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說話》第七卷 死亡幻覺

第十一章 大胆推論

第七卷 死亡幻覺

第十一章 大胆推論

「馬俊峰,我問你,你看到我們跑什麼跑?心裏有鬼吧?」
「我這個人膽小,看到警察就怕。」馬俊峰還在妄圖狡辯。
小朱和小錢還在帶著他穿衣服,兩個人對付他一個,諒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因此,蕭曉白也不擔心,洗完臉之後,就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想看看能有什麼發現。
蕭曉白讓董麗把車上的手電筒和相機都帶了下來,兩個人在院子里勘察起來。
藉著昏暗的燈光,蕭曉白觀察著院子中的一切。這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合起來差不多有三間房大小,正對著堂屋門的這一塊地方,還算比較整潔,院子西邊的那一塊,亂七八糟堆著一些農具和雜物,地面上似乎還鋪著什麼。風吹過來,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騷味中帶著一絲血腥味,還有些刺鼻。
「你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這一套刀具怎麼會少了一把刀?那把刀哪裡去了?十四號那天,你跟王明學從彩票售點離開之後去了哪裡?你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晚上你在哪裡?」蕭曉白問出的一連串問題,讓馬俊峰有些招架不住。
馬峻峰被帶出來的時候,身上總算穿上了一身夏裝,胳膊上的紗布也換了一個新的。蕭曉白拿著電筒在他的臉上照了照,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聽到這些,馬俊峰抬起頭看著蕭曉白,一臉吃驚的樣子:「王明學被人刺傷了?不,不,我沒有和他打過架,我胳膊上的傷,是我自己弄傷的。那把刀,也是他從我這裏拿走的。」
在手電筒燈光的照耀下,蕭曉白看清楚了地上鋪著的東西,那是一張剛剛剝好不久的羊皮,被伸得很開,固定在了地面上。四周的地面上,有好幾個鐵釺埋在地上,這是用來製作羊皮的,用繩子紮好羊皮的邊角,用鋼釺固定在地面上拉伸開來,這是傳統處理皮革方式中的一環。羊皮上的硝水味很濃,嗆得人眼睛有些睜不開,蕭曉白摸了一下羊皮,上面還有些潮濕,應該還在製作過程中。蕭曉白琢磨了一下,這種傳統制皮工藝,是應該有刀的,正準備尋找刀具的時候,董麗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一下把這些證據都收拾起來,帶回局裡讓痕迹科的同事檢查一下指紋和上面的殘留物,這個很可能就是直接證據。」
年輕男子只穿了個小褲衩,渾身都是油光光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幾個警察為了制服他,只能抓著他的兩隻胳膊,結果,弄了滿手的灰條子。小錢不小心抓到了男子包著紗布的左臂,對方死命的嚎了起來,胳膊上的紗布也滲出了鮮紅的血液,看樣子傷的挺重。
「我不是沒穿衣服呢,想進去換件衣服。」馬俊峰強自鎮定的回答道,看來剛才在換衣服和換紗布的空擋里,他已經想好了託詞。
「我們三個連警服都沒有穿,而且天那麼黑,你能一眼就看出我們三個是警察?」蕭曉白的話一下子拆穿了馬俊峰的謊言,他小聲地嘟噥著,低下了頭,看著自己來回搓動的大腳趾和二腳趾。
蕭曉白湊了過去,藉著手電筒的燈光,他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這是一個長長的牛皮刀具套,大概有兩尺多長,半尺多寬,黃色的熟牛皮上,布滿了一個個縫製結實的皮套。皮套里塞著一把把尖刀,從到小,均勻的排列著,最長的刀跟皮套的寬度差不多一樣,而最小的刀,兩把加在一起,才佔了一排空位。蕭曉白注意到,在刀具套的第二個位置,那把排在第二長度的尖刀套,是空著的。
制服了年輕男子之後,對方一個勁的叫冤,蕭曉白看到對方這副打扮實在是有損形象,就打發小朱和小錢帶著他進去穿衣服,準備等一下再詳細問明情況,自己來到院子里的壓水井旁洗了洗手,順便洗了一把臉,天氣太熱了,剛才又衝上去抓這個傢伙,搞了一身臭汗。
蕭曉白戴上手套,解開了一個皮套上的搭扣,將裏面裝著的尖刀抽了出來,這是一把一邊開刃的直刀,刀刃部分的弧度很小,前端幾乎呈三角狀。刀身呈一種黑乎乎的顏色,除了刀刃部分是明亮的之外,刀背的位置是黑色的。這不是現代工藝批量製作的刀具,這種刀是在以前的那種打鐵鋪一錘錘打出來的,光看刀背上紋理就能看得出。看樣子,馬俊峰應該是世傳的阿訇,因為回民的風俗,屠宰牛羊的時候,必須有阿訇在場,久而久之,就有專門負責屠宰的阿訇,而這些阿訇,也經常負責起皮革的鞣製工作。
「蕭隊,這個空著的皮套長度,跟現場發現的尖刀長度是吻合的。這套刀具和現場發現的尖刀,材質上也是一樣的,而且,彩票的事情,可能就是馬俊峰的殺人動機。我覺得馬俊峰的嫌疑很大。」董麗拿起相機,一邊對著地上的刀具套拍照,一邊說道。
蕭曉白三個人摸進去的時候,躺在躺椅上的年輕男子根本就沒有發覺,他不住的嘆著氣,右手拿著蒲扇,不住的往臉上拍著,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
「蕭隊,你過來看一下這邊,我這裡有發現。」董麗正拿著電筒,照著地面上的一排東西。
雖然說,現在科技發達進步了,絕大部分產品都是批量生產,不過很多的產品,還是老手工做出來的更好。比如說這些手工打出來的刀,是現在批量生產的刀具所遠遠比不上的。蕭曉白曾經親眼見過,買回來的鋼質菜刀,剁骨頭不到幾下就卷刃了,而村上屠夫的家傳尖刀,砍了那麼多骨頭,一點事都沒有
「馬俊峰?」小錢試探著叫了一聲。躺椅上的男子挪開蓋在臉上的蒲扇,看到了蕭曉白三人,他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骨碌從躺椅上爬了起來,拖鞋也顧不上穿,光著腳丫子就往屋裡跑。蕭曉白三人趕忙沖了上去,把他按到在地上。
「我不記得了。」馬俊峰被這麼一問,頭也不敢抬了,繼續看著自己拖鞋裡來回搓動的兩個腳趾。
「你騙誰呢?都是大老爺們,你怕被誰看到啊?」小錢真想對著這傢伙踹一腳,虧自己剛才還好心讓他換手臂的紗布。
「不記得了是吧?我幫你回憶回憶,十四號那天,王明學中了彩票大獎,十分的高興,請你去喝酒,可能還開車帶你去兜風,不過你的心裏並不這麼想。你一直覺得,假如不是自己借錢給王明學,他是不可能中獎的,所以,你提出要讓他分錢給你,不過被他拒絕了。於是你懷恨在心,偷偷的帶了一把尖刀在身上,在回來的途中將他刺傷,在搏鬥中,你的左臂被他割傷,你匆忙之間跳下車,然後一個人偷偷的逃了回來。這就是全部的經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