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手指煲湯
第二十二章 地獄惡鬼
蕭曉白知道，其實按照老李檢測那塊大腿肉的發現，李永金的母親，並不是被他勒死的，因為在他割大腿肉的時候，傷口還有捲曲反應，這是人還活著的證據。但是按照他描述的樣子，在後來割下頭顱之時，未見大面積流血，可以據此推測，他母親很有可能是在昏迷醒來后，因疼痛而休克致死。
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鬼。
「不用了，這一次是我自願幫忙。」
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你每次來，除了治療和工作，就不願多呆一會么？」劉黎的聲音，帶著些許哀怨。
蕭曉白停下了腳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怎麼帶了一個小孩子來？」劉黎向蕭曉白問道。
And I find it kinda funny
「叔叔是瞎唱的，你當然聽不懂了，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蕭曉白蹲下身子，笑著對他說。
「怎麼樣？」蕭曉白問道。
All around me are familiar faces
「我也是。」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告訴叔叔，有沒有好一點。」
Going nowhere, going nowhere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Sit and l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
這首《MAD WORLD》他唱過無數遍，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傷感。他在想：這個瘋狂的世界，假如不是對方瘋了，一定就是自己瘋了。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見的都是事實，更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在自己身邊發生。
屋子裡只剩下劉黎愣在那裡，過了很久，她忽的趴在沙發上，開始哭泣。
I find it kinda sad
雖然已經猜到了事實，但是李永金的交代，還是讓所有的在場幹警不寒而慄。
「是這樣的……」蕭曉白將事情大致複述了一遍，說完之後，屋子裡一片沉默。
十幾分鐘后，淡水心理診所里。
過了很久，劉黎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假如你說的那個男人，沒有精神疾病的話，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瘋狂了。我無法想象。」
鎮上的同事也已經趕到了，好傢夥，一幫人全副武裝的。蕭曉白跟所長見了面，客套一番，留下幾個幹警在這裏保護現場，等待法醫處理。自己跟小朱小錢，帶上李永金趕往鎮派出所，準備進行審訊。
蕭曉白笑了笑，沒有說話。
No one knew me, no one knew me
孩子被帶進了治療室，蕭曉白和小朱坐在會客
「為什麼要見漂亮阿姨，我想跟叔叔呆一起，小朱叔叔和小錢叔叔對我都很好。」李勇歪著頭，好像不大情願。
I find it hard to take
李永金在被抓住后，一直很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蕭曉白也懶得理他，反拷了手銬，扔到了車上，等待回去處理。
And I find it kinda funny
「那個漂亮阿姨，可以讓你忘記很多你不想記得的事情。叔叔以前坐車很害怕，就是她幫叔叔治好的。跟叔叔一起去，等出來之後，叔叔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你也學過心理學，你知道的，這種記憶不可能被抹除。那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我只能對他進行引導和心理疏導，希望這個事情，對他沒有產生太多陰影。」
蕭曉白嘆了一口氣，打了電話，讓老李過來進行處理。
Hello teacher tell me what's my lesson
沉默了很久，蕭曉白一把抱起李勇：「走，叔叔帶你去見一個漂亮阿姨，好不好？」
No tomorrow, no tomorrow
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
「肉體的傷痕很容易愈合，而心靈的創傷，卻永遠都無法填平。」說完這些，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好，我剛才又做了噩夢。我不想呆在這裏，我怕。」
…
這個事實，蕭曉白並沒有說出去，他自己都無法承受這種人倫悲劇。
Enlarging your world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蕭曉白仰頭看著陰霾的天空。他哼起了一首低沉而壓抑的歌。
「我讓小朱把他帶進來吧，你盡量讓他忘記那段記憶。」
Went to school and I was very nervous
Their tears are filling up their glasses
And I feel the way that every child should
回村之後，老支書拉著蕭曉白的手，一個勁的說丟人，說自己村裡出了這樣的事情真丟人，說自己本家出這樣的事情，更丟人。蕭曉白安慰了幾句，看到實在是沒有辦法，也就不吭聲了。
「好！」一聽到遊樂場玩，孩子馬上就答應了，之後想了想，歪著頭說道：「叔叔那麼大的人，坐車還害怕，真羞。我坐車都不害怕。」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治療室的門打開了。
「小朱，你先帶李勇出去玩會兒，等我叫你再進來。」蕭曉白朝小朱點了點頭，小朱帶著李勇出去了。
「我需要知道具體情況。」
Mad world...
「多少錢？」
「叔叔，你唱的是什麼歌呢？很好聽，但是我卻一句都聽不懂。」不知何時，小朱帶著李永金的兒子，站在了蕭曉白的身旁。
他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Worn out places, worn out faces
Bright and early for their daily races
「這是規矩。算了，還是按照我以前來這裏治療的價格給吧。」
「好，叔叔帶你去遊樂場玩。小錢，你先帶李勇出去。」
I find it kinda sad
屋子裡只剩下蕭曉白和劉黎兩人。
Children waiting for the day they feel good
放下錢，蕭曉白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李永金八歲大的兒子，死死的拉著自己的衣角：「叔叔，呆在這裏我怕。」一句話說的蕭曉白直感覺心酸，二話沒說，把孩子也帶上了車。
Hide my head I want to drown my sorrow
為什麼會這樣？李永金沒有回答。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老支書說，他平時跟母親關係還不錯，也沒有見有什麼精神病之類，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鬼迷心竅。
據李永金交代，十一月十一日晚，他將自己母親用繩子勒死，然後割下大腿肉進行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是的，鬼迷心竅。
I find it hard to take
蕭曉白的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劉黎撫摸著孩子的脖子上的傷疤，過了很久，才開口道：「肉體的傷痕很容易愈合，而心靈的創傷，卻永遠都無法填平。」
蕭曉白一行，按照李永金兒子的指點，在他家儲藏室的一口大缸里，找到了已經被腌製成塊的半截女屍。村上來幫忙的勞力，一看到這一幕，都捂著嘴出去吐了。
「我聽得懂，雖然我不知道你唱的是什麼，但是我聽了卻很想哭，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mad world
No expression, no expression
「這個孩子，經歷了太多可怕的東西，你是心理學專業，我想讓你幫他把一些不愉快的記憶都忘記。」蕭曉白說話時，眼睛老是盯著房間角落的那盆盆景。
Look right through me, look right through me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 mad world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