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 小李飛刀
第158章 我是傳奇
頓了頓，李尋歡忽然問道：「百余年前，正是鐵中棠遲暮，『俠盜』楚留香時代，曾有一位英雄豪傑與其爭鋒，兩人可謂一時瑜亮。那人也叫葉鋒，武器也是斬龍劍，葉兄與他，是否有關係？」
那雙眼睛中，透射出一股奇異的光芒。
鎮上，東海玉簫那幾位美女道士，正是極好伴侶，風情萬種、極其擅長男女之事且不必說，最美的還是，當中還有一個未曾開苞的蘇玉珍！
只要是江湖人，絕對有好武之心。
只聽李尋歡緩緩道：「尊駕不願，我也不強人所難。但我心中存疑，還望尊駕予以解答？」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李尋歡卻搖了搖頭，眼睛也越來越亮，問道：「尊駕武學淵博，何來班門弄斧一說？不知另兩門神功，究竟是什麼？」
葉鋒也笑了笑，答道：「另兩門武功，一是『乾坤大挪移』，二是『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便是這類武功的統稱。不過這也只是大概，往細節處論，三門武功卻又各有訣竅。」
大笑聲中，他身形閃動，已往樹林外掠去。
李尋歡的偉大，令葉鋒徒生渺小之感，但也僅此而已。
他說自己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但李尋歡口中稱他
只聽他幽幽嘆道：「這法子雖毒，卻最妙不過。我只是很後悔，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
關心則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葉鋒道：「不敢當。」
葉鋒一愣。
你若要他幡然醒悟，化身聖母瑪利亞，那難度堪比登天。
那自然是每個男人都難以忍耐之事。
葉鋒擺手，道：「老實說，這麼干，已經很不地道，你已經讓我很慚愧。再事兒都沒辦，就提前獲得酬勞，我心更難安了。咱們明日再會！」
他所做一切，亦全是遵從自己本心。
葉鋒也笑了。
他也第一次生出，自己毫無權利指責之感——儘管以前那些位面，他也未必有那個權利，可他做來卻理所當然，毫無心理負擔。
葉鋒大笑一聲：「李尋歡不愧是李尋歡，明日之約，切勿忘記！我還有要事需辦，暫且別過！」
他為人行事，當真如自己所說，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兩世為人，縱橫江湖以來，全憑心意。所遇不平不爽事，一定要捋平捋順。
李尋歡咳嗽兩聲，望著葉鋒離去的
「武功練至一定境界，想要如此，也並非不可能。只是練至那種境界的人，彈指之間便可殺人，倒不屑於這些花里胡哨的殺人技巧了。譬如探花郎你例不虛發那一刀，武功越到最後，往往越簡潔。而越簡潔的武功，往往也最有效率。」
於是他笑著道：「當然可以。」
接下來，葉鋒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李尋歡。當然，他並沒有全說。可聰穎似李尋歡，即便葉鋒不說，他又怎麼可能想不出？
葉鋒奇道：「你問。」
他也已經知道，李尋歡非但知道了自己的要求，並且答應了下來。
很可惜，他失望了。
葉鋒微笑不語，也不多說。
而李尋歡這般，只要知道，只要弄清楚，那便足夠。
李尋歡沖葉鋒拱了拱手，鄭重道：「也許『謝謝』二字太俗，但除此二字，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所以還是說一聲，謝謝！」
他這慚愧之心，也就是剎那之事，風吹了無痕。
話到此處，李尋歡已經知道，葉鋒那個要求是什麼。
葉鋒笑道：「世上武功，何止千萬？以己之力，還施彼身。有此奇效的，並不只單單一門『移花接玉』。據我所知，最少還有另外兩種武功有
這就如同許多國人，晚上信誓旦旦，發下宏願，自己今後一定要怎樣怎樣，改變就從明日開始！但可悲的是，絕大多數人，第二天卻過著前一天一樣的生活。
聽到最後，他的眼睛已經越來越亮。
他已不必回答。
李尋歡瞳孔又大了幾分，他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一種他跟阿飛在一起時，才有的感覺。
李尋歡一愣，葉鋒前一句的說辭實在有趣，思維頗有些天馬行空，倒是不曾聽過，旋即笑了笑，道：「那也許只因為我對尊駕有信心，貨物已不必看。」
至於葉鋒所說「要事」，究竟為何？
點到即止。
同樣點到即止。
他發覺這一瞬間，自己的心又溫暖了幾分。
「我反殺唐獨那一招，便是『乾坤大挪移』。」
李尋歡道：「尊駕反殺唐獨那一招，可是『移花接玉』？」
又道：「世上神功，數不勝數，倘若全部學會，又怎可能？似探花郎、上官金虹、天機老人，乃至於阿飛、荊無命，一心一意，也可練至巔峰。但很可惜，葉某耽於武道，又求速成，不得已，只得學得駁雜。」
李尋歡驀地瞪大眼睛。
但這次，他卻以手指天，笑道：「倘若我說，我只是這個
李尋歡眼中露出讚賞，笑了笑，嘆道：「世上武功，當真如攀高峰，一山更有一山高，妙到極巔。單單能說出這三種神功，便知葉兄所學淵博。不論其他，單若論此，葉兄怕是當世已無敵手了……」
忍耐的滋味並不好受。
葉鋒性格本不是如此。
有了碧血劍、書劍的經歷，略一思索，他便明白過來。
唯一的區別在於，類似鳩摩智那般，貪得無厭，本身修為已是不凡，火焰刀、控鶴功更是一等一的神功，但他知道了六脈神劍，便想據為己有。
他沒有回答。
葉鋒疑惑地看著李尋歡，心底念道：「難不成這李尋歡當真是聖母再世，自己不要，他還偏要給？哎，盛情難卻，既然他要求強烈，那自己就勉勉強強接受算了……」
面對這樣一個傳奇，葉鋒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葉鋒笑道：「我雖小探花郎二十余歲，但我這人無法無天，肆無忌憚慣了。高攀一回，倘若探花郎不嫌棄，直接叫我一聲『葉兄』即可，不必『尊駕、尊駕』的叫。」
先前在小樓之中，被林仙兒勾起了慾火
李尋歡卻道：「尊駕慢走！」
自古以來，這道理顛簸不破，縱然驚才絕艷如李尋歡，也難逃這窠臼。
葉鋒向來不肯虧待自己，自然是要發泄出來的。
他卻笑了起來：「人生在世，各人選擇不同，耽於武道，倒也沒什麼，學得駁雜，更無指摘之處。」
很多時候，葉鋒的節操之低，直可說令人髮指！
老實說，古龍筆下爭議最大的主角，毫無疑問是李尋歡。他的所作所為，有些矯情，甚至極其操蛋。但他為了朋友，即便是龍嘯雲那種朋友，也可去死！
葉鋒啞然失笑，道：「探花郎若去做生意，肯定虧得褲頭都不剩。哪有貨物還沒看到，就提前付賬的道理？」
不等葉鋒回應，李尋歡話鋒一轉，微微一笑道：「不知尊駕的要求，究竟是什麼？」
以往遇到這類事，他總一笑置之，並不是不願解釋，而是解釋起來太困難，對方也難接受。
頓了頓，葉鋒忽然乾咳兩聲，笑道：「抱歉，我這真是魯班門前造大斧……探花郎在前，竟還敢大放厥詞，傳將出去，必會令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