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 天龍八部
第267章 攻守之間，虛幻無妄（下）
掃地僧緩緩出現在葉鋒身前，他見葉鋒仍是獃滯模樣，知道需要給他時間，自行體會，便安靜等待。
葉鋒猛地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弧度，輕笑道：「接下來，該我了！」
頃刻之間，這千軍萬馬竟皆被那白衣人斬于劍下。
蕭峰駭然失色，眉頭一擰，心下凜然，道：「怎麼可能？！」
套用現代一句網路流行語，那便是：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但合在一塊兒，就一點兒也不懂了。
葉鋒瞳仁驟然一縮，倒吸一口涼氣。
明明擊中，別說受傷，對方卻幾近動也沒動！
「誅殺此獠，傳皇上聖諭，可封萬戶侯！！」
蕭峰的武功有多高，聚賢庄內，可是以一敵百，而不落下風，自是不消多說。
但眼下他全力一掌，那老年僧人也不還手，居然還能毫髮無傷，這實在太過驚悚了！
白衣人傲然立於最高峰，冷笑一聲：「殺一人者千夫所指，殺萬人者天下臣服！我不做則已，要做便要
再過不久，戰場之上出現許多婦孺孩童，抱著作戰而死的士兵，痛哭流涕，比先前更凄涼、絕望的哀嚎聲，再度響起，連綿不絕。
很可惜，聲音並未消失。
可奇怪的是，卻並未反彈，只感覺對方真氣極為柔和，悄無聲息間，便將自己這一掌消弭于無形，仿若將自己掌力融合到他那無形氣牆中一般。
「你」字剛剛出口，葉鋒猛地運氣于右手，以手化刀，迅勝閃電地在掃地僧脖頸上一劃。
「這電影拍的太稀爛了，攝影技術粗糙，分鏡運用不恰當，全看完了，連主角是誰都他媽的不知道，老子還以為是那把劍呢！靠，廣電那幫孫子正事兒不幹，該禁的不禁，不該禁的往死里禁，都這破電影也他媽允許上映？！」
蕭峰眉頭輕輕擰起，不解地看著掃地僧，掃地僧淡淡笑了笑，卻再不多說。
葉鋒
饒是他心智堅定，也是好一陣頭皮發麻。自己一招降龍十八掌拍出，觸碰到三尺，不，應當是三尺半，忽地感覺一股無形的氣牆，再也前進不得。
很可惜，他失望了，非但失望，而且驚詫。
當然，他留給葉鋒的，仍然只是一個孤傲的背影。
只聽白衣人喃喃道：「天下再無敵手、天下再無敵手……」話語之中，充滿了蕭索、凄涼。
叱！
「殺啊啊啊！」
那白衣人在宮女的簇擁下，換上了龍袍，緩緩坐上龍椅，群臣膜拜，口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聖上以一人之力，覆滅前朝。當世再無敵手！」
葉鋒似驚嚇過度，已然麻木。
緊接著，黑白畫面不停在葉鋒眼前閃過，廝殺、成功，廝殺、成功，不停重複此等循環，直到最後，一座黃金打造的宮殿，出現在葉鋒眼前。
掃地僧接連咳嗽幾聲，但這一次居然咳出了鮮血
就在他再也無法承受孤獨之時，猛地抽出寶劍，直接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有人張大了嘴巴，難以置通道：「怎麼……怎麼可能？！」
「那麼……你去死吧！！」
咔的一聲，所有畫面全都消失，一個蒼老的聲音忽地出現：「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路，已經走到了盡頭，葉居士還想往哪裡去？縱然天下財富、權利，盡入你手，縱然天下再無敵手，到最後卻還不是難逃孤獨而死？葉居士何必強求，又何必再造殺孽？」
最後，那白衣人四下再無旁人，孤單單坐在龍椅上，便在此時，無數凄厲地索命之聲出現，那白衣人捂住雙耳，瘋癲一般，口中大叫道：「不要來找我，你們不要來找我，滾啊，你們全都給我滾啊啊啊……」
突然之間，一道強光投射過來，一道人影出現，不，更準確的說法是一道挺拔的、身穿白衣的背影，而後千軍萬馬之聲傳來，一聲冷笑傳來：
掃地僧咳嗽兩下，笑道：「好俊的功夫！能將降龍十八掌練至如此境界的，放眼當世，唯有丐幫前任幫主，想必尊駕便是蕭峰蕭居士了？」
突然之間，聲音頓住，葉鋒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邪魅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又活過來了。所以，我想拜託神僧一件事……」
掃地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葉居士殺性太大，老僧不過是要助他渡過此劫，決無加害之意，蕭居士大可放心。」
葉鋒雙眼沉沉閉上，似已昏厥。
黑暗。
蕭峰拱手道：「見過大師，晚輩正是蕭峰。葉少俠有恩于蕭某，無論如何，蕭某也不能讓你傷他！還盼大師慈悲。」
掃地僧臉色微變，驚得說不出話。
當然，他留給葉鋒的，仍舊是一個孤傲的背影。
群雄更是嘩然一片。
畫面再度轉換，世間再無對手，財富唾手可得，那便唯有寄情紅顏，七位絕色美人縈繞在白衣人身旁，夜夜笙歌，就在白衣人想
葉鋒眼睛眨了眨，似深受震撼，喉嚨動了幾下，吞了幾口口水。
掃地僧雙手合十，道：「葉居士但說無妨，老僧若能辦到，定當竭盡全力。」
良久之後，方才長嘆一聲，道：「葉居士心智之堅定、奇詭，當真是生平僅見，老僧佩服、佩服……」
但見劍光閃爍，光彩奪目，劍光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哀嚎、凄厲之聲，此起彼伏。
四下漆黑一片，凝目遠眺，仍是黑暗，一望無垠的黑暗。
良久之後，掃地僧方才問道：「葉居士，你所言何意？」
唰！
倏然之間，掃地僧化作一股青煙，而黑暗消失。
「靠，能有什麼意思，他媽這破電——」
白衣人拔出了腰間佩劍，掣如雷電般的白芒驟然而起！
鮮血自掃地僧脖頸飈射而出，他眼中卻一點恐懼也沒有，裏面滿滿寫著全是「為什麼」三個大字。
長劍抹殺之時，白衣人也終於回過頭，葉鋒這才看清那白衣人的面貌，他……他居然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