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卷 再入書劍與飛狐
第144章 我有庶人劍，可斬天子頭
陳家洛苦澀一笑，點頭道：「在下雖然無才無德，卻也讀過《莊子》中的名篇。」
葉鋒眼睛已經越來越亮，示意陳家洛繼續說下去。
狀元郎？這是在嘲諷自己根本不似反清，反倒像是考狀元的書生了。
「我們的幫助？」陳家洛苦笑道，「因為尊駕，『斬龍行動』事無巨細，清廷已全都知曉。據我紅花會兄弟探來的消息，清廷準備完全。便在短短時間，西湖之外，壁壘全已搭好，只留兩個出口。那些壁壘牢不可破，除了那兩個出口，別說突圍，就算是清兵自己進來，也是困難重重。」
葉鋒大笑一聲，忽然問道：「狀元郎，你讀書多，『莊子說劍』的典故總該知道吧？」
陳家洛道：「尊駕也是漢人，先前更大殺清廷官員。現今，我五湖四海兄弟齊聚一堂，正是為了誅殺乾隆。尊駕又為何反要幫助韃子皇帝，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瘋了，這絕對是瘋了！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紅花會以及這
群豪盡皆駭然，驚若天神地看著葉鋒。
「我有庶人劍，可斬天子頭！」
葉鋒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朗聲道：「老實說，這話有理，適用天下十之其九。但是因為我，莊子卻錯了。庶人劍？庶人劍又如何？！」
稍微頓了頓，給了眾人吸收、腦補、感動、緩衝情緒的時間。
引用一句俗語，這便是「包餃子」。
葉鋒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這庶人劍，倘若修鍊到一定境界，毀天滅地，亦有可能，更不必說改朝換代，稱霸於世了。」
這一刻，葉鋒隱隱感覺，自己這神棍功夫，更上一層樓了。因為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描述所感染，所感動，胸中豪邁之氣頓生。
也幸虧葉鋒沒有修鍊過「獅吼功」這類音波攻擊類功夫，否則現場不知有多少人要耳聾目盲，甚至直接掛掉了。
篷船上，袁士霄「噗」的吐了一口鮮血，凝望著葉鋒
似被他感染，眾人失神望著葉鋒，雙目之中滿滿全是悠然嚮往。胸中氣血更是澎湃萬千，明明身處險境，下一刻便極有可能身首異處，眾人心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葉鋒點頭。
葉鋒道：「莊子說劍，將天下之劍分為三類：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這自然只是一種治國爭霸的比喻。但莊子提及庶人劍，意思是個人武力不足以影響大局，還說匹夫爭鬥，就跟鬥雞一般，對國事什麼用處也沒有。」
陳家洛苦笑，又問出一個似曾相識的問題：「韃子皇帝的確來了，防衛定然甚嚴。西湖境內，精兵沒有五千，也有三千，尊駕武功的確高超，可也不能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吧？」
任誰面對面被直抒胸臆地告知：對，沒錯，我就是利用你！心情都不會好受。
陳家洛
豈料，葉鋒面上卻愈發興奮，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乾隆老兒，我正式宣布，你已被我包圍，插翅難飛！趕緊洗好脖子，等我收割！！」
「你們負責外圍，不讓清兵攻進來。西湖內這三千精兵交給我。半個時辰以內，我一定斬下乾隆那顆豬頭！」
陳家洛苦笑，繼續道：「外圍清兵，姑且不提。西湖之內，更埋伏了三千精兵，弓箭手居高臨下，更將大伙兒當成了靶子，想怎麼射便怎麼射。那些遊客之中，也儘是清廷姦細。咱們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葉鋒話鋒互轉，笑道：「但以我目前的實力，毀天滅地，那是妄想。所以我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內有精兵，更配有弓箭手，外部嚴密防守，卻沒將眾人希望撲滅，留有兩個缺口。既打消眾人負隅頑抗之心，又分散了突圍壓力。
明媚的陽光照在他臉上，竟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
演講會基本技巧——留空。前世雖沒有當眾忽悠別人的機會，但信息大爆炸，沒吃過豬肉，總也見過豬跑，這點還是知道的。
話語之間，洋溢著無言的積極自信、昂然鬥志。
像他這種人，騙別人，輕而易舉。但欺騙自己，那是極其困難的。
到了此刻，他們全都承認葉鋒的實力，實打實的心悅誠服。但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對方那邊，還敢這麼肆無忌憚，那真真不是瘋了，便是童言無忌，懵懂無知了。
「為了確保乾隆一定前來，我索性將所有信息全都告知清廷。你紅花會是乾隆的心頭刺，他更恨我入骨。在確保自身安危的前提下，乾隆一定會親身前來。」
拜託，敢不敢再童言無忌一點，敢不敢再懵懂無知一些，譬如……直接讓乾隆自殺得了。
聲若炸雷，蘊含真氣的聲音，響徹西湖，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超凡入聖？不說古、黃，單單這金氏武俠都有些名不副實。珠玉在前，畢竟
他嘴角輕輕彎起，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葉鋒情緒高昂，朗聲道：「陳家洛！即刻起現場指揮全交給霍青桐，誰若不聽調遣，我非但劍下不留情，更會全家老少，雞犬不留，全部誅殺！」
的確是插翅也難逃！
轟！
卧槽……這算什麼？別人有精兵三千，準備完全，你只單單一人，還將別人包圍了？！
以西湖為中心，方圓八里，仍可聽到。
紅花會群豪也滿臉錯愕。
陳家洛扶起袁士霄，接過話頭，說道：「尊駕武功之強，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過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尊駕答疑解惑？」
葉鋒笑道：「我這個人，向來最怕麻煩。加之時間緊迫，所以儘可能確保乾隆老兒親身而至。你們以為『斬龍行動』無比機密，但誰也不知，清廷是否打聽到一鱗半爪。」
眾龍套反清群豪完全傻了，怔怔看著葉鋒。
的確似曾相識，這問題不久之前，霍青桐就曾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