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說話》第九卷 弒者歸來

第二十四章 一切終結

第九卷 弒者歸來

第二十四章 一切終結

「哎,那個什麼同志,你等我叫人起來開門啊,這樣多不好看。」老村長看到蕭曉白的粗魯舉動,一下子慌了手腳,想要來拉蕭曉白,卻被小朱給攔住了。
小朱看出蕭曉白有些心神不寧,輕聲的問道:「蕭哥,是不是困了?」
「我只是想到一個可能,李曉玉回老家可能並不是因為這裡是她的家,而是因為這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她回到這裏,很有可能想要結束一切,包括她自己。」蕭曉白長嘆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我們可能來晚了。」
蕭曉白走了過去,輕輕地掀開了被子。李曉玉側著身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像一個熟睡的嬰兒一般。蕭曉白慢慢的伸出了兩根手指,按在了她頸部的動脈處,片刻之後,又拿開了。
「嘿嘿……我不是沒怎麼跟劉醫生聊過嘛……」小朱壞笑著說道,沒笑兩聲,看到蕭曉白要翻臉,趕忙岔開話題:「既然抓捕李曉玉沒什麼問題,那有啥不大對勁的?」
「老村長,你就跟在後面做個見證吧,要是等會還想吃早飯,就別跟進來了。」小朱這麼一說,老村長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半張著嘴,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哪裡不對了?馬上都要抓住李曉玉了,這個時候還能出啥岔子?」小朱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對了,劉醫生說過李曉玉是個催眠高手,我們這樣直接抓是不是會有危險?是不是會被她催眠控制住?」
小朱本來還心急火燎的,聽蕭曉白這麼一說,一下子泄了氣,恨恨地對著地上的香煙踩了一腳道:「一直被這個女人耍來耍去,好不容易能抓到她出口氣了,誰知道她來這麼一手,真他媽窩火。」
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蕭曉白愣了一下,瞬間變了臉色,咣咣幾腳,踹開了院門,飛快的朝屋子跑去。
房門是木質的對扇門,裏面被鎖得死死的,蕭曉白也沒心情再去想其他方法,依然是抬腳猛踹,不大工夫,把門閂給踹斷了。房門一打開,迎面撲來一股帶著鐵鏽味兒的腥氣,蕭曉白的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隨後站直了身體,正了正身上的警服,慢慢的走進了屋裡。
山廟村是一個極小的村子,總共才十幾戶人家,坐落在一個狹小的山坳里——這是從省道過來的第一個村子,一路上的山勢都太過陡峭了,無法居住。長達幾十里的山路將這裏與外界的繁華隔絕開來,村子還保持著舊時農村的質樸,東方的山頂上剛露出魚肚白,村子里的大公雞就開始報曉了。
血腥味兒是從西邊的卧室傳來的,蕭曉白掀開了門帘,走了進去。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張小床,看長度和寬度,很像是給半大孩子用的。床上蓋著一床嶄新的被子,不過看上去有些大,比床寬出不少來,被子里鼓囊囊的。
「別那麼喪氣,我只是瞎猜而已,說不定李曉玉現在已經潛逃了,到時候還要咱們去努力。走吧,那邊有人出來了。」蕭曉白站起身,拍了拍小朱的肩膀。
「沒用的,假如我沒猜錯的話,那已經是昨天夜裡的事情了。我為什麼要在這裏歇一會兒?就是想等天亮再過去,讓村子里的人領著去。農村人抱團,萬一說不清,別交代在村子里了。」
「蕭哥,現在怎麼辦?咱們不知道李曉玉的家是哪一戶啊!總不能一家一家問吧?」小朱搓著手問道。
「啊?!畏罪自殺?那我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找人啊!」小朱像被火燒到了屁股一般,嗖的一聲跳了起來,把嘴裏的香煙都給弄掉了。
定了定神,蕭曉白朝靠著北牆的大床走去,大床上同樣蓋著一床棉被,但是從情形看,似乎是兩個人。蕭曉白來到了床前,輕輕地掀開被子,一對五十多歲的老人穿著秋衣平躺在一起,他們的胸前各插著一把尖刀。
當山間第一縷陽光劃過村子上空的時侯,蕭曉白一行終於來到了村子最角落的一個院落前,四間有些破爛的磚瓦房,一個石頭砌成的低矮圍牆,這就是李曉玉的家,她父母居住的地方。
蕭曉白這句話與其說在安慰小朱,倒不如說在安慰自己,他倒是希望李曉玉還活著,能夠再度與自己交鋒,但是他心中卻十分明白,這種情況不會再有了。從與李曉玉接觸的過程中,蕭曉白覺得她並不像是那種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反倒像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普通女人,一個很愛家人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能變成變態的連環殺手,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而且她在發現自己暴露后,做出的第一反應不是逃亡,而是回到生養自己的地方,回到一個幾乎無路可逃的地方,說明她已經放棄了逃生的機會,做好了了解這一切的準備。雖然還有很多細節想不明白,但蕭曉白幾乎可以肯定李曉玉就是抱著這種心思回來的。
小朱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香煙拿了出來,他知道蕭曉白並不抽煙,只有在心裏有事的時候才會要煙抽。兩個人在一個背風處哆哆嗦嗦的點燃了香煙,蹲在那裡眯著眼看村子里的動靜。蕭曉白抽了一口就嗆住了,咳嗽幾聲之後,盯著燃燒的香煙發獃。
聽領路的老村長說,李曉玉一家人原本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是二十多年前搬來的,家裡只有李曉玉一個女兒,沒有其他子女,是村裡唯一沒有被計劃生育罰款的一戶。李曉玉一家平時幾乎不怎麼跟村子里其他人交流,過著獨來獨往的生活。老村長因為工作上的事來過幾次,印象中李曉玉似乎不太愛說話,父母說話她也從來不理。到鎮上上學之後,只有放寒暑假才回來,等到考上了大學,就再也沒有回過家,老村長几乎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控制個屁啊!你電視看多了吧,催眠哪裡有那麼神。催眠也是需要人在放鬆的時候才有效,假如一開始就有戒心,很難被催眠的。再說了,咱們怎麼也是當刑警的,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哪有那麼容易被一個簡單的催眠搞定?」蕭曉白沒好氣的說道。
「先歇一會吧。農村人起得早,等一下遇到人問一下就知道了。有煙沒?給我來一根。」
「我不困,只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那個誰,有人起來了沒?」因為幾乎不怎麼往來,老村長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