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楚留香傳奇
第347章 劍客啊劍客
這種驟然出現在公眾視線的新星，就如天邊劃過的一道道流星，雖然罕見，雖然稀缺，雖然過於彪悍，但卻並不單單隻有一個葉鋒。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悠悠道：「不急，既然他沒有任何行動，咱們也不必急著動手。在此之前，還是搞清楚另外一件事比較有意思。」
胡鐵花道：「他籠絡了那批殺手，但這幾日卻是銷聲匿跡，聲響全無，更未犯下任何大案，真不知該怎麼辦……對了老臭蟲，你什麼時候動身去找老先生？」
「劍」向來為兵刃之尊，君不見多少英年豪傑，鑽研劍道，只為憑藉手中長劍，揚名天下，獲得鐵中棠、楚留香、水母陰姬那等榮耀。
他們稱其為「劍仙」，一個眾人見證下，鑄就的神話，一個活生生的、隱隱被推為江湖第一人的神話。
楚留香笑道：「莫說他們，就連我自己，也想跟著說一說了。那一戰的確有魔力，實際上，葉鋒本不必打的如此艱難的。若是單純想要取勝，他……」
對於天下學劍之人來說，「薛衣人」這三個字，無異於他們心中的圖騰，屹立四十余載而不倒的圖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薛衣人已經成為神話。
兩人正要
楚留香、胡鐵花相視一望，苦澀笑了笑。
良久之後，胡鐵花才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有時候，遇到這種人，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殺又下不得手，不殺又被情勢所逼。」
……
江湖中人也不少，其中就有楚留香和胡鐵花。
還有那個震古爍今的人。
試想一下，泡在熱氣騰騰的大池子里，一面洗澡，一面跟三五好友聊下天，是否很妙？是否別有一番情調？所以這種公共浴池在蘇浙一帶很流行。
那個十余年成名江湖，縱橫四十余載而不敗的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
他們正在交談，池子里的許多人都在交談，熱情高漲地交談著。毫無例外的，所談核心話題，都是不久之前虎跳峽發生的那場震古爍今的大決戰。
胡鐵花瞪眼，急道：「老臭蟲，你說不說？！」
直到葉鋒殺至松江府，與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展開交鋒，並且一舉擊殺。
唐朝大
這種毫無營養的談話，他們已不知聽了多少，縱然沒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遍，也總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遍……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頓了頓，胡鐵花忽然輕快道：「當然，發生在他身上是無所謂的，因為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裏雖是公共浴室，但價錢卻並不比單獨的浴池便宜。
一針見血。
胡鐵花點頭道：「不錯。枯梅大師執掌華山派門戶幾十年，臨到暮年，卻突然還俗下山。這件事實在是說不出的蹊蹺，此中定然大有貓膩。」
楚留香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那也許只因為薛衣人是一個劍客，而他也自認是一個劍客，所以只願以手中長劍分出勝負，任何取巧的辦法都不屑一顧了。」
楚留香道：「因為擔心你的耳朵，所以我又突然忘記想說什麼了。」
楚留香道：「至少你還沒有瘋，不是么？」
葉鋒之名，原本就已如日月繁星，世人皆知……先殺南宮靈、五花，再殺石觀音，而後一路向東，連戰一百三十八場，場場完勝。
跟陸小鳳不同……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單純是喜歡出風頭，即便偶爾傲嬌，仍舊改不了騷包的本質；楚留香卻是從骨子裡喜歡冒險，武俠世界大冒險！
池子里有不少人，胖子、瘦子、黑子、噴子，哦不，噴子是不會花錢的，所以肯定不會來，三教九流，各種性格各種職業的男人都有。
楚留香緩緩道：「事實上，葉鋒使出三招『天外飛仙』，黑化骷髏距離已經被拉遠，那時已無法跟上葉鋒的速度，回救不及……」
……
但就在近日，卻有一位青年劍客橫空出世，憑藉五尺長劍，擊破了這個神話。
胡鐵花接著道：「你剛才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除了那一個辦法，他原本還有更多簡單的方法取勝？」
薛衣人化身妖魔，葉鋒卻憑藉手中利劍，斬妖除魔。虎跳峽一戰，將葉鋒的名聲推向更高峰的同時，葉鋒另外一個名號也漸漸流傳開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五年。
直到這時，所有人的血液漸漸沸騰……才隱隱開始相信，這個神鬼莫測，彷彿來自天外的神秘少俠，極有可能是流芳百世的後者！
頓了頓，楚留香又接著道：「你見識過葉鋒扔筷子的手法，總
轟傳天下！
「劍仙」！
楚留香笑了起來，越是新奇，越是冒險的事，他越喜歡做。
楚留香啞然失笑，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代表的就是一個時代！
不是秋冬天氣，但這裏卻是煙霧繚繞，非但是煙霧繚繞，而且水蒸氣還是熱的，這裏自然不是戶外，而是一個名叫「逍遙池」的公共浴室。
而一旦他們成長起來，就是鐵中棠，就是楚留香，也就是以後將要出現的李尋歡和陸小鳳。
胡鐵花腦中不由回憶起大沙漠中的恐怖回憶，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問道：「那他為何不用？按你的說法，他竟是選了最愚蠢的方案，甚至險些喪命，到底是為什麼？」
胡鐵花翻了個白眼，趕緊打斷道：「哦老天，你千萬莫要跟他們一樣，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就是要洗洗耳朵，所以才過來洗澡的！」
三五年過去，這些人要麼天賦被耗盡，要麼中途夭折，能有幸成長起來的人，少之又少。
但他們最想成為的，還是薛衣人！
胡鐵花搖了搖頭，道：「真不知道那件事有什麼魔力，值得這麼大說特說。」
不久之前他還毛躁躁打斷楚
當然，「一舉」這兩個字，用的並不恰當。且以成敗論英雄，不論過程如何跌宕起伏，葉鋒擊殺薛衣人卻是事實，這就已經足夠。
縱論江湖數百年，這種一閃而逝的流星，就算沒有兩百，一百八九總也是有的。他們鋒芒畢露，一入江湖就驚詫所有人的眼睛，但也僅僅如此。
但正如NBA新秀賽季，完美上演了一場處子秀的選秀狀元，在所有人眼中，葉鋒不過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江湖雖大，但金字塔頂尖的位置，只有那麼多。每一個新人的崛起，必定伴隨著一個、乃至於很多個前輩的凋零，他們的確有資格「喝醋」。
雖然楚留香並不認識李尋歡，更不知道什麼是小李飛刀，但他卻憑藉毒辣的目光，一眼認出，葉鋒擲筷子的手法，用來發射飛刀最為合適。
胡鐵花驀地呆住，怔怔說不出話，劍客啊劍客。
葉鋒究竟是流星一閃的前者，還是流芳百世的後者，誰也不確定。不少頗有資歷的前輩，不乏醋味地撇撇嘴：「恐怕也只是一閃而逝，泛幾朵浪花罷了……」
時間匆匆如流水，又流走了幾日。