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卷 再入笑傲江湖
第291章 一劍
殿內諸人皆是眉頭輕皺，莫不是驚奇連連，不無震撼地想著：這……這便是他口中的，全力而為？！
就在自己刺出這許多劍，葉鋒竟然只是腳下橫挪，一招也未還擊！這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不可思議，也太……太毛骨悚然！！
只聽他口中輕笑一聲：「好一個辟邪劍法！」腳步橫挪，步步生蓮，身形閃了幾閃，居然全都靈巧避了過去。雖然林安之每一劍都堪堪刺中，卻也只是堪堪，總差了一分一毫。
眾人根本來不及看清林安之手中動作，嗤嗤嗤，無數尖銳的破空之音，隨之響起。
所有人嗔目結舌，或瞪著眼睛，或張著嘴吧，亦或是兩者兼有，皆怔怔看了葉鋒。
林安之後背已被冷汗打濕，額頭也聚集了無數豆大的汗滴。
林安之臉色巨變，失聲道：「什麼？！」隨即便被劍幕斬中，絕了氣息。
但眾人決沒想到，他武功之高，居然到了如此程度。
劍，仍未出鞘。
誰也沒料到，兩人打鬥，居然會是現下這般狀況，難道……難道不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與此同時，他手腕抖了兩下，精鋼寶劍發出極為清脆的響動。
不寒而慄。
任我行神色一凜，笑了一聲，道：「林賢侄，葉少俠要領教你林家的辟邪劍法，那就好好讓他瞧上一瞧，若他曾有恩於你，這才算是報答他的恩情。」
別開玩笑了！
就在林安之長劍刺向葉鋒咽喉，後者卻輕嘆一聲，道
林安之神情凝重，道：「得罪！」
葉鋒忽地輕嘆一聲：「可惜，可惜。」
頃刻之間，林安之已刺出一十八劍，那些劍法所刺方向，無一不是刁鑽、奇詭，事前決無半分徵兆，待你還未反應過來，劍尖已刺了過去。
殿外隨即響起嗤笑之聲，大都在嘲笑葉鋒太過託大，罵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寫的。
殿內眾多高手，莫不眼露驚奇，心中驚駭。
令狐沖臉色卻又再變，因為他已從葉鋒的躲閃之中，瞧出了獨孤九劍的痕迹，不禁喃喃道：「獨孤九劍……獨孤九劍居然還有如此變化？」
只聽一道龍吟虎嘯之聲響起，斬龍通體白芒，耀眼如閃電雷霆，然後眾人便模糊了雙眼，只覺葉鋒彷彿站在太陽里，耀眼奪目，刺的眾人不由眯眼。
門戶大開，傾力攻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殘酷。
這是兩敗俱亡的打法。
原因無他，先前葉鋒小試牛刀，露了一手精妙輕功，但此刻葉鋒卻是另外一番狀態，他所有動作，都緩慢至極——至少其他人看來，便是如此。
林安之現下使來，自然是拜謝葉鋒當年的恩情。
鏗！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果真名不虛傳！」
話雖如此，但他手腕一翻，斬龍已然入鞘。
沖虛道長瞳仁驀地一縮，嘆道：「以快打慢，以靜制動，后發制先手，這人的
大雄寶殿內，眾人皆臉露疑惑，實在不知林安之、葉鋒兩人還有哪般交際。
唰！
當然，更無人能料到，葉鋒之強，居然能強到這種程度。
只見一道閃電，不，更準確的說法是，一道閃電一般的劍幕，驟然出現。噼里啪啦，空氣已被撕裂，這道劍幕倏忽出現，而後便如匹練一般，直往林安之劈了過去。
原本還稍顯嘈雜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心臟不禁跳動加劇。
只見空中殘影連連，林安之長劍奇詭刺向葉鋒，皆是人所難料部位，但葉鋒卻似早已預判出來一般。
劍尖之上，倏然生出七尺劍芒！
獨孤九劍的要義，說白了就是四個字：料敵于先！
林安之仍安然站立，一雙眼睛駭然睜大，眼中滿滿全是難以置信。而後，叱的一聲，鮮血四濺，身體一分為二，分別往兩邊倒去，五臟六腑流出，血腥異常。
便如大人遊戲孩童一般，葉鋒總是快林安之一步，時機、角度，把握地妙到毫巔。
再過幾年，當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武學修為上又產生瓶頸，再入倚天，交手那位曠古爍今的大宗師，這個問題便解了一大半，餘下一小半，卻是進入破碎虛空、大唐世界的事了。
嗆啷一聲，斬龍又已入鞘。
直到這一刻，大雄寶殿內數十位正邪兩派高手，終於明白開打之前，葉鋒口中那句「原本打算
他所擔心的，自然是林安之手下留情，若他失手，自己這一票人便難下少林了。
他要出手了！
沖虛道長、左冷禪、岳不群，乃至於任我行、向問天，皆在換位想著：若是自己與其相鬥，此刻又是怎樣一番場景？
忽地一道魅影閃過，快似閃電，虛空之中，頓時出現無數殘影。
葉鋒定定看著林安之，道：「不得不說，我自以為看清了你，卻沒想到還是低看了你。原本只想拿出幾分功力，隨便跟你玩玩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從現在起，我會全力而為的。」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兩人身上。
「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那麼慢，怎麼可以躲過去？」「呸！只一味躲閃，算什麼本事？！」「媽的，有本事你別躲啊！」
林安之心臟『咯噔』跳了一下，厲喝一聲：「殺！」身形再度上沖，又刺一劍，劍到一半，招式卻奇詭一變，倏然上揚，直往葉鋒脖間刺去。
一劍，秒殺。
嘈雜之聲，此起彼伏地從大殿外傳進來。
常人練武，能練到舉重若輕，以快打快，已是超一流高手，但現下葉鋒展現的，卻是以慢打快，舉輕若重。舉手投足，皆是隨心所欲，卻無不妙到巔峰，不做任何一絲無用功。
林安之一十八劍虛空使來，已然足夠駭人，但令人震撼的，卻還是葉鋒的反應。
不知怎
武功一道，循序漸進，偶有跳躍，也不是常態。
葉鋒並未意識到，林安之對上自己，便如自己對上掃地僧，潛意識裡，自己已隱隱往掃地僧靠近。
眼前這兩人，一個是兩年之前，叛出華山派，只手覆滅青城派，轟動天下的殺神，而後銷聲匿跡。另一個則是近兩年來，江湖上聲名大噪，搏得「江湖第一神劍」美譽，最傑出的後起之秀。
林安之一套辟邪劍法使來，令狐沖確也敲出了他劍法中的破綻，但問題是，對方動作實在太快，那些破綻一閃而逝，縱然給他瞧了出來，卻也無濟於事。
誰能笑到最後，無人能準確預測，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毫無疑問，這將是震動江湖，乃至於改變天下武林走勢的一戰，雙方必定是龍虎相鬥，不死不休！
眾人嘩然一片，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盯著。
「就要死了。」
也許，他體會到的，大抵便是親情的背叛感。
巨大劍幕驟然消失，便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林安之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好可惜的，他人若以真心待我，我必以真心待人。但我跟林平之，在爹爹心中，畢竟還是有很大差別的。當年爹爹毫不猶豫選我練辟邪劍法，便註定了林家的結局。不過，我練這辟邪劍法，便是為了壯大福威鏢局，無論如何，爹爹的心愿總算完成了。」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安靜，縱然是一枚繡花針落地，身影亦
林安之成名不過短短兩年，不，更準確計算，也只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名聲大噪，更有「江湖第一神劍」的美譽，自然是有一些本事的。
岳靈珊急切道：「沖哥，沖哥……」
令狐沖更是驀地瞪大眼睛，臉色慘白，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口中喃喃道：「比不得、比不得的……」
人，仍雲淡風輕。
一招，解決這「江湖第一神劍」，居然只需要一招！！
這完全是碾壓的節奏。
這儼然已是大宗師風範。
但這血腥並且略帶噁心的畫面，卻並沒噁心到任何人——因為他們全都看得呆住，大腦根本來不及運轉。
突然之間，葉鋒淡淡道：「看來這就是辟邪劍法的所有奧秘了，那就送你上路好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殿外之人，胡亂叫嚷，但殿內眾多高手，神色卻是驀地一變，皆震撼莫名地瞧著葉鋒。
片刻的功夫，林安之已刺出了一百來劍，每一劍皆是辟邪劍法中的大殺招，但那些無往而不利的奇詭殺招，放在葉鋒身上，卻突然中了魔法一般，全都失效了。
誰強誰弱，眾人皆是萬分關心。
這「蒼松拜師」本是江湖上爛大街的招式，但卻是拜謝師父或是恩人的意思。
林安之道了一聲：「請。」卻並未進攻，反是手腕一抖，長劍迅捷如電，挽了一道劍花，使了一招「蒼松拜師」，而後嘴角含笑，站定不動。
林安之武功之高，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下一刻！
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