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卷 小李飛刀
第172章 風華絕代，傳奇不朽
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之後，上官金虹爆體而亡，可葉鋒卻也消失不見，只餘三聲大笑，悠悠傳來，證實適才一戰，當真不是虛幻，而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
畢竟還是上官金虹技高一籌。
此戰過後，小李探花李尋歡隨口一句「謫仙」，迅速流傳開來。又因葉鋒劍法超絕，江湖便稱其為「謫仙劍」葉鋒。這個稱呼，也隨同李尋歡那幾句無心之言，一同流傳下去。
李尋歡的話向來不多，這次卻說了很多。他的話也向來不咄咄逼人，這次卻霸道了些。
上官金虹雙環才起，這一劍已穿體而過。
游龍一般，一道無比璀璨的劍光，掣如閃電，直衝而出！
葉鋒大笑一聲：「還有更好的！上官金虹，拿命來！！」
這出手一刀，赫然竟是小李飛刀！
「方寸殺」，顧名思義，方寸之間，雙環絕命。
「縱橫江湖我稱尊，打遍天下無敵手！」
可眾人卻是不解，雖然不解，卻全都滿心期待。這場決鬥，兩人沒有讓眾人失望，上官金虹更沒讓他們失望。更精彩的招式還在後邊！
暴雨落下，上官金虹雙袖翻飛，雙環驟然消失，一聲厲喝響徹洞庭湖：「你去死！！」
暴雨之中，嘩然一片。
噗通一聲巨響，葉鋒墜落湖中，再無聲響。
因為了解，因為清楚，所以才更駭然。
雙環左右相合，已牢牢套住飛刀，已再進不得！
李尋歡見慣了生死別離，也習慣了生死別離，此刻，眼眶卻已濕潤。
天機老人眼中也是流露出詫異，接著道：「的確是好劍法，稱之神劍也不為過，也的確萬料不到，竟給他擋了下來，只是……」
一場大戰，終於落下帷幕。
暴雨，雷鳴，閃
但葉鋒畢竟不是李尋歡，這一刀也畢竟不能稱為小李飛刀。
這一戰過後，葉鋒憑空消失，俠影再也不曾一現。
但見半空之中，葉鋒已無法還擊。炮彈一般，爆射而出的雨滴，化為收割性命的死神，砰砰之響大作，盡皆爆炸開來，擊中葉鋒身體。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勝利的竟是葉鋒！
滋滋！
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駭得所有人盡皆倒吸一口涼氣，呆若木雞。
唰！
儘管惆悵情緒難言，但他心底卻還有一個疑問：縱然葉鋒無法全部避過，但他怎會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不符合常理，也萬難教人相信。
劍光大作，斬龍劍通體光芒暴漲，發出前所未有的劍芒！
洞庭湖畔，那些圍觀武林人士，心下駭然，頭皮發麻，已經不知到底該怎麼形容此情此景，只覺這驚天一劍，決不應是人間能看見的。
但葉鋒這一刀射出，內力之強，手法之巧，速度之迅捷，角度之奇詭，聲勢之鬼魅，就算沒有李尋歡十成功力，也總該有七成半了。
洞庭湖畔，所有人屏住呼吸，兀自沒從適才的震撼之中，緩過神來。
江湖之上，縱然偶有消息傳出，也是嘩眾取寵的姑妄之談，無人信之。
直到百年之後，葉鋒再次現身，預言成真，江湖之上，引起滔天巨浪。
他們當中無一人有幸得見小李飛刀，自然不知李尋歡一刀之威，可饒是眼前，葉鋒這翻版一刀，已隱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勢，教他們如何不震驚？！
這人又究竟是神是鬼？
上官金虹雙袖一揮，負于身後，傲然立於畫舫之上。
這一劍猶如雷擊電閃，聲威震天，非但將葉鋒周身籠
不能破，更不能逃，因為逃不了，更因為一逃必死，那就不破不防，一劍衝天，化攻擊為防禦！
天機老人目光複雜地看著上官金虹，今日決鬥，已給了他太多震撼。但最大的震撼，依舊來自上官金虹……他怎麼也想不到，上官金虹的武功竟如此恐怖！
人群聳動，驚呼連連。
郭嵩陽眼睛瞪大，漆黑長劍倏然而出，劍氣激蕩，身前木桌從中斬斷，整整齊齊，卻無半分聲響，然後大口喝了一碗酒，驟然起身，大喝一聲：「好劍法！單單讓人一見，便生出練劍慾望，萬料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絕妙神劍！」
正如葉鋒所想，金錢幫能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絕非巧合。短短時日，所有與葉鋒相關的信息，無論確認的，還是傳聞中的，都已送到上官金虹手中。
然後整合，最後謀划。
嗖嗖嗖，豆大的雨滴爆射而出！
許久之後，上官金虹享受勝利的成果一般，仍立在畫舫之上。而圍觀武林人士，也在回味心中的驚心動魄一般，定也不定，誰也沒有離去。
郭嵩陽、天機老人等人，同時拍案，豁然起身。
但說者或許無意，聽者卻有心了。
虛空之中，葉鋒身形迅捷如風，猛地向後一縮，腰腹一收，而後，迎著「龍鳳雙環」中間，驟然刺出一劍。
江湖盛傳，葉鋒、李尋歡乃至交好友，葉鋒能使出小李飛刀，原本也不至太過驚奇。
李尋歡笑了起來，感懷道：「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見一回。他原本就是『謫仙』降世，非但是現在，百年之前的楚留香，他已出現。百年之後的
瓢潑大雨，仍揮灑而下。彷彿為了應景，電閃雷鳴已經消去。
這些看不出兩人招式精妙的外行，已被震得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小亭之中，那些看懂兩人招式絕妙的大腕兒，卻比他們更震撼。
「沒有他，這個江湖，仍然不會寂寞。只是倘若有了他，這個江湖肯定更加精彩。」
李尋歡瞳仁猛地一縮，發生了什麼？心頭驀地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以及一個荒誕的念頭。
結束了。
下一刻！
但見上官金虹雙手翻飛如花，當真是迅如閃電。
他這驚人之語，卻被小亭內的一個大和尚、一個邋遢道人牢記於心，並且以書籍，或是其他形式——譬如耳提面命，一代代傳了下去。
只聽葉鋒長嘯一聲，身形猶如蛟龍，劍光似初升朝陽，他人已跟斬龍劍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閃電，刺向上官金虹！
誰也想不到，決鬥已到末尾，葉鋒竟還能發出如此兇狠的一刀。他的內力，難道當真如傳說中那般……生生不息，無窮無竭？
勁氣驟然消失，飛刀無力掉落，咔嚓悶響聲起，那艘巨大的畫舫亦從中碎裂，湖水侵入，後半邊仍浮於水面，上官金虹便立在上面。
上官金虹被逼得連退七步，而後雙腳蹬地，身形定住，穩如泰山。
上官金虹臉色大變，雙環呼嘯而出，難以置信地失聲道：「怎麼可能？！」
上官金虹雙環既出，已足夠駭人聽聞，但葉鋒一劍使來，更是美妙絕倫，驚艷無比，飄渺不可方物。
而天機老人、郭嵩陽等人卻若有所思，微微點了點頭。
郭嵩陽長嘆一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郭嵩陽、阿飛、荊無命等人還好，他們
但見一道人影自湖水躥射而出，劍光突兀再現，毫無徵兆的，再次綻放！
轟然一聲巨響，上官金虹身體直接爆裂開來，血花四濺，但隨即融入暴雨之中，稀釋在這偌大洞庭湖水。
念至於此，心神意定。
郭嵩陽怔怔定在，他雙目之中，竟泛起了淚花，孑然長嘆道：「如見此劍，不枉此生，葉先生劍法之絕妙，令人嘆為觀止，嵩陽甘為門下走狗，無怨無悔……」
天機老人竟極為罕見的，臉露愧色，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喃喃道：「縱橫江湖我稱尊，打遍天下無敵手……有了今日這戰，你恐怕真是天下無敵，傲絕當世了……」
傳奇。
上官金虹驀地睜大雙眼，驚呼道：「什麼？！」
上官金虹冷喝道：「好！再來！」
那一劍的光華，不似常人，更如仙人下凡，甚至有人熱淚盈眶，跪倒在地。
「人生於世，難免妥協，但無論如何，總該擁有自己的夢想，總該想做點兒自己想做的事。若非如此，那人生豈非太無趣了點兒？」
但見畫舫之上，飛刀射去，上官金虹龍鳳雙環在手，悶喝一聲，雙環「呼」的躥出，一前一後，轟隆巨響中，飛刀繼續破空前進！
但葉鋒呢？他又在哪裡呢？
這是第一次，他平生也僅僅只說了三次。
轟隆！
上官金虹接連倒退，雙環再起變化，忽又合二為一。
結束了？
咔！
上官金虹也不知道，但他卻早有防備，留有後手。
瞠目結舌，駭然聽聞。
到底是怎樣一種觀感，那是誰也形容不出了。
李尋歡凝目遠望，眼眶已經微微濕潤，卻笑著接道：「只是他
「能死在追求自己『道』的過程，誰又敢說，這不是一種幸福？」
除了那三聲大笑，剩下的，便是這寥寥十四個字了。
一刀射去，勁氣呼嘯！
他竟舍雙環不用，以天降暴雨為利器，給出最後一擊。
李尋歡也不由動容，眼中射出震撼之色。當然，更多的，卻是欣慰感懷了。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葉鋒臉色漲紅，雙目透射出精電般的光芒。
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雙眼，卻又不得不信。
縱然難以相信，但那人，除了葉鋒，還能有誰？！
轟隆一聲巨響，環、劍相擊，發出較之先前更耀眼的光芒！
但天機老人卻驀地怔住，定定看著李尋歡，震得說不出話。
上官金虹竟掌起掌落，或揮灑，或彈指，擊打在傾瀉而下的水珠上，那些水珠非但沒被拍散，而且通體瑩瑩發亮，顯是上官金虹以水珠為體，將內力凝聚其上。
身形倒飛中，但見他手腕奇詭一抖，嗖的一聲，寒光在隱沒暴雨之中，只聽嗤的勁風大響。
這也的確堪稱上官金虹「龍鳳雙環」中，最凌厲、最霸道的一式了，足可媲美李尋歡那出手一刀、葉孤城的天外飛仙，招式精妙，已無破綻可尋。
百年之後，又將繼續。
葉鋒畢竟還是擋下了上官金虹這致命一擊，但他整個人卻輕飄飄，倒飛而出。
眾人只覺腦袋轟然炸開，空白一片。
風雲突變，天地為之變色。
小李飛刀！
李尋歡有感而發，將他與葉鋒二人聊天內容，隨口說了出來。
只是……斯人已逝，這點兒小疑問，已經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