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 天龍八部
第242章 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廢話就到此為止，我現在還有要緊事，就不跟你們討論人生了。姥姥，我們回靈鷲宮吧。」
「你不是喜歡伸張正義嘛，你拳頭不是最大嘛，你身後那個天山童姥，更是殺人如麻，現場這許多人，最該殺的便是她，你怎麼不殺？！」
端木元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那聲音又冷笑道：「刀尖上討生活，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原本也沒什麼好說的。如你所說，我們當中有些人也的確該死，但卻不是全部，總還有一些安分守己，不憑藉自身武功濫殺無辜的，他們呢？他們也該死？！」
再往更深處想，死亡似也在所難免了。
這實在太過駭人聽聞，教人難以相信。
……
端木元先被葉鋒戳穿，胸中早生怒氣，再被人說，登時藉機將胸中悶氣發泄出來，勃然大怒道：「不錯，你丈夫跟兄弟都是老子殺的，現下大伙兒命在旦夕，有本事就來取老子性命！他奶奶的，躲躲閃閃，鬼曉得你是誰
他固然不肯承認自己練過『五斗米神功』，但問題是……不承認，立刻便要幹掉。若是一定要死，倒也沒什麼，但聽對方的意思，自己連一身所學都施展不得，這一死，那可是憋屈之極，怎也不肯接受。
啪啪啪，幾個巴掌響起。
「胡說八道？」
這一手飛刀絕技，來無蹤去無影，速度迅如閃電，角度更是奇詭，現場誰也沒那份功力，能扔出這樣一柄飛刀，半空之中，居然還能轉彎，轉彎之後，居然還絲毫不損勁道。
那女子臉色一變，正要走出來。
一刀射殺端木元，葉鋒攤開雙手，沖那女子道：「不需懷疑，殺死你丈夫和兄弟的，就是端木元。除他二人，還有更多無辜之人，死於他手下。現下好了，我已經殺了他。」
天山童姥滿意地點了點頭，絲毫不介意葉鋒的越俎代庖，反倒是他這我行我素的霸道範兒，她倒是越來越中意了
……
葉鋒緩緩走向坐騎，又緩緩將天山童姥扶上馬，最後又緩緩走出森林，一絲人聲也沒有。
端木元原本還倨傲得很，一張臉也殷紅似血，突然之間，變得全無血色，但片刻之間，又變成紅色，笑道：「常人都道你葉仙魔乃仙人下凡，但你這可就是胡說八道了，那『五斗米神功』損人利己，陰狠毒辣，我這種人豈會練那武功？」
葉鋒笑了笑，雙眼驟然一眯，道：「既然敢做不敢認，那你乖乖受死，千萬不要反抗，因為一旦你反抗，你那『五斗米神功』可就露餡了。」
說話之人，躲在岩石後邊，只隱隱約約瞧見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高挑的身材，衣衫袖子甚大。
話語間，隱隱已將自己當成了靈鷲宮的主人。
頓了頓，葉鋒笑道：「你們這群人，完全死有餘辜，現下還需要我多說，還需要我一個一個點下去么？」
待至天明，一場宿命般的相遇，最終來到。
是夜，平安。
饒是以天山童姥這等定力，也不禁微微動容。
「你們是生是死，待我一一查明，再行處理。放心，該死的，一個也不會放過；不該死的，非但不會殺，更會解了你們身上所中『生死符』。」
嘩然一片。
葉鋒忽然沒頭沒腦道：「你那『五斗米神功』修鍊得怎麼樣了？」
端木元臉色又是一變。
依稀辨認，那是一柄小小的飛刀。
想通了這一點，驚恐也便被壓抑到了極點，物極必反，恐懼累積到巔峰，也就不那麼恐懼……甚至於，徒生出一往無前的勇氣。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安靜，無人敢言，遠處傳來的烏鴉聲，響亮、刺耳。
端木元笑道：「什麼叫敢做不敢認，在下從未做過，又怎會去認？你小娃娃年紀輕輕，一身修為已駭人聽聞，教人難以相信，但卻也不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紛亂的念頭，如電般閃過端木元的腦海，他忽地乾澀一笑，道：「不錯，老夫所練正是『五斗米神功
推測地很合理，但信息不對等，這推測便錯了十萬八千里，葉鋒的確將白虹掌力的運氣竅門，運用於飛刀之上。但使刀的根本，卻是小李飛刀，而非白虹掌力。
葉鋒這一刀，讓她情不自禁聯想起李秋水那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再往深處推論：莫非他早已將白虹掌力融會貫通，然後再運用在那飛刀之上？！
與此同時，端木元心下一陣膽顫：自己從未見過葉鋒，練這『五斗米神功』又向來隱秘，葉鋒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葉鋒今夜已帶給他們太多的震驚，他不過二十五歲上下，但江湖上的事，卻好似沒一件能逃過他的眼睛。今夜他所使每一樣功夫，無一不是神乎其技。
「道理淺顯易懂，條理清楚直接。」
葉鋒笑道：「哦，敢做不敢認啊，那可就難辦了。」
在場諸人，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哪一個又不是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到了此刻，誰也再清楚不過葉鋒的態度，大戰一場是在所難免的。
葉鋒盯著端
良久之後，忽然有人嘿嘿冷笑道：「可笑啊可笑，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決定我們的生死？！」
葉鋒忽地咧嘴笑道：「我忽然想起一句話，『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我現在撐死也只能走到『見天地』，七情六慾掙不脫，個人喜好甩不掉，天地往來，只能隨我心意行事，眾生如何，顧不上，也不願顧。」
葉鋒還未開口，突然間，一個細細的聲音自對面岩石之下，嗚嗚咽咽道：「端木元，我丈夫和兄弟都是你殺的么？你練什麼不好，偏偏要練這天殺得『五斗米神功』，因而害死了他們么？」
現場氣氛凝滯，空氣似已停止流動。
但聽嗖的一聲，黑夜之中，閃過一道寒光，端木元還未來得及反應，一個物件已自咽喉向上，穿透端木元的大頭，刀身沒入端木元的腦袋，刀尖刺了出來。
「嗯，因為我的拳頭比較大，因為的劍法比較快，因為我的武功比較高，這些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