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超級學校
第九十五章 天地殺
據說，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海州大學再怎麼發展，這座廟不能動。
轟的六聲巨響，方生整個炸成粉塵，六劫之劫氣消失，天地重歸一清。
方生已經習慣了海州大學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節奏。
五點，操場上、草地上則漸漸就會有早起的學生，或者運動，或者晨讀。
唉……
海州大學有四景，這古廟名喚泉寺，是其中一景。
大概凌晨四點左右，從校外K歌或者酒吧狂歡的學生就會一個個如同幽靈般回校。
讓人詭異的是，冰雹只集中古廟上空落下，學校其他地方卻沒一顆落下，事後，那副校長大病一場，好懸沒死掉。
水、火、風、雲、雷這五劫人類還有一線之機，唯有最後地劫一發，陸沉海底，人類滅頂。
是夢？
方生與同學們一起乘坐大巴回宿舍。
十年前有一副校長想拆了建其他設施，結果開工那天風雲突變，陡然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冰雹，當場把工人都砸跑了。
夜漸深了，熱鬧的校園漸漸安靜下來。
方生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主動念還是被動念，反正其樂無窮。
凌晨時分，音樂盡，人都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生掙扎著爬起，古廟還是那座古廟，月光依然清冷，古廟依然殘破，沒有真如和尚，剛
唉，又是一聲，像是敲在人的心頭，包含著萬古愁緒，濃的稠的化不開。
方生這樣盤坐，張留、侯開他們都不奇怪。
張留與侯開兩個也都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一股腐朽之氣撲鼻而來，方生揮了揮手，就在這時，月光忽地從屋頂的琉璃瓦透射進來，一道若有若無的人影安坐著地面上。
聲音越來越清晰，卻是從學校西北角發出來的。
方生盤坐調息了好一會，緩過勁來。
這是海州大學創始人立的，大意是記載著這寺曾經有一高僧在這參禪。
這些念頭，此時卻個個如珠，而心如琉璃，於是，珠是珠，琉璃是琉璃。
唉，嘆聲又起，就是泉寺發出的，方生心弦一顫，推門進去。
空氣有些清冷，方生卻完全不覺，身如淡煙，很快出了宿舍。
方生悄然下床，穿鞋出門，輕輕掩上門。
這個時分，分外的安靜，月光如流水一般傾瀉到室內。
眼前景緻倏地一變，方生整個人置身蒼茫大地之上，就見遙遠天際，天傾一角，無邊天河傾瀉下來，大地顫抖，遠處地陷無數，地火升騰，竟是一番活生生的末日煉獄慘
方生整個看呆了，當陌生的人群開始變換成馮城那些熟悉的老老少少時，方生心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感。
神根依然沒開的徵兆，方生已經不在意了，就在這時，方生耳邊突兀地聽到一個人嘆息聲。
如此心念一起，外在的一切都猶如浮光掠影一般，來來去去，毫無掛礙。
方生坐著，依然有念頭。
方生解釋殘脈體質，需長時間盤坐。
此時，錢如龍在那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留還有侯開則戴著頭盔上《玄武紀》，他們的一呼一吸，一舉一動，再細微方生心裏都投射得一清二楚，還有更遠處，更遙遠處，似乎所有的動靜都掌握心中。
錢如龍已經睡著了，但他的呼吸聲有些急促，想是做著什麼不好的夢。
方生目光一掃，寺前果然立著一塊碑石。
方生其狀若魔，不驚反喜，大叫道：「好啊，好啊，沖我來吧！天要塌，我撐天；地要陷，我補地；人失德，我興道！」
方生目光一亮，這不是幻聽，而是真的有人在嘆息。
方生越來越具信心，心中發誓不破神根絕不罷休。
要念到骨子裡，念到血肉里，念到每一個細胞里，這還不夠，念到構成自己的粉塵細微世界里去，念到意識
古怪是古怪，但方生不懼，因為真如大和尚曾在這駐錫，令方生有一種奇怪的親切感。
兄弟姐妹們很久沒見了，方生有些想了。
馮城老巷那些與世無爭的老人們，鄉下吹笛的牧童娃，月光山下月亮村的村民，方生童年的玩伴，還有老爹雷老道、花大姐一個個掙扎與地火天風之中，悲嚎、絕望！
方生倏地醒了過來，整個人拘攣地倒在地上。
真如和尚連說了三個「慘」字！
太過真實了！
卻是一個和尚！
有人說，古廟高僧雖已坐化，但護法天龍卻一直在，誰動泉寺，誰就要承受天龍的怒火。
方生白天跟熊闊海通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參加超導培訓班，而且在修行一門功法，這段時間都不會上《玄武紀》。
水劫、火劫、風劫、雲劫、雷劫，最後地劫！
這不稀奇，在世界上一些詭異的地方常常有這種回放，閑居也有些這樣的味道。
這個時間點大約是凌晨兩點，整個寂靜的狀態會維持一個小時。
方生的心靜極了，「唵阿吽」三字已經進入心底，好像種下一顆種子。
方生不用刻意去想象，就感覺整個身心處於「唵阿吽」三字真言的大
現代化的世界名校，有一些學術大師的遺址也就罷了，卻遺留下一所寺廟，倒是奇。
泉寺亦被海大學生稱為最靈異的地方，比醫學院解剖室以及那到通往地下屍池的通道還有詭異。
方生站在那碑前又細細地看了一遍，後面一句「擅進寺者，後果自負」是學校後來加上去，這等若學校官方承認這寺有詭異。
方生知道，眼前不是實景，而是歷史的回放。
水生雲，雲起風聚雷，雷生火，應該是如此內在關係。
方生邁步出了泉寺。
古老的門發出嘎啦啦連串的聲響，在寂夜中有說不出的詭異與恐怖。
方生又坐了好半會，嘆息聲再聽不到，幻境也沒再出現，一切再正常不過。
方生全身上下都濕透，且有一種嚴重心力透支感。
這番修行對身體氣血也有極大好處，氣血越來越壯，內氣越來越盛，猶如長江之水一般地脈與水脈滾滾涌動，即便是模糊不清的火脈、雷脈、雲脈、風脈都是內氣如水汽一般瀰漫。
要知道，那無邊地獄誰方生獨自闖過，而眼前景天塌地陷，卻見無數人類掙扎嚎叫，一張張男女老少面孔就在眼前晃過，真是慘不忍睹。
方生心神歷練無邊地獄，心志之堅無法為喻，但見眼前景亦仍心
竟是真如大和尚！
但是這種想，都抵不過念誦「唵阿吽」。
這泉寺果真有古怪，比自己的閑居還要古怪。
真如和尚眉宇有說不盡的愁苦，手指顫動一會，忽地站起，來回走動，口中喃喃道：「天欲殺地，地將何處？地欲殺人，人將何去？天反地覆，陰陽倒懸，慘！慘！慘！」
這就是末日嗎？
方生已經不需要唇動，甚至不用去想，一種非常美妙若即若離的感覺。
奇怪的嘆聲是從這學校禁地發出來的。
方生走走停停，聲音飄渺難定，最後終於讓方生尋到了聲源，穿過一片槐樹林，眼前突現一座古廟。
方生盤腿而坐，閉眼，心中默誦。
不！方生完全忘了自己處於幻境，大叫一聲，沖了上去，衝上莽山的最高峰，方生張開雙臂大聲咒罵老天，就在瞬間，宇宙八荒水、火、風、雲、雷、地劫總共六道劫氣化作六條巨龍一般直衝入方生體內。
方生見四處沒人，奔了起來。
方生心中一喜，連忙恭敬地拜倒。
《玄武紀》扈教官解禁了，若在平時，方生自然早早上《玄武紀》。
泉寺前頭沒有高建築，因而視野極好，方生就看到都市燈火繁若天上的星辰，好一派繁華安逸現代文明世界，方生進去泉寺也就半個小時不到，卻有一種宛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