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之卷
第655章 酸蘋果和甜甘蔗
第一次，梁公正這麼認真的反駁一個問題：「不會一樣的，就像我跟你一樣。」
梁公正疑惑的看著蘋果，搖頭說道：「我最近改吃甘蔗了。」
良久之後，低頭沉思的旅者忽然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原來如此……為了支撐這個『神域』，你就連攻擊的力量都沒有了吧？」
「誰知道呢？」梁公正忽然抬起頭，看著頭頂赤紅色的太陽傘，低聲自言自語：「我連他究竟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名為悟道的男人有些倦怠的看著遠處的人群，低聲說道：「很熱鬧啊，這都是你的功勞呢，你居然把那位團長大人擺了一道，真是厲害。」
「培養人生興趣愛好，你懂不懂？算了，一看你還是老樣子就知道不懂了。」
「試試看咯。」旅者露出了笑容：「解密這種事情，我最擅長了啊！」
離梟站在廢墟中，豎起一根手指：「一把老式左輪手槍，發射出來的子彈，動能最高有多少呢？」
魔法？那只是簡單的化學遊戲！來，我用只要幾份藥水就給你放火球看。
因為旅行需要能量，所以他研究半永動機。
戰鬥或者研究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愛旅行。
「不一樣。」
根本不需要去拿著什麼東西證明，兩人遠超出常人的大腦足以瞬間將種種複雜的變數理清，在一連串公式后得出結論。
一個人看著流到手指上的糖水，悟道低聲的對著早已經離去的朋友說道：
「既然你喜歡提問的話，那我就來問問你好了。」
「這才是科學！」
反之亦然，如果旅者到比賽的倒計時結束之前都對於整個領域無可奈何的話，便是離梟贏了。
……
摘下舊氈帽，他向著那位【先知者】戰團的執掌者，顯化為一道銀河人形的身影露出無奈的笑容。
……
梁公正劈頭蓋臉來這麼一句話不帶喘氣的，面色兇橫，手裡抓著板磚挨個收保護費。
「不需要。」旅者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領域的判定『科技』是否符合『現實』的標準，就連你都無法修改的吧？」
「你早該換一個名字了。」梁公正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當初究竟是怎麼弄這個名字的？是不是隨便找了本字典，閉著眼睛瞎抓了一個詞？」
出乎他的預料的是，接下里的事情居然相當順利。
氣功？偽科學，騙局！解剖學里早就證明了，人體之中哪裡有什麼經脈，你找一條出來給我看呀？
在很多年前的那個黑夜之中，即將死去的戰友，淚流滿面的自己。
永動機？別開玩笑了，這種不符合物
「是么？」梁公正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是他最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啊！」
「抱歉了啊，大叔，看來我還是不大擅長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啊。」
「看來你還沒有搞明白一件事啊……」
悟道忽然笑了起來，專註的看著遠處，良久之後才低聲說道：「你還有機會的。」
可惜，現實的發展是不以人的客觀意志為轉移的，到比賽停止的最後一秒種，『鬥雞眼』大賽也依舊沒有停止。
就這樣從街頭收到結尾，砸了好幾家攤子之後，他終於碰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離梟認真的點頭，毫無猶豫的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點。
公正哥做人最公道了，保護費自然不會多收，但是多多少少也要收一點的，要不然傳出去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
一瞬間，旅者彷彿明白了什麼，眼瞳瞬間因憤怒而擴散：「你這個傢伙……將無法理解的現象強行扭曲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便是你所謂的『科學』么？！」
「那就試試破解看看吧。」旅者盤腿坐在地上，手掌扶起了頭頂了舊氈帽，兩隻眼中閃爍著充滿期待的光芒：「規則的漏洞，究竟在哪裡呢？」
而離梟卻似乎有恃無恐的等待著對方人認輸，就連攻擊都沒有發出，只是悠閑的唱著歌：「打雷要下雨，雷歐～下雨要打傘，雷歐～天冷穿棉襖，雷歐，雷誒歐～天熱扇扇子～」
「我這麼顯老么？」悟道抬起頭，露出久別重逢的微笑：「原來你喜歡做這些？」
「當時的我說：你這個名字這麼狂這麼拽這麼龍傲天，跟著你一起死了多可惜，不如送給我吧。」
出於對於他的性格的充足了解，那位王者並沒有顯露出驚詫或者動怒等任何不悅的神色。
接下來的四十強對決，恐怕又會掀起一輪高潮。
一瞬間，震驚于對方敏銳的洞察力，離梟的眉毛挑了一下，緊接著便漠然的說道：「是啊，那又如何？」
就連名為『阿扎達』的魔法書中所有謎題，也都被他獨立破解完畢，變成了他的收藏。
在廢墟殘骸中，旅者微笑著低語：「我探索，我發現……」
雖然不能造成什麼傷害，往仇敵的臉上踩兩腳，讓念頭通暢一把也不錯啊。
一陣沉默之後，梁公正低聲說道：「我還沒贏……而且看到你今天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快輸了。」
還沒說完，他就笑了起來：「當學者淪落到去跟人比拼體力的地步，就可
梁公正雙手叉腰，義正言辭的說道：「看你是熟人，湊湊活活打個八折，就給三百獎勵點就好了。」
恐怕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以戰爭為目的的大型團團戰居然會這種變成史無前例的大盛會吧？
「喂，老頭，交錢了沒？」梁公正把手裡的板磚砸在桌子上，看著在太陽傘陰影下低頭削蘋果的男人。
「在這個一切異端技術都不可能實現的領域里……你打算跟我肉搏？」
在『探索發現』那種逆天級的解析能力之下，他的神域在十七分鐘內就被分析到百分之九十五了，如果不是他死死的守著神域核心不放鬆，說不定作為標準的機密核心就這麼的被旅者破解掉了。
「他怎麼說的？」
「當初他死的時候，我跟他約好的。」
什麼，有幽靈？開什麼玩笑，那不過是一種殘留在空氣中的生物電磁場而已。
悟道苦笑著接過那兩根青皮大甘蔗，用手裡的神兵利索非常將甘蔗切好，有些頗為不得要領的咬了一口，結果一嘴茬子。
偶爾碰到敢扎刺都人多勢眾拖出去，擺出食神版的『少林十八銅人陣』一頓狠抽，先給個教訓再說，連青山醫院最兇殘的公正哥都不知道還出來混。
悟道低頭看著手裡的甘蔗：「戰勝陰謀之主的感覺如何？」
如果仇人遠在天邊的話還好說，苦練武功等待有朝一日大家再來做過一場就是，但是現在距離只有幾十米，狹路相逢……
離梟手裡端著一罐汽水，不緊不慢的問：「找得到么？還剩下十六分鐘，比賽就要結束了。」
謎題的對決，已經開始！
看著沉默的離梟，他憤怒的踏前一步：「回答我！」
在這種狀態之下，幾乎每秒鐘都有和平光環的色彩亮起，混無限世界的大家誰手裡沒有過一兩條人命？
而和勝利擦肩而過的旅者也未曾見到任何的沮喪，這或許是因為他從來都對勝利這種東西沒有抱過什麼渴望吧？
長得丑，影響市容的就多收點；長得瀟洒，看著心裏添堵的也多收點……
在包括白朔等所有外行人看來，這一場對決其實就是兩個人坐在一起滿頭大汗瞪雞眼，然後不斷的扯著什麼熱力第三定律，什麼熵的逆流、什麼微觀尺度電子和分子之間的結合形態……
只要旅者能夠發現這個『神域』區分『科學』和『騙局』的標準，那麼以他的能力，彈指間構成完全符合『規則』的武器也並非是難事。
所以，早在下午開賽之前兩個小時，賽場之外有了洶湧的人潮。
一瞬
而隨著『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比賽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通過各種途徑進入這個世界的輪迴士也越來越多了，到最後根據【天演】的計算，在這個小小的荒漠星球之上，居然囊括了整個無限世界百分之九十三的輪迴士！
這是一道謎題，想要解開，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長的不好看也不難看的呢？」那美剋星小弟問。
他從口袋裡掏出兩根切好的甘蔗：「味道很不錯的，看在你以前請我吃宵夜的份兒上給你一根，你刀子不錯，幫我削一下好了。」
雖然先前的對決並不缺乏激烈無比的戰況和搏殺，但是嚴格的來說，前面的都只是初賽而已。
作為立志踏遍無限世界的旅人，他所曾遭遇過的謎題和機關不計其數。
兩個許久未曾見過的人就這麼蹲在太陽傘下面，看著遠處熾熱陽光下的洶湧人潮，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沒錯，為了維持這個將『永動機』封閉的神域，他已經就連防禦或攻擊的餘力都沒有了。
所以啊，為了省事一點，在這個神域裏面，只有我所認定的『科學』……才能產生效果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腳下的那一塊碎石，懶洋洋的坐下來，微笑著說道：「如果不符合我所定下的『標準』，你的那個什麼永動機，還是趁早熄火吧。」
在局外人看來，這一場無聲處的對決頗為冗長和無趣，兩個人在廢墟中如同參禪悟道一般相對而坐，就連神力的交鋒都沒有出現過。
「要吃蘋果么？」悟道微笑著將一條細長的蘋果皮從刀鋒上摘下來，將手裡削好的蘋果遞過去：「味道很不錯的。」
這會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悖論】還是【先知者】呢，觀眾花上千獎勵點買票進來可不是聽講座看你們鬥雞眼的。
直到最後，悟道說了很多話，誇他的甘蔗很甜，自己居然傻兮兮的吃了那麼長時間的酸蘋果。
而一部分商業意識好的人便開始遠離戰圈開始擺攤兜售各種道具和藥水，想要發一把橫財，旋即被梁公正帶著一群綠皮那美剋星土著包圍了。
老式左輪手槍發射出來的彈丸，其動能最高也不過是1517焦耳！絕對射不穿能夠防禦大口徑步槍的防彈盾牌。
因為旅行需要穿越空間，所以他才對空間技術如此著迷。
比賽到現在，已經從能量對轟的方式變成了另類的對決。
在沉默中，離梟無奈的撓了撓頭，嘆息著攤開手：「這個世界，黑科技那麼多，一樣一樣哪裡顧得過來嘛？偏偏它們一個一個都那麼拽得二五百萬，一想到被它
整個無限世界中前所未有的激烈對決和盛會，多少年可就這麼一次，過了這個村想要找這個店可就難了啊。
「嗯，確實，這個領域的規則太過於強大了，導致我現在都還沒有掌握呢。或許進入八星級之後才能夠完全掌握吧？」
不知道為什麼，梁公正覺得，這是最後一次『兩個人能夠這麼坐在一起』了。
究竟想要說什麼呢？他不知道。
「怎麼會？」悟道失笑，認真的思索著腦子裡有些模糊不清的往事：「這是很久之前一個朋友的名字啊，他死了，我就拿來用了。」
悟道回憶著模糊的記憶，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露出了恍然的笑容：「想起來了啊。」
「那你原來叫什麼？」
眉飛色舞的離梟拉了一個長調：「智慧就是，這麼簡單～」
比賽的倒計時一分一秒的減少，場外人喧囂的罵聲越來越高。
一瞬間，偵查探索、令一切微小痕迹、風景……乃至於萬象都無法逃過己身雙眼的神域——『探索發現』，展開！
尤其是團戰，動輒不死不休，更是結下了數不清的梁子。
衛生費、燃油稅、還有會場管理措施費等等自然是不能少的，但是也要因人而異。
反正又不會死人，大家都是血雨腥風裡走過來的輪迴士，誰沒個傷筋斷骨的時候？比起生死里掙扎的時候，現在頂多是毛毛雨啦，最嚴重也不過是被踩到地上而已。
梁公正津津有味的啃著甘蔗，含糊不清的問：「然後呢？」
梁公正撓頭想了片刻，嚴肅的說道：「既然長得這麼有技術含量，居然能夠卡在中間，自然也是要多收一點的。」
口胡，我們要看二向箔、退縮跑對轟啊！學術交流會等回家再開不行么？
而現在以這種結局失去參賽資格的話，怎麼也交待的過去了吧？
「謝謝你的甘蔗，挺好吃的。」
梁公正不說話了，靜靜的聽著身旁這個男人說著那些又雞婆又瑣碎、而且還很羅嗦的話，梁公正總覺得他是想要說點什麼的。
大丈夫當然要萌大奶，大家爬起來拍拍灰繼續戰，而且越戰越勇，大有不把方圓三十里的土全都翻一遍覺不罷休的意思。
百分之九十三是什麼概念？一百個人裏面就有九十三個是在這個世界上啊！
在最高處，化作人形輪廓的銀河虛影微微頷首，示意他自己已經瞭然，接下來就隨他去吧。
當上午的比賽結束之時，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四十強也終於從上千次對決之中被選出，也令所有人的精神越發的緊繃。
或許出現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也出現在他所
臨時作為代替『尼采』的替補上場的旅者可對打打殺殺沒有什麼興趣，可是因為一直以來【先知者】戰團都對他蠻不錯的，所以也不忍心放水。
「他說誒呦我去，疼死我了，你哪裡有葯沒？給我來一點……」
「然後他就死了啊。」悟道認真的說道：「再然後這個名字就變成我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悟道笑起來：「但總有一天你能夠單獨想明白的，你們是一樣的。」
於是，衝突開始了。
掏出了一個簡易的計算器，離梟怪笑著展示著自己得出的結論：「1517，單位是焦耳。」
悟道撲哧一聲的笑了起來，自言自語：「我說：去你的，我們都窮得當褲子了，哪裡還有獎勵點買葯，你放心的去吧，悟道這個名字就交給我，包管揚名無限世界，讓你死了也風光一大把……」
「是么？」悟道愣了一下，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是啊，我跟你不一樣，我連名字都沒有了……」
坐在擂台的廢墟中，他無奈的笑了笑，推開戰團成員想要去攙扶他的手，就那麼坐在原地，抬頭看向最高處的看台。
似乎並沒有聽到離梟吟唱的童稚歌聲，旅者低頭沉思著。
最終的結果是由主神作為最終意志介入后判定的，從體力、能量的消耗再到比賽的局勢、雙方交手的過程都分析了一遍之後，離梟以微弱的比分勝出，晉級四十強。
各種奇形怪狀的輪迴士們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衣服或者裝備匯聚成人潮，聚攏在會場之外，等待著下午的大賽正式開幕。
而現在，無數歲月中旅行為他帶來的領悟第一次顯露在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擂台之上。
「忘了，真忘了。」他苦惱的撓著頭：「陳、陳什麼來著？」
已經快要把所有力量都耗盡的離梟最後被人從台上抬下來的，當時的紅髮青年擦著滿頭大汗連聲感嘆：「好險好險，差點就輸了。」
從零星的混亂變成了大規模的械鬥，只用了短短的十幾分鐘，可見大多數人的靈魂根子里還是對『暴力』這種活動鍾愛異常的，尤其是這種不會損傷到自己的暴力，更要熱衷才對。
「姓什麼叫什麼哪來的幾星級哪個戰團知不知道這裏誰的地盤認不認識我是誰？」
如果旅者能夠破解離梟所設置的封鎖，那便代表著他從這一輪對決的勝出。
隨著大賽開場的聲音，所有人都離開了，梁公正也離開了，只剩下悟道最後一個人留在那裡，一直等到把那一根其實很便宜的甘蔗吃完。
因為旅行需要自保，所以他研究戰鬥技術。
但是他真正的想要告訴梁公正的話，卻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