙方將按照當前的分數差判定勝負，且翻出「極樂凈土」的一方在判定時將得到額外的10分加成。
說話間，他又挑了個離第二張牌較遠的地方，並在這「萬一再來一張地獄牌就直接輸了」的壓力下，想都不想地翻出了自己的第三手牌。
很快，裁判就將牌複位了，於是，黑蝴蝶的第三輪翻牌也開始了。
那位裁判大哥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後退半步，一本正經地應道：「如果是『意外損壞卡牌』的話，就用備用牌來替代原牌，不會有什麼影響。」
……
聞得此言，黑蝴蝶在心中冷哼道：「哼……自作聰明，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嗎？」
另外，以上只是普通的神經衰弱中會出現的情況。在這「三重神經衰弱」中，因為牌的基數巨大、且得分要求更高，後手的優勢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所以，不出所料的，他翻開的第三張牌，也是一張距離較遠的、此前沒被翻開過的卡牌。
假如「起手隨便翻三張就有兩張地獄牌」是覺哥的「一般水準」，那麼黑蝴蝶的「一般水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她起手隨便翻的三張牌都是相牌，且三張並不重複。
想是這麼想的，不過她不會表現出來。
綜上所述，除了常規的記牌得分外，【三重神經衰弱】的要點就是如何靈活運用凈土牌去鎖定勝利、以及切實地避開地獄牌……
「差不多了。」封不覺，忽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給香檳插上吸管，並吮了一口后，覺哥用一個堪稱豪邁的動作揚起手來……又去翻了一張前幾輪中從未被翻開過的牌。
長話短說，在裁判完成了準備工作后，「烏鴉」對「黑蝴蝶」的第一局，就這樣開始了……
她那嬌嗲的嗓音輕柔地鑽入了裁判的耳中，再結合其俯身送上的視覺
而且，這第一局中，裁判採用的是散亂無序的置牌方式，在這種置牌方式下，「遠距離揭牌」的做法會讓記憶變得更加困難。
見得這番風景，站在一旁的裁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這種形式的「干擾」，還真就沒法兒說是犯規，所以裁判也只是翻起了白眼，沒有說什麼。
「你同意嗎？」得到了答覆后，裁判便轉頭看著覺哥，向其確認。
為了降低淘汰的偶然性，這「三重神經衰弱」遊戲採取了三局兩勝的對決形式。
……
如果還有第三局的話，那麼就再由第二局中落敗的那一方來洗。
不得不說他的人品就是這麼可怕，連著兩手……居然都是「無間地獄」。
「嗯……」這一刻，封不覺沉吟了一聲，然後……他的動作停住了。
接著，就到了覺哥的第三輪。他的戰術沒變，還是去翻此前從未揭示過的牌。
然，就在這個時刻……
「裁判。」數秒后，封不覺站起身來，「我過去拿杯喝的過來，可以嗎？」
在這個姿勢的作用下，她胸前那兩團白花花的脂肪皆被托擠而起，在低胸禮服的襯托下構成一幅無比誘人的畫面。
還好，這一次，他翻到的是一張「相」牌——【聲如梵王相】。
當然了……這種優勢的程度，還遠沒有達到棋類運動中先後手的地步；神經衰弱終究是有運氣成分的遊戲，後攻的一方，也很可能會翻開兩張點數和先攻者所揭示的牌不同的牌。或者在翻第一張時沒翻到，翻第二張易手牌時卻不幸翻到了，這樣反而會給對方送分。
「嗯？」黑蝴蝶剛結束了本輪的翻牌，聽得此言，便疑道，「烏鴉先生，您說什麼？」
她的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長手套、宛如輕紗般裹住其修長的十指，也讓她手臂處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這次他似乎走運了，因為他這輪翻到的第一張牌，就是「聲如梵王相」，也就是說……他現在只要把此前那兩張揭示過的「聲如梵王相」翻出來，就能率先拿到三分了。
「沒問題。」側癱在椅子上的封不覺不以為然地回道，並順勢舉起一手，「那麼……我這就開始了。」
第二局，則由第一局中落敗的一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