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一）
第1213章 海盜歸來（十七）
「呃……」作為一名紳士，斯諾是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態的，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對封不覺念叨了一句，「法克……」
他這話，表面上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實際上則是在給「真正擁有決定權」的蒜頭哥暗示，其言下之意就是——這個盤口，你們有的賺。
這時，封不覺朝身邊兩名同樣搞不清他要幹什麼的隊友使了個眼色，隨即從那高處的繩網上躍了下來。
第二拳，緊隨其後，是右手的直拳。
海盜們可不嫌事兒多，再者……覺哥的話也的確是頗具煽動力。
那喊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封不覺。
「等一等！」突然，自高處傳來一聲長嘯，打斷了破鑼嗓子的話。
「哼……那我只能去怪系統了是吧？」斯諾苦笑著應道。
K.O——沒有任何爭議的結局。
這是一種冒險，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視為維京人設下的「陷阱」。
可惜……他的意圖，仍是沒能逃脫維京人的雙眼。
他的步伐和體勢也在由守轉攻的剎那發生了變化。
「且不說對手的體重至少超了我三個級別以上、身高臂展也都比我長……單論技術，維京人也是全方面地強於我；更不用說……他在這種比賽中的經驗優勢以及那種讓人絕望的『拳擊天賦』了。」
一切……都在維京人的掌控之中，他在鏡盾的第三拳發力之際，俯身朝前一逼，搶入了鏡盾的右側懷中。
……
和第一拳結合起來看的話，這是一次非常常見的「連擊」，以第一拳吸引對手的注意力，第二拳製造打擊。
「這場比賽……」下一秒，封不覺順勢轉身，揚手指著斯諾道，「將由這位人稱『奧特神拳兩千年來最具天賦且擁有最華麗招式的男子』的斯諾老弟來會會維京人。」
客觀來說，這套「一刺兩直」的連擊並不算複雜，技術難點主要集中在第三拳上。
封不覺和斯諾的判斷依據很簡單，因為他們已經從維京人最近的幾次出拳中看出了一
果然，在那電光石火之隙，鏡盾又打出了第三拳。
而系統也為了配合這條支線任務的完成，給了玩家們一句【參与拳賽的玩家可脫去上身衣物】的提示，並對斯諾放寬了著裝標準。
鏡盾那落空的第三拳還沒有完全伸直，他便因下巴所遭受的衝擊而失去了平衡；而他為了提升拳頭威力所做出的屈膝前傾動作，反倒成了維京人這記擺拳的助力。
人群隨即也發出了一定的歡呼聲，只是……這次的呼聲，有些不溫不火。
「這……」破鑼嗓子說著，轉頭朝一邊的蒜頭三人組看了看，並喃喃念道，「不太合適吧……」
然……
「呀喝！好像挺有意思的嘛。」
「哼……好啊。」終於，一直坐在那兒默默記賬的蒜頭哥站了起來，對封不覺道，「但是……你確定自己可以下場打嗎？」
「嗯……」鴻鵠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我還以為……你是內行……」
「指教不敢當。」覺哥落地站定之後，恰好站在了「拳台」邊緣的一個木箱子上。他望著數米外的破鑼嗓子說道，「我只是想說……今天能看到這麼精彩的比賽，很是榮幸；但……遺憾的是，衛冕冠軍出場的時間稍微短了點。所以，我希望……這位維京人大哥能再打一場，讓我們開開眼界。」
「哼……」封不覺將雙臂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是時候讓這些天真的海盜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地下拳擊』了……」
「事實上，你死不死的，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封不覺在鴻鵠說完之後，如拆台一般，對斯諾道，「我把你推出去參賽的原因是……我們三人之中，只有你符合『比賽標準』。」他微頓半秒，補充道，「我和鴻鵠的格鬥專精、體術能力都太強了，妥妥兒地超出了拳套的限定極限……所以，我們倆可沒辦法參与這拳賽。換言之……從一開始
他說得很有道理，然而……覺哥好像不怎麼領情。
「斯諾老弟，此言差矣。」沒想到，覺哥還沒反駁，鴻鵠便先對斯諾說道，「我覺得……封兄並沒有那個意思——即使你不是黑鬍子海賊團的成員，對『不準殺人』的規則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再說了……對方也戴著限制拳套，就算他真想打死你……那也很難。」
「我的確是內行……而且還請……」斯諾說到這兒，差點一順嘴把某位拳壇知名教練的名字給報了出來，還好他及時想到這麼講不妥，立刻改口道，「……請了專門的教練來指導過我；前後……大概練了有兩年時間吧……就算我想去考職業拳擊手的執照也是綽綽有餘的。」他頓了頓，「但正因為我是內行，我才明白，自己獲勝的機會非常渺茫……」
在這種沒有教練指導、沒有回合間隔的比賽中，鏡盾想依靠自己的思考從技術層面上逆轉這種劣勢……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現在唯有利用維京人給出的、這最後的「機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做最後一搏。
「勝者！維——京——人——」當幾名水手將那被打懵的鏡盾抬出拳台時，破鑼嗓子已然舉起了維京人的右手，高聲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有什麼好責怪的。」封不覺道，「你無非就是上去打一場非正規的拳賽而已，最糟的狀況也就是被人揍成豬頭，你怎麼不說……上一個支線任務還是我拿『刀』搏回來的呢。」
「無妨。」不料，維京人本人已擺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開口道，「正好，我也沒有打盡興……」他看了眼躺在場外、正慢慢緩醒過來的鏡盾，說道，「鏡盾雖然打得不錯，但從結果來看……他沒能給我製造太多的麻煩。剛才那場打完，我幾乎沒有受什麼損傷、體力也還很充沛……將其當做一次『熱身』，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
但實際上……他這卻是「勝券在握」的表現，他正在用行動告訴鏡盾——「我已經做好贏的準備了，隨時可以結束這比賽，但……我還可以給你一次反撲的機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短短半分鐘不到，周圍的人群便開始齊聲呼喊著「來一場」，看起來……此戰是非打不可了。
「這樣啊……」鴻鵠聞言，扶了扶眼鏡，「那豈不是說……系統給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若是他堅持當前的防守態勢，或許還能夠多支撐一會兒，但……那無非就是慢性死亡罷了。
像這種「選手短暫昏迷」的情況，在各類格鬥技比賽中也是經常會出現的……尤其是下巴挨拳的情況下，由於大腦小腦都會受到影響，被打的人很容易就會倒地不起。
「關你毛事。」封不覺道，「我初步計劃把這事兒一直說到這個劇本結束，你有意見？」
「沒有。」斯諾回得乾脆利落，無論神態語氣，皆沒有半分說謊的跡象。
「哈？」直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句子中，斯諾也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鴻鵠和斯諾面面相覷，各自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也都跟了下去。
「好了好了……那種事怎樣都行。」鴻鵠在他們倆的抬杠升級之前再度開口，試圖將話題帶回正軌，「咱還是說說拳賽吧……」他看向斯諾，「你有把握嗎？」
「這才是殺招……」這回，封不覺直接將這話給念叨出來了。
於是，被覺哥「暗算」了的斯諾……就這麼戴上了拳套、赤膊著上身，準備上陣了。
整整五秒后，當所有人都把視線移到其身上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被坑了。
但……鏡盾沒有選擇餘地，正因為他的水準不低，他才知道，自己不得不去闖一闖這「陷阱」。
「是啊是啊，來一場唄。」
噗——
緊接著，一記勢大力沉的擺拳便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鏡盾的下巴右側。
「哦？」聽到覺哥此言，斯諾和鴻鵠二人的臉上同
短短十分鐘，定製賠率、下注、清理場地等一系列瑣事都已安排停當了。
問完這個問題后，蒜頭哥便將「拳套」的設定簡明扼要地向覺哥解釋了一遍，隨即再道：「我想……瘋先生你的實力，恐怕早已超出這拳套的壓制上限了吧？」
噗——
「還是佯攻。」覺哥和斯諾都已看穿了，鏡盾用的不是那麼單純的手段。
「來一場……來一場……來一場……」
同樣實力不俗的鏡盾自然也已明白了這點，他知道……就在剛才、就是那唯一的一記「反擊拳」……已經將自己的「距離」暴露給了對手；接下來，他的反擊和進攻都將徹底失效，而防守被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砰——
就在擋掉了第一拳，準備用拍擊去應付第二拳時，維京人瞬間洞悉到了這第二拳同為「佯攻」的真相。
於是，他直接無視了這第二拳，將雙手手肘貼緊身體、把頭放低，在硬吃下第二拳的同時，以十二分的注意力……盯住了鏡盾的左手。
過了十幾秒，待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之時，破鑼嗓子便順勢接道：「好了……今天的甲板拳擊賽，差不多就到……」
就在他講到「親自」這兩個字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鴻鵠已經非常機智地後退了一步……
「呵……我也是這麼覺得。」封不覺笑了笑，停頓一秒，朝蒜頭哥他們望去，「我想……大伙兒也想見識見識吧……維京人和我們這些海賊團之外的『乘客』比試一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鏡盾這第三拳，是一記左手直拳，不過其威力與同為直拳的第二拳有著巨大的差別；在出拳的一瞬，鏡盾配合上了膝蓋前傾的動作，將拳力提升到了足以「擊倒」、乃至「KO」對手的級別。
「你這是要我死啊……」距離上場還有一點點時間，斯諾一邊確認著拳套綁帶的鬆緊度、一邊虛著眼對覺哥說道，「而且我還得背負著『奧特神拳傳人』這種聽
「維京人，我們支持你！」
而江湖經驗尚淺的斯諾老弟……還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封不覺的下一句話。
「佯攻。」同一秒，封不覺和斯諾心中在念著相同的兩個字。
呼——
破鑼嗓子這回連讀秒的工夫都省了，因為鏡盾倒地后直接失去了意識。
本已經意興闌珊、準備散去的海盜們，皆被這一聲吼所吸引，循聲望去。
兩秒后，鏡盾打出了他在這場比賽中的第一記有明顯攻擊傾向的左手刺拳。
「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覺哥聽罷，卻淡定如故，「我本來也沒說是我親自下場打呀。」
「為什麼你說這句話的語氣聽上去像是不小心把『命』說成了『刀』字呢……」斯諾虛著眼念道，「還有……你到底是有多糾結爆裝備的事情啊……打算說一輩子啊？」
不過，就「出其不意」的效果來說，還是可以的。因為鏡盾是個右撇子，選擇這「左右左」的出拳模式，顯然也經過了深思熟慮。
在外行們看來，維京人放慢進攻節奏的舉動似乎意味著他暫時沒有找到攻破對手防禦的方法。
「怎麼可能呢？」封不覺接道，「你玩這遊戲那麼久，系統什麼時候給過那種impossible mission了？」他攤開雙手，「說到底……是你那種『用正規的拳擊技術去擊敗對手』的想法錯了而已。」
微頓半秒后，他又朝維京人瞥了眼：「你瞧……維京人剛剛才打完一場……」
「嗯？」破鑼嗓子雖然對對方的插話之舉有些不爽，但他一看是覺哥，自然也得客氣三分，「瘋先生……請問……有何指教？」
事情的進展相當順利，海盜們的辦事效率高得驚人。
而鏡盾，也切實地揮出了那第三拳。
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把注下在了維京人的身上，這就導致了他的賠率能帶來的回報著實有限，贏了也沒多少錢。
闖過去了，就還有贏的希望；闖不過去……結果也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