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主世界：天下大勢
第191章 名偵探葉鋒
李笑北叫道：「那法空大師又……」
徐東海道：「你可曾聽過竺琅？」
所有人大腦轟然炸開，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不可思議，教人難以接受。
天鷲子瞪大眼睛，怔怔道：「你、你……」
天鷲子當然沒有看出葉鋒用了易容術，他只是本能感覺葉鋒不對勁，或者說熟悉感，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睛跟說話的方式。
徐東海神色微變，點了點頭。
餘下幾人卻早已反應過來。
「若我所料不錯，徐東海，啊抱歉，叫錯了，應該是勾陳。他所用之毒，就跟化屍粉類似。不知你們是否注意到，許瘸子妻子床前，有一攤水跡？」
咔嚓一聲，精鋼劍忽然從中裂開，斷為兩截。
葉鋒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但對自己認識不夠，你不是小畜生找死，而是老畜生找死……」
徐東海厲聲吼道：「混蛋！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得意的笑。
天鷲子臉色鐵青，徐東海瞪大眼睛，就像看見了魔鬼一般，怔怔盯著葉鋒。
天鷲子隨意擺了擺手，目光依次掃過葉鋒等人，最終定格到南宮勝雪臉上，笑道：「你就是南宮勝雪？」
徐東海冷冷掃了葉鋒一眼，哼道：「小兔崽子，臨死還敢信口雌黃？！你以為自己還跑得了么？！」
不等他說，李笑北早已怒喝一聲，長劍直指付金鷹，就要撲殺上去。
唐梟臣、南宮勝雪、李笑北也瞪大眼睛，心底委實震撼不已，乃至於，皆怔怔說不出話……這人的腦子，究竟是怎麼構成的？心思竟如此縝密？
葉鋒冷笑一聲，精鋼鐵劍驟然迸射出璀璨劍芒，猶如熾陽高照，劍氣呼嘯而出。
葉鋒笑道：「若我所料不錯，那就是類似於龜息功之類的功夫。」
天鷲子冷喝一聲：「不跟你廢話，給我上！」
倘若來人是敵人，那……
葉鋒也笑了，挑了挑眉頭，道：「『無影無形』勾陳？」
異變突生！
李笑北滿臉喜色，恍然大悟一般，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昨晚你把法空大師叫出去，就是跟他商量這件事，好讓法空大師跟你演這場戲！」
轟然。
心中炸雷生，皆驚駭看著葉鋒，全被震地說不出話。
唐梟臣雙眼一眯，冷喝一聲：「不論其他，先殺掉付金鷹！」
天鷲子臉色一變，冷冷掃過葉鋒，怒道：「你這小畜生又是誰？！竟敢對老道如此說話？！」
李笑北瞪著
幾個月前，就是他逼得葉鋒跳入渭水。兩世為人，葉鋒還從未如此狼狽過，此仇那可真是堪比山高，又比海深。
一擊得手，徐東海兩個掠身，已經來到付金鷹身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毫無疑問，問題便出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了。
葉鋒笑道：「你猜？」仍是渾不在意的模樣。
赫然便是地藏奇宮一百零八絕技之「金剛不壞禪功」！
葉鋒驟然發難，付金鷹始料不及，但他好歹也是先天高手，加之葉鋒又未使出全力。
葉鋒咋舌，搖了搖頭。
他臉上尚全是錯愕，法空已一指點中其眉心。
先前假設完全是扯淡，這個時間，這個點兒，能出現在這裏的，只能是敵人！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
李笑北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前去。
天鷲子怒道：「小畜生找死！！」
葉鋒笑而不語。
天鷲子抹了一把鬍鬚，笑道：「老道除了『無影雙殺一十八』，還有一個『採花狂魔』的稱號，難道你還不知道？那又什麼竟然不竟然了？再者說，男女歡好，向來是人之常情，是極其美好的一件事，怎跟『下流』二字掛的上邊兒？」
徐東海臉色登時慘白，失聲道：「蟲蠱！！」
唐梟臣、南宮勝雪、李笑北三人臉色同時大變。
徐東海笑道：「不知者不罪，我身份萬千，原本也只有幫主一人知道。三長老不必自責。」
而先前氣息微弱的法空，驟然暴起，一指點向距離最近的付金鷹，空中似泛起千萬道指影，渾厚的真氣，呼嘯而出，正是地藏奇宮不世出之絕技——「拈花空彈功」！
徐東海傲然道：「鄙人正是！」
葉鋒道：「哦，倒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在藥水中加了點兒別的東西。」
付金鷹剛剛跨過後天，晉陞先天。原本修為就不如法空，加之他們又一直以為法空被徐東海偷襲之後，再無生機，心底全無防備。哪還反應得過來？
噗通一聲悶響，付金鷹滿臉驚詫，不可置信地看著法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付金鷹冷喝一聲：「好小子！」袖子一擺，右手已出現一個巨大的金屬算盤，橫里一格，便擋下葉鋒這雷霆一擊。但他竟也被逼得連退三步。
「第一，自然是為了今日，完全取得我們的信任后，未打之前，便將我們這
天鷲子勃然大怒，冷哼一聲，就要動手，卻又忽然頓住，神色複雜，認真打量了葉鋒一下，冷冷道：「你究竟是誰？老道是否見過？！」
葉鋒還未回答，一聲龍吟般的長嘯自錢莊之外傳來，內力之雄厚，實在是有夠駭人。
徐東海咳嗽兩聲，傲然道：「若是我對自己不狠，又怎騙得了你們？！」
徐東海、付金鷹同時衝天鷲子拱了拱手，無比恭敬道：「大長老好！」
葉鋒笑道：「那不更簡單。就我所知，世上有一種奇毒，名為化屍粉，解決屍體什麼的，實在是不二之選。只要將此毒在人身上一撒，頃刻之間，非但能化人血肉，就連骨頭也能化掉。所謂屍骨無存，莫過於此了。」
南宮勝雪道：「正是。」
其實疑點已經夠多，譬如青山寇在貓耳洞勢力如此之大，沒有朝廷的默許，又怎可能？譬如連續幾年，他明明可以陞官，卻為何不升？你當然可以說他高風亮節，但卻無法否認，這也是一個疑點。
我去……簡直忍受不能啊，這老頭兒可真有精力。
徐東海傲然冷笑道：「別說一件，就算是十件、一百件，我也會告訴你。好讓你明明白白上路。」
這一劍大開大合，直往付金鷹脖頸刺去，自下而上，只用六成功力。單單這六成功力使出，配合無比精妙的劍法，眾人也嚇了一跳，臉露驚詫。
南宮勝雪紅潤小嘴嘟了起來，卻一句話沒說，只覺心底流過一陣暖流，莫名的安心。
偷襲法空的，竟是一直病怏怏的徐東海！
李笑北綽號「一劍如風」，自也是使劍高手。本身又是後天境八層，天賦自是不消多說，見了葉鋒這一劍，也不禁脫口而出道：「好劍法！」
說著話，天鷲子黑溜溜的眼珠，又烏溜溜在南宮勝雪身上打轉，繼續笑道：「醜話可說在前面，你這小妞兒要再不過來，嘿嘿……待會兒老道將你先奸后殺，或是先殺后奸，哦這倒取決於你。但無論哪種，老道疼完你以後，肯定會將你衣服全部扒光，掛在河西府城門前，供天下人瞻仰……」
李笑北繼續道：「那許瘸子呢？他明明也在屋裡，如此短的時間，你不可能將他移往別處？」
法空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道：「
「哦對了，實際上，昨晚你本不必對自己那麼狠的。你大可以將現場偽裝成清風被殺，杜鍾最終救下你。最壞的結果，也大可拍拍屁股，直接開溜，但你沒有。」
身份既明，那便再無二話。
葉鋒微微一笑。
……
葉鋒卻一把攔住，笑道：「容我說一句，我方就算失了法空大師，尚還有四人之力。但你二人，一個病號，一個半吊子先天，我實在想不出，你倆有什麼資本在這兒得瑟？」
天鷲子咬牙切齒道：「好！你好得很吶！」
南宮勝雪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更教他們的吃驚的，還在後邊兒呢，這隻不過是個開始。
葉鋒笑了笑，道：「其他事我都沒疑惑，唯一疑惑的是……許瘸子房間那聲大笑是怎麼回事？也正是那聲大笑，讓我們全都認定許瘸子就是勾陳。」
唰！
所有人都呆住，皆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徐東海，任誰也料不到，他竟會對法空動手。就連付金鷹，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這詫異轉瞬即逝，已被一股淡淡的笑意所代替。
殺！
法空既然有防備，徐東海那一刀，自然便無法刺入了。
葉鋒完全無視天鷲子，點了點對方，自言自語一般，笑吟吟道：「你方只有一人，但我方卻有五人，甚至是六人。我們必贏的局面啊……」
葉鋒停止吹口哨，望著扭動不止徐東海，冷笑道：「總以為自己最聰明，卻從沒想過，自己是否自信地過了頭？也不想想，你身上既然有那麼多的疑點，我又怎可能毫無防備？！」
也直到此刻，眾人這才知道，他先前所說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問題是……他怎麼辦到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自然便是小李飛刀位面爆出的《憐花寶鑒》，裏面記載了大量蟲蠱之法。葉鋒批判性吸收，獲益不少。
葉鋒嘖嘖點頭，問道：「清風是你所殺，許瘸子同樣是你殺的，但你利用心臟位於右側，玩兒了一出自殘戲碼，這我就不能接受了。雖然你我互為敵人，但我還是不得不真誠地說一句……你可真捨得下手。」
徐東海瞪大眼睛，驚奇地看著葉鋒，錯愕道：「你、你……什麼都知道了？」
李笑北道：「那不是許瘸子妻子服用的葯么？」
直到此刻，葉鋒仍是淡然自若，談笑風聲。
徐東海傲然道：「不錯，大唐帝國南國交接，有一個國家，名叫竺琅。竺琅異術眾多，這腹
勾陳！
唐梟臣、李笑北、南宮勝雪，三人眼中流露出更大驚奇，方才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個人。
儘管如此，法空這身功力，也仍舊駭人。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青山寇大長老「無影雙殺一十八」天鷲子！
一個人易容術再如何高超，總有一些東西無法改變，譬如眼睛，譬如說話的調調。
兩人竟完全沒將眾人放在眼裡，自顧自閑聊起來。
葉鋒一笑置之，沖徐東海笑道：「世上異術，何止萬千？並不只有你一人會。我給你下的蟲蠱，名叫『情人蠱』，適才不過是輕微懲罰。但是——」
徐東海怨毒瞪著葉鋒，兇狠道：「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天鷲子又笑道：「不錯不錯，你這小妞兒當真不錯，很合老道的胃口。趕緊過來，讓老道好好疼疼你……」
這貓耳洞的縣令才是真正的「無影無形」，才是勾陳！那許瘸子，不過是他拋出的迷霧彈。
南宮勝雪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一片，紅綾倏然展開，怒道：「你好歹也算武林前輩，這般下流的話，竟也說得出口？！」
「哦，我是你大爺。」
徐東海拍了拍巴掌，大叫道：「精彩，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想不到這群人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不出十年，必將成為江湖上一號響噹噹的大人物。不過——」
葉鋒聳了聳肩，道：「並不是全部，譬如你掌握腹語術這門技能，我就不知。當然，更重要的是，你對自己實在太狠，你的表演也實在太過逼真，儘管疑點眾多，我也只是懷疑。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一切懷疑才順理成章……直到進入富貴錢莊，我才確定你就是勾陳。」
李笑北問道：「但你當時明明已經氣息微弱？」
葉鋒既然已經動手，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了。
葉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道：「但我還有一事不解，還望賜教。」
葉鋒沒有眼紅，原因無他，黑化時機未到爾。
葉鋒心底卧槽了一句，這還真是不是仇人不碰頭啊。
葉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挺身站在南宮勝雪身前，道：「你夠了啊，再胡說，會嚇壞小孩子的……誰贏誰輸還不一定，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殺了你以後，肯定將你薄皮抽筋，挫骨揚灰，好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徐東海雙眼一眯，道：「你怎麼確定的？」
眾人盡皆
「的確不應該再說廢話了。」
付金鷹沖徐東海拱了拱手，和氣笑道：「屬下加入青山寇二十余載，竟不知徐縣令竟是二長老，實在是有愧有愧。」
葉鋒還未回答，南宮勝雪已失聲道：「腹語術！」
只一瞬間，這溫文儒雅的書生公子，猶如嗜血戰神一般，身上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葉鋒身上。
法空忽然悶哼一聲，背後已爆出一朵血花，接連倒退三步，陰差陽錯間，竟已倒在了付金鷹身側。
正是化身貓耳洞縣令，他才能做到真正的無影無形。
葉鋒道：「你千萬要記住，切忌不可得意忘形。因為人一旦得意忘形，就會大意，也會露出破綻。你恐怕認為我們早已成了瓮中之鱉，唯有束手就擒。富貴錢莊的氣氛，實在太不尋常，我們所有人的臉色，或多或少，都微微變了變。唯獨你沒有。理由只有一個——沒來之前，你就知道這裏的情況，自然不會詫異。」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原來那金屬算盤，材料特殊，精鋼劍不能將它斬斷，反被震斷。當然，葉鋒內力全攻向付金鷹，也是一個原因。
不等他說完，法空微微一笑，右手翻飛，忽地在身上一點，一個破了的血袋掉落在地，而徐東海刺入法空後背的那把匕首，竟自前向後，堆積在一塊兒。
徐東海！
他瞳仁驟然一縮，冷冷道：「因為我實在太討厭你們這種天才，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絕對活不到那一天了。」
一擊斃命！
至於這邊，南宮勝雪雙目驟然發亮，中有淚光。不知是太過欣喜，還是太過吃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刻，她眼中滿滿全是葉鋒，只剩下葉鋒。
徐東海忽地「啊」的一聲哀嚎，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在地上滾來滾去。
南宮勝雪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葉鋒會主動給徐東海煎藥。
葉鋒忽然也同時冷喝一聲：「動手！」然後他嘴角微動，竟吹起口哨來。
葉鋒搖了搖頭，道：「那不是藥水，而是許瘸子跟他妻子被化之後的骨水。話說，你究竟用的是什麼毒？化了兩個人，但骨水卻只有那麼一點兒？」
但見一身體高瘦的道人，蒼鷹搏兔般，掠身閃進錢莊。來人約莫七八十歲，滿臉老人斑，身著湛藍道袍，頭頂道冠鑲著瑪瑙翡翠，流光溢彩，頗有些道骨仙風。
地上，法空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