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 天龍八部
第211章 天下第一人（下）
只是內力用一分便少一分，無論是氣勢還是威力，過了最頂點，自然而然便要走下坡路。他先前那一記火焰刀，已是傾力而為，現下驟然反轉而來，已很難防下。更何況，除了他原本掌力，現下更要另加葉鋒那份力道，鳩摩智就算來得及，也防不下了。
長劍一往無前，前進，再前進！而那火紅的網，逐漸被長劍撐開。
葉鋒朗聲道：「不錯。能光明正大地承認，你倒也不算虛偽地太過。鳩摩智，你再看第二門武功！」
火焰刀！
轟然一聲，地面石板碎裂。
當年，慕容龍城創出不世出之絕學「斗轉星移」，隨即便在江湖揚名立萬，憑一己之力，打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偌大名聲。
鳩摩智人還未轉身，口中一句「不知葉公子還有何事」尚未開口，一道冷喝已經傳來：「大和尚，我還有一門武功，你沒有見過！！」
葉鋒笑而不答。
鳩摩智早有準備，不等真氣補充而上，他右手又發出一記火焰刀，再次傾盡全力！
不知怎的，天龍寺眾僧不禁將心提起來，大抵蓋因葉鋒、鳩摩智二人相比，前者雖也是強盜行徑，卻不小人，更坦蕩、謙卑一些罷了。
絕世神功，一樣接著一樣，就如大街攤子上的大白菜一般，葉鋒竟是信手拈來，毫不重複。
鳩摩智一身黃色僧袍，盡皆撕裂，內力更是消耗殆盡，頭上沁滿豆大的汗滴不說，人也累的氣喘吁吁，整個人狼狽不堪，早不復先前得道高僧的風範。
不見葉鋒手上招式有何巧妙，他只單單雙掌附上火焰刀真氣，哪料下一刻，那記火焰刀，驟然迴轉，居然反攻向鳩摩智！
這一劍，掣如閃電，招式一往無前，大開大合，令人徒生大鵬雙翅一展，扶搖直上九千里的雄渾！
然後，他的嘴角緩緩彎起。
葉鋒笑了笑，繼續道：「這門武功，名叫『乾坤大挪移』，其主旨，乃在顛倒一剛一柔、一陰一陽的乾坤二氣，實則是運勁
一道爪影閃過，碎金裂石，也是輕而易舉。
他雙手合十，念了句佛偈，道：「不曾。」
別說是他，縱然是天龍寺眾僧，也是一般，皆在心底輕輕說了一句：原來這無比精妙的劍法，名字叫做「獨孤九劍」。同時，心底疑惑更甚：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劍法，怎從未聽過？別說劍招，便是這名字，也是第一次聽聞。
不過沒關係，成王敗寇，現下是自己贏了。
葉鋒試了這次，才知少林寺那個萬年死宅，掃地僧的三尺氣牆，有多彪悍。對方可不比自己，那掃地僧應當已經無化無形，隨心所欲了。
天龍寺眾僧再次大開眼界，適才相鬥，他們以為鳩摩智已出全力，但現下來看，他非但沒有傾盡全力，而且更留有不少大殺招，這雪山大輪明王，果真不凡！
他左掌所發，赫然便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無相劫指」，指法精妙，內力更是雄厚，只輕輕「啵」的一聲，攻在葉鋒身前氣牆之上。
好一個鳩摩智！
所有人都以為葉鋒要避開這兩刀，或是以大羅漢掌防禦。
與此同時，鳩摩智左掌虛空一彈，而右手則迅如閃電的虛空一劃，又是嗖嗖兩聲。
他九陽神功已練至大圓滿，護體神功，自然而然應運而生。但那是內在，頂多滲透到表皮，而這周身一尺氣牆，則是他全身幾百穴道打通之後，將真氣自皮膚毛孔逼出，方才形成的。
葉鋒畢竟不是掃地僧；他突發奇想，激發自身內力，形成的一尺氣牆，自然也不能與掃地僧隨心所欲激發的三尺氣牆相提並論。
鳩摩智臉色大變，駭然失聲道：「斗轉星移！！」說話
鳩摩智臉色大變，第一次駭然失聲。
鳩摩智體內血性亦被激起，厲喝一聲，雙掌齊出，嗖嗖兩聲，兩道無形火焰刀，迎著葉鋒直接攻去，招式兇猛，端的是犀利無匹！
鳩摩智長嘆一聲，向枯榮大師說了句話，轉身便要離開。
葉鋒瞬移一般，倏然後退，再現身已是一丈之外，只聽他朗聲道：「大和尚，這門劍法，名叫『獨孤九劍』，慕容博可曾見過，可曾聽過？」
鳩摩智連退三步，終於定住，就在他要重新加註內力時，壓力頓消，碧綠閃電也緊跟著消失。
不單單是他，就連天龍寺眾僧，也是一般想法。
嗤！嗤！嗤！
話語聲落，葉鋒便如幽靈一般，倏忽之間，已出現在鳩摩智身後，左右雙手，閃電般出擊。左手點住鳩摩智諸身八大穴道，與此同時，右手如螞蝗，吸在鳩摩智手腕。
勁氣呼嘯而出，但見葉鋒周身一尺，驟然縈繞出一圈白色氣牆，仿若為他披上了一層聖潔光輝，而那兩記火焰刀攻下，靠近葉鋒周身一尺左右，便隨即消弭于無形。
天龍寺眾僧駭得呆住，更有人不禁脫口而出：「這、這……」卻再也說不下去。
「這是『九陰神爪』，堪稱我所練武功中的最強爪力，縱然稱之為『天下第一爪』，也絲毫不為過……源自一本武林奇書，名叫《九陰真經》！」
效果駭人，內力耗費，自也非同小可。
不，倒非太遲，只見他出手迅疾，當真是快如閃電，也還阻攔地下。
這一劍，猶若霜降大地，牟尼堂登時瀰漫起無比濃烈的殺氣。
鳩摩智額頭沁出冷汗，對方雖只出一招，也並未攻破自己的火焰刀光幕，但對方內力之強，招式之精妙，當真是匪夷所思，也果真是生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自然便是火焰刀神功。
大笑聲落
正在此時，葉鋒忽然道：「慢著！」
這，正是葉鋒未曾展示的最後一門武功——北冥神功！
鳩摩智駭然變色道：「你幹什麼？！」
這等破綻，轉瞬即逝。
「這是……」
葉鋒微微一笑。
葉鋒這才朗笑一聲：「大和尚，這門功夫名叫『九陽神功』，只要將此功練至大圓滿，內力便生生不息，用之不竭……這一門武功，慕容博又曾見過，或是聽過？」
本因脫口而出：「這……這是什麼劍法？！」
當然，葉鋒也並非一派悠然自得，他內力消耗並不比鳩摩智少。
火星、巨響，劍氣四射，但見一道碧綠閃電，一往無前刺進火紅光幕中，猶如一把劍刺入一張網，發出雷霆一般的巨響！
葉鋒卻大笑一聲：「我說慕容博沒有聽過，他就一定不曾聽過。這門武功施展開來，表象雖與斗轉星移差不多，但原理卻差太多。」
只見鳩摩智『無相劫指』攻去，環繞在葉鋒周身的一尺氣牆，猶如一塊布料，「嘶嘶」聲起，居然被緩緩撕裂，露出一個防禦真空部位。
天龍寺眾僧神經再次被提起，而段譽更「啊」的輕叫出聲。
原來鳩摩智兩記火焰刀被一尺氣牆防下，縱然心中驚駭，但他天賦驚人，來不及思考，身形驟閃，腳步往後一撤，回退三尺，拉開與葉鋒的距離，堪堪躲過葉鋒這雷霆一擊。
一個無比荒誕的念頭，忽然湧上眾人心頭：難不成……這人是如來轉世，仙人下凡？！否則，他身上諸般神奇武功，何以竟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葉鋒雙掌忽然收回，不再攻擊鳩摩智，反將內力運于雙掌。
鳩摩智頷首，道：「天下劍法何止千萬，說不得慕容老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六脈神劍的確了得，卻無人能練成，哎……」
這威震天下的八個字，歷經百年
鳩摩智冷笑道：「葉公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成就。天賦之高，直可說震鑠古今，並世無二。但這話，就太過囂張，目中無人了吧？」
葉鋒大笑一聲：「好！大和尚，我這第一門武功，正是劍法！」
鳩摩智震撼莫名，雙手合十，朗聲道：「葉公子武功之高，修為之深，當真是匪夷所思，教人難以相信。你所練武功，無一不是絕世神功，卻也沒任何人練過、見過、聽過。當真了不起，小僧心悅誠服！」
豈料，下一刻！
但震撼歸震撼，葉鋒一劍來勢兇猛，容不得半點遲疑，鳩摩智渾身真氣上涌，左右手齊出，只聽嗖嗖聲不止，頃刻之間，他居然在身前一丈六尺處，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紅光幕。
葉鋒大笑一聲，道：「大和尚，再來！」
天龍寺眾僧，驚若天神地看著葉鋒，言語實難表述其心下震撼之萬一。
這一劍，自然便是獨孤九劍，卻早已突破獨孤九劍固定招式的桎梏，葉鋒人劍合一，另闢天地，縱然與六脈神劍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正在這時，枯榮大師忽然道：「葉施主，老僧要說的話，明王已經說盡。老僧也得重新定義先前說出的話，以葉施主的修為，足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人』。這六脈神劍劍譜，你若要，那便拿去吧。」
這時，葉鋒忽然朗聲道：「大和尚，你說慕容博點評天下劍法，旁的劍法都沒放在眼裡，唯獨對大理段氏六脈神劍，倍加推崇，是也不是？」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這場別開生面的對決，方才落下帷幕。
轟隆！
鳩摩智心生不悅，冷哼一聲，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鳩摩智更驀地瞪大雙眼，實在難以相信，世間除了六脈神劍，居然還有此等劍法？！
「什麼？！」
鳩摩智頓時呆住，不禁失聲喃喃道：「乾坤大挪移、乾
嗤！
嗆的一聲，斬龍劍已重新入鞘。
葉鋒手腕順勢一抖，斬龍劍直接插入牟尼堂橫樑，而他則雙掌齊翻，似穿花蝴蝶，身形頓閃，轉瞬之間，已經閃至鳩摩智身前，雙手一彈，驟然攻去。
葉鋒雙手合十，沖枯榮大師彎了彎腰，道：「多謝大師成全。」
鳩摩智頓時一愣。
好在葉鋒一擊之下，並未乘勝追擊，反倏然收手，立於原地。
身處其中，鳩摩智自然比旁人更加震撼，實難相信，葉鋒內力之深，恐怖至此！！
這一身內功，驚天地泣鬼神，自然不單單隻是九陽神功，但葉鋒這也是沒辦法的，海口既已誇下，他總不能下一刻便自己打臉吧。
下一刻！
鳩摩智一言既出，天龍寺眾人也不由動容。
鳩摩智連退五六步，方才站住，而後又「噗」的吐了兩口鮮血，卻兀自不可相信，驚駭莫名地問道：「你……你怎麼會斗轉星移？！」
大羅漢掌攻下！
嗆！
葉鋒傲然而立，就跟老古板一般，仍微微一笑道：「大和尚，這門武功，慕容博又可曾見過，或是聽過？」
大羅漢掌！
他話語雖道慕容博也許會看走眼，但神情倨傲，卻是毫無疑問告訴眾人，天下劍法，不外如是，唯六脈神劍可入法眼。
「這是凌波微步，使來便如仙人下凡，步步生蓮。跟北冥神功一樣，也是逍遙派絕頂武學。」
天龍寺諸僧，駭然變色。饒是以枯榮大師這等定力，也不由動容。
天龍寺眾僧也是一般，皆聽得完全呆住，只感覺頭腦轟然一下炸開，空白一片，嗡嗡作響，根本未曾想到，世間除了北冥神功，居然還有此等不世出之奇功。
嗆啷一聲，斬龍劍龍吟虎嘯一般，劃出一道碧綠閃電，茲茲，劍身碧綠劍芒驟生。
雖然葉鋒精妙招式，層出不窮。但他小小年紀，驕氣太甚，實在太過託大，這才給了自己可乘之機，否則以他的實力，自己是萬萬不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